二零三七年，一月。全球迎来最大规模的金融危机，三十亿人食不果腹。
白色消毒雾气已经蔓延到二十六楼高空，贩卖零食的铺子早已经关门，寂寥的街头看不见散步的老人，年轻人都行色匆匆的。
今天又没找到工作…
克雷捂着头顶上欲被大风吹翻的帽子，拿着一旁信箱内的报纸上了楼。
“我回来了，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说的是明年经济萧条的情况就能好转，太荒谬了。”克雷脱下鞋子，看着自己的妹妹在卧室收拾行李。
拿起桌子上那块有些发黄昨天买来的馒头，摊平报纸，克雷咬下一口馒头有些含糊的说道：“每天的救济面包都供应不够，联邦政府的供词上写的清清楚楚，每天都有十万面包。”
“联邦哨塔的那群混蛋监守自盗，拿着联邦的钱养私人佣兵。”
“因为那是去年九月份的报纸，所以今天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吗。”妹妹兰莉莉走出房间。
克雷摇了摇头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你是知道的，经济大萧条，十几亿人失业，就连餐馆端盘子都排着队，我也没机会……”
克雷选择休学寻找工作，可他也只有十八岁而已，兰莉莉没有丝毫责备，起身安慰他。
“雪不会一直下，冬天也只有三个月。”兰莉莉说道。
“莉莉，以后上街学聪明点，穿着联邦军装的满大街抓人，但凡感冒发烧，脸色潮红走路姿势怪异的，都会被逮去丹费医院。”
克雷想起自己途径医院时听到的声响，满脸惊恐，“我去医院时，那里每天夜里都会响起枪声，丹费医院根本没有一个医生，全是侩子手。”
兰莉莉抚摸着克雷发烫的额头，温柔的安抚道：“别想那么多，你是太累了，休息一觉就好了。”
“锅里炖了些肉汤，醒来后我盛一碗给你尝尝。”
克雷也觉得疲惫，回到房间倒头就响起了鼾声。
兰莉莉转过身就报警。
兰莉莉在电话这一头说道：“他又发病了。”
“详细的，慢慢说。”电话另一头传来卢斯警官的声音。
和刚才温柔知性的模样不同，兰莉莉此时看着克雷，身体忍不住发抖，一个翻身都能让她惊吓一跳，随时都能崩溃。
“和之前一样，不……克雷的病比以前更严重了。”
“克雷出门后，我有悄悄跟在他背后。他拿着去年九月份的报纸下楼又上楼，一天都在楼梯上下反复，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公寓，脑力里还臆想这自己在寻找工作。”
兰莉莉调整了情绪，继续说道：“克雷还有被害妄想症，他总说联邦警察在胡乱抓人，还说丹费医院里全是枪声。”
卢斯警官遮住电话听筒，和一旁的女警加兰海默小声说道：“你怎么看！备案吧，本市第103个‘印’。”
“兽印还是灵印？”加兰海默提笔问道。
“写兽印吧。”
兰莉莉没听到卢斯警官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安，“喂，你们还有在听我说话吗？”
“在的，”卢斯警官翻着档案再次询问：“克雷有没有出现攻击人的暴躁症状。”
兰莉莉摇了摇头，“没有，他是个温柔的人。”
卢斯警官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们今天就会让克雷去接受治疗。”
兰莉莉哀求道：“你们会善待他的，对吗？”
卢斯警官说道：“不必担心，心理医生和你哥哥一样，都是个温柔的人。”
兰莉莉这才挂掉电话，她这一个月都活在克雷的阴影下，那种病症太恐怖了。
收拾行李，她打算安置好克雷，就躲到博城的叔叔那儿去生活。
……
克雷醒来时，反射灯光照的睁不开眼睛，自己被几个医生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