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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蝉翼(1 / 2)

老鬼望了一眼贵石所在的位置,随后也跟宁纤纤走了进去,也不知道竹丫头和辛九郎谈得如何。

赤岭慢慢悠悠走在最后,不知为何,埋完那三颗白石,他的胸口有些发闷,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身体的这种不适。老鬼嘲笑他,自京师一战后,得不死之身,无饥饿之感,若不是他还奔波在风尘里,沾些红尘气,恐怕早就成了一个心无所求的活死人。而如今,他这活死人般的身体却罕见的有了反应,他沉默不语,眉头舒展起来,不管是什么反应,至少他现在显得有些生气了,值得欣喜一番。

他带着浅笑进了竹屋。宁纤纤伏在榻前低低地抽泣着。

宁伯言伸出宽厚的手摸了摸她的头,正是亲情浓厚之时。

一旁的老鬼拉住了他的手臂,眼角向东抽了两下。

赤岭顺眼看去,是小竹与辛九郎坐在凳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彼此。

这两人在干什么?莫不是宁伯言醒的时候他们也是这般心无旁骛?赤岭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此时,辛九郎起身作揖:“小娘子定力绝佳,九郎佩服。”

“愿赌服输就行。”小竹娇俏的声音带着上扬的语调,格外愉悦。

“这是自然。”辛九郎输了也不见丧气之色,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小竹的语调还高。

谁输谁赢,犹未可知啊。赤岭站在他们前面心中默默地想到。

老鬼兴致颇高,边走边问:“你们在赌什么?”

“赌谁先认输呗。”小竹的手指绕着耳侧的玉兔捣药金耳环,一圈一圈,眼角眉梢都沾上了笑意。

“是在下技不如人。”辛九郎从善如流,应和着小竹的回答。

这两人,怪怪的。老鬼也不追根究底,他心里头还惦记着更重要的事,过会辛九郎踏出守阵,不知道会不会破阵。

“老鬼,帮忙搭把手。”老周背起了又陷入沉睡中的宁伯言,恐过会一个不小心摔了舅老爷,忙喊着老鬼相助。

老鬼闻言,走到老周身后,伸手托着宁伯言。其实老周背得挺好,他这手托得毫不费力。

“今儿个真谢谢各位,等回到客栈,我定好好款待大家。”宁纤纤行了一礼,邀着大家一起下山。方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泪眼婆娑地望着舅父,舅父年迈浑浊的眼中也是有千言万语的话。舅父肯定不能再住在这里,早走为妙,到底遇到了何事会变成这样,也要等他有精神了再问。

“宁姐姐客气,日短夜深,我们快些下山才是。”小竹起身走到她的身侧。

辛九郎鼻尖的香味骤然抽离,目光跟随小竹,晦暗不明。

众人都在关注老周背上宁伯言的情况,一步接一步,小心翼翼地跟着老周的脚步往竹屋外走去。

唯独赤岭他在关注辛九郎,或者说,在关注辛九郎包袱里的紫金钵。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出了竹屋。赤岭关了竹门,又将老周烧水的炭火浇透了。

滋滋的白烟腾腾而起。

前头的人已经离开了贵石绕竹屋的范围,辛九郎的蓝衫在寒风中飘动,赤色靴子迈步不止,眼瞧着就要踏出那一圈。

“轰轰~”

“什么声音?”老周被震得手抖了好几下,险些就要丢下背上的宁伯言。

“别回头,快走!”老鬼撑了一把,把宁伯言稳稳地放在了老周的身上。

“老鬼,竹妹妹,千万小心,客栈再会。”宁纤纤就在小竹身边,见她神色一紧,就晓得后面的事不是她和老周能解决的。

“周,拿出你抢肉的速度,跑!”

老周一听掌柜的话,耳朵一热,撒腿就跑。宁纤纤紧随其后,两步并作一步,急急忙忙地下山去了。

老鬼与小竹立刻转身,石头还站在竹门外不远的地方,可辛九郎呢?

石头伸出手指了指天。

辛九郎还是一身蓝衫,漂浮在空中。因为是背对着他们,所以也不知道他现在是醒着,还是昏着。

这大冬日的,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他就不冷吗? 小竹到如今才仔细地打量起他来,垂下的手没有发红,应该是不冷的吧。真不知他是个什么体质,居然可以如此省衣衫,等他下来有空得好好问问。

身旁的老鬼要是知道方才他使出的无数的眼神都不及如今这一眼单薄的衣衫,心头不知又要吐血几次。

现下他正紧锁眉头,内心颤动,要是方才他动了那一块石头,如今上天的就是他了。思虑间,又对辛九郎略带抱歉,早知道会这样,刚才出门前应该给他提个醒,提前做个准备。

小竹提气,借翠竹一跳,凌空于辛九郎之上。

辛九郎的双目闭着,卷翘的睫毛微微颤着,似是梦到了什么。

他的嘴一开一合,轻声呢喃,神情温和。

小竹蹲下身子,侧耳去听了听,仿佛说来说去,都是在说同一个字,只是有停顿,那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她栖身上去,离辛九郎不过几尺距离,学着他的嘴型,学了下,痒?

他痒吗?

“竹丫头,辛九郎如何?”老鬼在下面握着寒刀准备一战。

“他说,痒痒?”小竹答完,又转头想再确定下是不是痒。

“痒啊,那你给他挠挠!”老鬼顺口说道。

一双如夜空般深邃的黑眸忽然睁开,里头倒映着小竹转瞬即逝的惊愕。

他怎地,醒了?小竹疑惑。

辛九郎怔怔地盯着面前的人,须臾,在嘴角勾起一抹笑的瞬间,猛地起身将她拥之入怀。

小竹眨了个眼的功夫,就已在辛九郎的怀里。单薄的衣衫贴在小竹的脸上,还能感受到他的冰一般的身躯里,有一颗噗通噗通跳动的心。

此时她才听清楚,他在她耳畔温柔地唤了一声:“泱泱。”

原来不是痒痒,而是泱泱!这一念闪过,又听他念叨了一句:“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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