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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常保指路(1 / 1)

“咱们几个核心的老兄弟其实都知道这家伙的情况,也都会特别的对他进行留心和观察。但这些年大家都觉着这家伙还比较老实,心地也算善良。心想着再和大人耳濡目染些时日,自然会洗心革面领悟‘侠之大者’的道理。但我真的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他却依旧还如当初那般胆大妄为,竟然敢在这天子脚下京城首善之地胡作非为。“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干的出来,简直令人发指!还好,上天庇佑一切平安,只有黄氏他们家损失了一些钱财也算是罪有应得。索图!如若是真的出了人命或者伤及了四邻与无辜。你小子就是百死,可以让亡者复生吗?”巴兰说着还不忘狠狠的瞪了眼索图。他说的也算详尽,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所知的所有情况都一五一十告诉给常保大人。

“索图啊,你可知朝廷律法才是成奸除恶最有效的武器。咱们毕竟都是凡人,每日十二个时辰下来时间和精力都有限的紧,所知所学也都有个范围。加之更有各种各样的主观情绪和观感,无法设身处地的为别人进行考虑。倘若你做的对了,一切都顺利了,合乎律法了,那就是多此一举……”喝了口香甜的豆浆,缓了缓说话的语气后常保又接着说。

“但是呢,谁又能保证自己做的一切都对呢?就拿你昨日去放火举例。巴兰说的对,如果火势蔓延了,烧了许多家人,伤亡了很多人命,那这个责任谁来负?周围的房屋包括无数百姓,他们是无辜的。你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百姓是否也变成了那大奸大恶之人?他们的子嗣后代,甚至于亲戚朋友是不是就可以过来找你,甚至杀你报仇泄愤?但你本身的初衷是为我报仇,失去亲人的那些无辜百姓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也可以不经律法连我一起杀了报仇?”常保话语说的温和,但其中的内容却重重压在了索图心上,让他久久无法开口。

“不是,不是……大人,我没有那般意思,都是我之前考虑的太不周全,只想着给黄氏些教训,就仓促的鲁莽去做了。真是万万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后果和隐患……”

“索图啊,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人吗?我不害怕官场里的尔虞我诈,甚至于不害怕太过精明聪慧的敌人,我最害怕的就是那些愣头愣脑、不分利弊得失、一起不管不顾的人了。这些人无论如何荒唐了不起也就搭上自己和家人、爱人、朋友兄弟的性命,但他所做的事情不仅不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反而会将一切都弄得越来越糟。这种人不管是对手还是队友,我都是一样害怕啊……”

“大人,索图他也还年轻。即使暂时有些热血和冲动也是正常。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拍着胸脯保证他的心地是十分仁慈善良的。相处下来兄弟们都知道,他总会将别人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事情还要重。不管是他在家乡杀死那些人贩子,还是昨晚去黄氏家放的那把大火,其实都是为了他心中所谓的‘正义’……”似乎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此刻巴兰利索起身又开始了横跳,出言劝说常保的同时又开始为所索图说起话来。

“哼,你也不要为他开脱,这事本就是他做的不对。如果这次不给他一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今后还不知道以后会闹出多么严重的事情承担多重的后果。他的运气不可能总是这么好,其他的人也不可能总如你我这般为他着想,如果日后真犯了大错,可就悔之晚矣了!”常宝此刻一改往日仁慈和蔼的风格,变得严厉起来,直接将巴兰的劝说给怼了回去。

见到大人真的生了气,巴兰也不敢再多说,只是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索图,希望他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此以后洗心革面,成熟稳重一些。也希望大人的责罚不要太重,给他留些余地。

索图此刻也有些欲哭无泪,早知如此,昨天就不劳心劳力的干那么多事情了。还好,大人和巴兰不知道自己放蛇的事情,否则那可就真的要罪上加罪了,也不知大人接下来会怎么处理……

一边想,索图一边回应“大人,此次的确是标下行为不当,思虑不够成熟犯下了大错。我心服口服已经知道错了,听凭大人惩罚处置。”

“惩罚处置,我哪里有这般的权限?我一不是这里的周府官员,二不是受了损失的苦主,我又有何资格在这里给你指手画脚的呢?你若诚心悔过,自然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但此刻常宝似乎也有些疲惫了,没有继续刚才的咄咄逼人。反而指出了两条路,将决定权和时间留给了索图。

跪在地上想了想后,索图终于咬了咬牙,再次深深一礼就起身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和珅听到脚步声感觉索图要出来,连忙小跑到了院子的一侧,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好在索图似乎也心事重重并未四顾与停留,低着头径直就走出了院子。和珅见他出去更加不放心了起来,为母亲出气的大“恩人”可万万不敢被父亲给“坑害”了。于是他也悄悄绕出了院子,小跑着偷偷跟随索图而去。

出了院子后,只见索图一路埋头疾走,一会就来到了黄氏家的废墟之前。此刻残垣断壁之间已经有了三三两两不知名的百姓,他们并不是在扑灭残余的火苗,也不是在搜救,而是趁着无人看守的时机胡乱翻找着废墟,想寻找一些有用或值钱的东西带回家。

索图也是干脆,经过昨天的一番打听与行动,他早已知道了黄氏一家的高矮样貌,见这些人无缘无故的在偷窃别的东西,于是一个大喝就冲了上去“呔!放下你们手上的东西,这些都是屋主的,你们又是哪里来的歹人?偷盗抢掠、趁火打劫可是重罪,你们都老老实实跟我去官府投案!”

索图在军中也有些年月,浑身上下自然有了些军兵的浩然与威势。低头寻找的众人仓促间被他这么一吓,也都有些胆寒竟都不知所措的呆呆愣在了那里。

“咣当……”直到一个抱着烧的发黑水壶的小孩子在受到了惊吓后没有拿稳,将水壶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很响的声音众人方才被惊醒。回过神来后紧跟着就呼啦一下一哄而散。胆子大一些的,甚至手上还拿着些东西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跑掉了。

看了看满目凉狼藉的火后废墟,索图目光有些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远远尾随的和珅,却暗暗在后面握紧了小拳头,恨不得直接大声欢呼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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