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半月,南方青青。
自海阳南城门顶着艳阳天而出,至向阳城北门冒雨入城。
“最近几日天气都不是很好。”张安平紧抱着包裹急匆匆的进入城内,想要找一处客栈休息。
此时还是中午,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漫天黑云似勾魂使者,直欲取人性命。向阳小城,久阳逢阴,风起云涌,甚是惊人。
尤其是进城时的反复检查,城内来回巡行士兵,更是为这座小城添加了几许紧张的气氛。
“回头客栈,就在这里休息几日,等天晴些在继续赶路吧。
小二,住店。”
用热水擦拭了一番,点上油灯,关上窗户,不去看那外面糟糕的黑风乌云,张安平静下心来。
最近总感觉怪怪的。
每次新到一个城镇,就莫名有种感觉,去南阳考试的人越来越少,各城诗会却一个接着一个的举行。这让张安平感到很奇怪。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希望去南阳考试的学子都一路顺利,不会有意外发生吧。
也不知路上结交的那几位兄弟怎么样了。
......
路人甲:“哎,你听说了吗?......”
路人乙:“没有。”
路人甲:“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路人乙:“你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
路人甲:“......
兄弟,你就从我嘴里听到了这?”
路人乙:“开玩笑呢。
怎么会这样,这伙人什么来路。”
路人甲:“嘿嘿~”
路人乙附耳倾听。
路人甲:“我不知道。”
啪啪~
晚饭后回到房内,张安平隐隐约约觉察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窗外黑云更胜,一场巨大的暴风雨正在酝酿。
张安平走到桌边却不打算点灯了。
咔嚓~
“谁?”张安平迅速右手紧紧握住灯台,左手捏住桌布一角,警惕异常。
随着窗户咔嚓一声,张安平看到两个黑影滚了进来。
“嘘,安平兄弟,小点声,是我,你蛮大哥,还有你中举兄弟。”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名字,张安平确定下来不是恶人,放下灯台,点上了灯。
等到灯光照亮房间之后,张安平大吃了一惊。
只见陈中举灰头土脸,脸上涂有大块的炭黑,衣服上有利器划过的痕迹,似乎还有枝条灌木划拉的,哪里还有一丝斯文人的样子。而蛮一刀大哥不仅衣服被划破,上身更是有与人打斗留下的伤痕。尤其是右手手臂上一道长疤,触目惊心。
“蛮大哥,中举兄弟,快快坐下歇息。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高科兄弟呢?”张安平有种不详的预感。
只听到面色苍白,气虚的陈中举直接低泣了起来,泪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哥,大,大哥,被,杀,被他们杀害了。”
话音刚落,陈中举就晕了过去。
“蛮大哥,中举兄弟他......”
“不用担心,是最近精神太过紧张了,我们已经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威武彪悍的蛮一刀此时也是面色疲惫。
“蛮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了,上次分别时不还是好好的吗?”张安平面色担忧的询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
上次分别之后,我与陈家二兄弟听闻有一场诗会,碰巧我也无事,便陪同他二人一同参加了。当时很多的书生都慕名而来,而且很多都是前往南阳城考试的学子。诗会为了鼓励支持这些考生,还为他们专门准备了一处地方供他们相互交流,并附送了一些东西。
诗会结束之后,陈家兄弟二人准备前往南阳城,我也想去南阳城看看,便与他们一同前往。
出发时,天色微凉,云雾弥漫,似有小雨将至。
行至鵻文谷时,天空下起了小雨。雨中,我嗅到一股熟悉的幽香的味道。但让我奇怪的是这幽香之中好像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行至鵻文谷中心时,幽香再也掩盖不了血腥的味道。。
鵻文谷内,满地横尸,遍野冤魂。
很多熟悉的面孔,多是诗会上的人。
早在行进途中我就感到不对劲,暗自提高了警惕。见到如此场景,顿感不妙,喊着陈家二兄弟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还是晚了,陈高科兄弟直接被暗箭穿喉而死。
我抓着陈中举兄弟立刻逃遁,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厮杀。
那些黑衣人诡异非凡,出招毫无章法,颇像不懂武术之人,但他们个个拥有巨力神速,更诡异的是他们似乎没有痛感,即便是胳膊被一刀斩掉也无法阻止他们分毫,他们双目血红,似山间锁魂恶鬼。虽如此,若是单打独斗,我根本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奈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虽有些本领,却也只是惨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陈兄弟逃跑。
后面大批黑衣穷追不舍,本以为性命就此交代在这谷中。所幸的是,我二人在丛林中逃跑时掉进一处山洞,这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待在山洞的几日,我们每日都会听到谷中传来的惨叫。奈何,我却~无能为力。
我二人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难以入眠。
后来,连续三天都不再传出声音之后,我二人才敢自洞中走出。改变了一下妆容,小心翼翼的来到向阳城。我二人本打算去报官,却没想到,在衙门内我遇到了当时蒙面袭击我们的人。若不是我提前发现他右手上的梅花标记,悄悄离去,可能你已经见不到我了。
现在城内戒严,城门检查严密。
我感觉这其间必定有猫腻,便和中举兄弟偷偷藏了起来。
几日前你进城时我便看到了你,然后跟随你,得知了你的住所,静候了几日,发现暂时没有危险,这才来寻你,不知安平兄弟你可知道些什么,可否帮我们出城。”蛮一刀沉重的讲述了最近的经历。
张安平听后心中已隐隐有些猜测。
“蛮大哥,诗会上面附送考生的东西是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香囊吧。”张安平说道。
“我想想,对,就是香囊。”
“蛮大哥,你仔细想想,当时在鵻文谷中所嗅到的夹杂在血中的香味和当时诗会上所赠香囊的味道是否相同。”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同样的香气。
但是,为什么会是同样的香气呢?”蛮一刀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些香气应该就是那些考生身上的香囊所发出的。
那么那些被杀害的大部分都是参加诗会的考生。
难道......”蛮一刀似乎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看向张安平。
张安平眉毛褶皱,说道:“我和蛮大哥你猜的一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是不会停手的,还会继续杀害去南阳考试的学生。”
“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敢做如此之事。当今天子亲自提出的科举居然还有人在私底下做小动作,难道不怕天子一怒吗?”蛮一刀义愤填膺道。
“既然他们敢做,肯定有办法不让天子知道这件事了。
这样的话,恐怕蛮大哥和中举兄弟如今的处境是非常危险了。
估计现在找寻蛮大哥和中举兄弟的人不少。”张安平眉毛紧锁。
“比起我们,那些仍在赶路的考生们才更加危险。”蛮一刀神色忧虑。
张安平来回踱步,思考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这件事禀告给当今天子。”
“安平兄弟,你说的不错,可是这报信的人去哪里找呢?
我们现在肯定是出不去了,只有你可以出去。但安平兄弟你又没有轻功在身,必定需要很久才可到达南阳城。”
“不,他也出不去了。”一道突兀的声音自窗外响起。
蛮一刀左手瞬间抄起大刀,喝道,“是哪个鼠辈竟然躲在窗外偷听?”
张安平此时右手也向烛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