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逸用舌尖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摇了摇头，嘴角流露的笑意，从淡转浓，再从浓转淡。
“你怎么不问？”叶哥不明所以，鼻尖和眼皮挤出一个倒三角模样。
“那你要做好准备了。”周鸿逸正在组织语言，似乎问出的问题会十分的劲爆。
“故弄玄虚……”叶哥一阵郁闷，挤眉调侃道：“你问我问题，我要做啥子的准备，难不成你的问题能杀人？”
周鸿逸没有给叶哥反映的机会，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几个月了：“说说吧……老师的往事？老师为什么会失去境界？为什么会招致如此多的非议？”
“我想老师您应该不想再提起此事。”周鸿逸在这平静的时刻，却问出了这样难以回答的问题。
今晚的月亮显得格外地凄凉，微弱的月光竟连柴堆散发的光芒都压制不住。就好比天才所散发的光芒被一堆废材的微光遮盖，如此的卑微，却又如此的现实。
“你小子。”
叶哥低头看向火堆溅射而出的火星，灼烧衣物却很快又黯淡无光。
“叶哥，我觉得我能帮你……不管是实力，还是名誉，我觉得你能证明自己。”周鸿逸抿着干裂的嘴唇，一股腥甜的血腥味令他的思维格外的亢奋。
周鸿逸的眼眸闪烁着微光，映射着月亮，也映射着火焰。但叶哥却不愿意与他相对视，虽然他已经做好了直面往事的准备，可是在关键时候，他却不由得心生怯意。
“我不想……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叶哥先是叹息，随手抓起身旁的细沙，一点一点地洒在火堆旁的木炭上。
周鸿逸没有选择步步紧逼，而是用平静的心态做一个倾听者：“发生了什么？”
看着缓慢下落的细沙，化作悄然流逝的时间，过去与现实的壁垒也在顷刻间化作齑粉。
“因为一次实验。”叶哥的右眼不经意间抽搐，嘴角的那抹苦涩挥之不去。
周鸿逸皱了皱眉，‘实验’一词对他来说不免有些刺耳。那种弥漫着药剂气息的房间与玻璃器皿，曾经也成为了他的噩梦。
“当年我以内院第一的身份成为了赤炎帝国的长老，但我却并不喜欢呆在学院里。”以叶哥向往自由的性子，当然不想一辈子都呆在学院里。
周鸿逸抿嘴笑道：“我想你是不喜欢当老师吧，还是觉得学生们资质平庸？”
他的言语颇有种暗讽的味道。不过也确实，你见过哪个老师会像叶哥一般，把学生坑得这么惨……
“做过一段时间老师，带过几个学生。他们都很努力，但却没有自己想法，我不喜欢。”叶哥不希望将自己变成模具，让学生成为模具下的泥人。
周鸿逸明知故问：“你是觉得我有很想法喽？”
“有想法和不要脸还是有些区别的。”叶哥战术性挠头：“好吧，说实话我就喜欢你那不要脸的性格。”
“你才不要脸呢……”周鸿逸小声嘟囔，没有传到叶哥的耳朵。
叶哥从周鸿逸的嘴型看出了什么，也没有追着不放，还是理智地把话题圆了回来：“因为我不喜欢呆在学院，于是就接了大量的悬赏任务，结交了大量的朋友，在公会里也是小有名气。”
“是学院委托的任务，还是单纯的公会委托？”周鸿逸出于好奇随口问道。
“都有，不过要看任务的所在地点。我不喜欢做货运、保镖类型的任务，而且不希望呆在同样的地点做任务。”一幅幅壮丽山河浮在眼前，叶哥点头回应道。
爬过巍峨的银武山，渡过湍急的皇裕江，行过茫茫的嶙骨沙漠，望过壮阔的雷御悬崖，闯过虫蛇聚集的虫砂洞，踏过千里冰封的沪松平原。记忆中的一切仿佛隔日，那段荆棘森林的初遇，似乎还历历在目，感觉伸手就能触及。
“我看你是趁着任务之便到处旅游吧，边赚钱边游山玩水，岂不美哉。”周鸿逸鄙夷地调侃一声，并没有察觉到叶哥眼神的变化。
叶哥藏匿的很好，他明明心思细腻，却故意要作出吊儿郎当的姿态。
“一次学院的悬赏任务，目标是一只六阶巅峰的蒙浦榕象，以我当时的时候还不足以独自狩猎。可是以我自傲的性格，还是想单挑榕象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叶哥说话的语气很轻，夹杂在大漠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