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
各自虚情假意的寒暄客套了一阵，奈皮尔有些急躁的开门见山道：“乔瑟夫先生，据我所知，贵会在共和境内，是一个非常具有势力和影响力的民间商务团体，甚至间或能够左右时政，所以…恕我冒昧了，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们为何会突然找上我这么个联邦体系中的小人物呢？”
乔瑟夫先是微微瞥了眼依偎在奈皮尔身侧的奎因一眼，随后哈哈而笑，“奈皮尔长官果然快人快语，却也过于妄自菲薄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
“其实，昨日早些时候，我的上司就已经与贵方的执政官韦恩大人有过一个短暂的会晤，双方各自表达了友好互利的态度，并有意愿加深彼此间的合作，共同交流了一些对双方都比较关注话题的意见，取得了相当多方面的共识……”
这套典型俗套的外交辞令，听得对面的奈皮尔眉头一皱，而注意到这点的乔瑟夫，立马就打住话头，“但…在一些关键节点的问题上，韦恩大人他…与我方，却存在那么一点点不同见解……”
“当然，不仅如此，我方对于能与联邦进行更多层面且更具深度的交流抱有殷切期望，嗯…我是说，全方位的，包括但不限于与奈皮尔长官您这样，在联邦内部具有莫大上升潜力的代表人物……”
奈皮尔听得头昏脑涨，不得不在中途冒然的向前挺了挺上身，隔着个茶几都差点把头抻到别人脸上，颇不礼貌的打断了对方，“乔瑟夫先生，很抱歉这样做，但…能不能让我们停止打这种无聊的官腔，直接了当一点，贵会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而又愿意为此付出什么？”
老乔微歪着头看看他近在咫尺的那张疤脸，呆愣几秒之后，耸耸肩轻笑一声，“哦，我想我已经开始有点熟悉阁下的节奏了，很好…等价交换同样也是我们共和人的行事准则，那么…奈皮尔长官，如您所愿，就让我们的交流简单直接起来吧……”
…………
两小时后，离公寓楼不远处。
黝黯的巷道之中，停着一辆黑色汽车。
乔瑟夫左右张望几眼，躬身钻进后座，此时，已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端坐其中。
“此人如何？”
老者待汽车打火开动之后，轻声问道。
“急功近利，贪婪，暴躁，占有欲强……倒也可以一用。”
老者扭过头去瞄他一眼，轻笑两声，“你还是这么一派酸儒学究的姿态，记住，这儿可不是你的教室，也没人再是你的学生了，我将你从学院里带出来，可不是让你来坐而论道的，是要你能实践你的那些理论，学以致用的……”
说着，又凝视他的眼睛，“像我这样，一展抱负，建鸿图之业，这不是你当初请求我的时候，亲口所说的么？”
“老师教训的是，学生迂腐了。”
乔瑟夫表现的对老者很是敬重，立马低头认错。
“罢了…你可知我共和，为何不像他们一般，派些自己人出去落子为间么？”
老者只是淡淡的挥挥手，却又抛出一个问题来，似有考校之意。
“老师的所有著述，我都一字不差的拜读过，此事，乃依据老师之论——无间者万间。”
乔瑟夫偷瞧一眼老者的反应，见其正一副欣慰鼓励的表情看着自己，于是继续侃侃而谈起来，“依学生愚见，老师这一理念的意思是，我们共和大可不必亲自派人去做那卧底为间之事，只需不断在各方势力内部，物色那些可为我所用之人，以色利诱之，再辅以劝导威逼等各类手段，则诸人皆可为我之间，用起来也可少却许多顾虑……这也是我骷髅会的由来。”
老者哈哈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就如这奈皮尔一般，此类人，只要有利可图，自会甘于为我所驱使，而这种人，放眼大陆比比皆是，又何须我们自己再多此一举大费周章的去捣鼓什么卧底间谍那套？”
“只要学会知人善用，掌握对了方式方法，那这颗树上，就会周而复始源源不断的结出一批又一批的硕果，我们所需做的，就是安静的等着，去采摘那些已然成熟的果实罢了。”
……
另一边，公寓之中。
奈皮尔和奎因两人，在将乔瑟夫恭送出去之后，关了门对望一眼，随即奈皮尔转身来到窗边，又亲眼盯着后者的背影彻底离开他的视线。
不一会，女人就又贴身上来，偎在了他的背上环抱住，“这下好了，只要我们今后走的稳当一些，自能踩一条康庄大道出来，你…也大可不必过于纠结，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又何必非得往那死胡同里钻，我……”
男人却强行挣开了她，却又转过身捧起她的脸颊，“在此之前，还有一事需要你为我去做……”
说着，就趴她耳边低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