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定是早有准备的围剿。
鹿闵有些不耐烦地斜睨了眼身旁捧着卷册，不断记录对话的文官：“没了，该说的都说了。契约也已经给你们看过了。一没犯错二没违律，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看着制式装备统一的士兵，他内心泛起淡淡的不适，仿佛又回想起那个，街道门户内灯光亮如白昼，铁窗内却暗得让人窒息的夜晚。
“张将军，这两人……”
“鹿闵——”
余羊拦着两个士兵，右肘横挡住两只手后向下一压，等小娅跑过去后才轻巧一挑，闪到鹿闵身后，一咧嘴朝两位脸色不虞的士兵抱拳赔笑道：“对不住啊对不住。”
小娅才不管这些，直奔向鹿闵，见他没事才脸色缓和些，但依然气鼓鼓的：“为什么不让进去？”
余羊见那两个士兵没和他计较，也正色道：“我们知道她在里面，多谢照顾，现在要带她走。”
被称作张将军的人还算和气，虽然忙活了一上午，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快，即使是对着这群半大孩子，又或者说一群身份特殊的人，态度也还诚恳：“几位确实是没什么事了，至多日后或许会叨扰一二，询问细节。”
“至于那位姑娘……仿佛与此事有些干系，”张将军露出明显的为难之色，“确实不是在下能做主的。”
“我……”小娅刚抬了抬手，便被身旁的少年按下，不动声色地挪移半步，将她挡住。
“不要命了？”余羊赶紧把这熊胆给拉过来，低声喝道。
小娅也知道自己是一时冲动，有些知错又闷闷不乐道：“那就跟这儿耗着？”
“等着吧。”余羊故意调侃道，“不是你说的，好不容易能有个伴儿，比我们这些只知道喊打喊杀、说话粗声大气……”
“行了住嘴——”小娅一臊，两颊泛红，“等吧等吧，但她既然至今未醒，就算还要问话，总不能不看看吧。上次换药已经是四个时辰之前了，伤那么深，自己人，怎么就不能看看。”
“还说不清是不是自己人呢。”余羊瞥了她一眼，又对鹿闵道，“门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招来这么个麻烦人，背后不知道有些什么牵连。”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人家是女孩子，现在受伤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一个折冲府，两百国师府，就这还叫没人呢？”
“好了。”鹿闵只觉得两只耳朵闹嗡嗡的，一时后悔答应了这两家伙跟着，一时又后悔让青羡独自行动。
他虽然看着年纪不长，却也不是没主张的人。
三个少年的身影在墙内墙外都不断有高大的银甲卫士徘徊的院落中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惹眼，仿佛误入雄狮领地的小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