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说话。
党咏歌顺着他抖动的肩膀看下去，看见自己手里的保险箱，后知后觉的叫了一声，“糟了！”
他急忙给那串电话打过去，着急的问，“姜叔叔！我还要求您帮个忙，我有个朋友被他们抓走了，要被挖器官卖，你救救他好吗？”
“哈哈哈，别担心，你朋友没事，只是被下了药，还睡着呢，明天他药过了自己就醒了。”姜本科沉沉的老头声音传过来，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谢谢！太谢谢你了！”党咏歌喜极而泣，抓着电话死命的感谢，自己也后知后觉的把恐惧哭出来。
他一直忍着没有发泄，突然被触动了，觉得双腿一软，蹲在了地下，虽然没有被卖出去，但是那顿打也让他怕的要死，就差一点，如果今晚姜本科没来救他，冰冷的手术刀划开他的皮肤，他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器官被摘掉，而变得不是个完整的人，甚至看不见世界的美好。
樊珍馐的泪痕被夜风风干，他把手放到党咏歌的头顶，拇指轻轻摩挲头顶的旋涡，柔软凌乱的头发在指缝里跳出，黑白分明。
“对不起。”樊珍馐道歉，不光为骗他的事，还为让他被人贩子绑走受伤，受到惊吓。
党咏歌无力，斜着坐倒在地上，抱住了樊珍馐的腿，哭了个酣畅淋漓。像是小婴儿找不到母亲的怀抱，也像是第一次学走路的鸭子跌跌撞撞受到惊吓，党咏歌真的怕极了。
他知道姜本科是樊珍馐找的人，这趟黑吃黑的交易，自己更像个物件，什么扶贫，什么救助。没有樊珍馐，党咏歌连命都没了，区区做个被当做捧在手里的物件又算什么。
党咏歌觉得自己像个混蛋，他是光，是那种伴随着太阳倾斜大地的光，这缕光为了他远走澳洲，为了自己欢喜和忧愁，自己为什么要觉得人家图自己什么呢，这样用目的论去猜测和定位樊珍馐，是自己的过错和幼稚。
而掐灭这缕光的人，正是一无是处还自卑自贱的自己。只是因为可笑的自尊心，就拒绝了他的交好，对樊珍馐，他已经错的离谱，作孽太深，没办法还清和面对他的善意了。
这种依赖很模糊，党咏歌根本舍不得这份照顾和纵容，他就是矫情惯了，被宠了这么多年，钱和忙，樊珍馐都没少帮。党咏歌甚至觉得自己做什么事，他都会原谅自己。
他哭够了，冷静了很久。头顶的手掌温暖安全，像母亲的怀抱，也像一个无底的沼泽，党咏歌觉得，既然上天生了这样一个愿意照顾他的八块腹肌的总裁，生了一个瞎眼看上他的富贵人，生了一个让他鲤鱼跃龙门的机会，生了这样一个多情的只对自己青眼有加的公子爷，还让他们之间有了亲吻和拥抱的关系，不管自己是不是贫民窟里的幸运儿，但是这个人，他要定了。
樊珍馐的手掌突然被打落，怀抱里的少年一个熊扑，跳起来挂在他身上，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地喊了一句，“樊珍馐，我喜欢你！”
樊珍馐愣住了，他的身体被冲击的顿了一下，双手茫然的张开。
“樊珍馐，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党咏歌把脑袋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双腿交叉紧紧盘在樊珍馐的腰上，“不是那种简单的喜欢，是想和你一起走路的喜欢，想和你一起吃饭的喜欢，想和你一起生活的喜欢，想和你······”
樊珍馐双手抱起他，托着他的屁股，吻住了他没干的泪痕。
价值不菲的钻石保险箱掉在地上，凌晨三点的上海街道，静谧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