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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三 风流只因当年少(1 / 2)

“是你自己不长眼,我何时绊你了?”骆万英闻言气极,俏面粉颈俱都笼上一层红晕。

柳逸安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身上的酒渍,发现众人目光狐疑,不知就里,便谦卑道:“许是小可不长眼了,刚才绊我的却不是骆小姐!”

这一手欲擒故纵,却让众人深信刚才确是骆万英有心刁难。此女自幼不服管束,骆寅秋拿她无法,如今强压心头怒火,双目神光紧敛,呵斥骆万英道:“不料得你气度如此狭小!”

骆万英平白受此指摘,双目中涟涟泪光霎时又开始泛滥,泣道:“爹爹你不明事理,还帮这万恶淫贼,不与你亲生女儿作主!”

柳逸安此时不失时机的道:“晚生多番开罪骆小姐,虽都是无心之失,但终归是晚生的过咎,骆小姐恼我也是人之常情,世伯切莫责怪!”

此时骆万英容颜仿佛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听到柳逸安言语,一掌便挟风带雪的扇了过来。柳逸安这时心中惊怕,要是这一掌抡圆了,只怕自己满口牙齿要被打得一颗不剩,但是情知不能闪避,便生生接过那一掌,只是顺势别过脸去巧卸七成气力。饶是如此,柳逸安还是觉得牙关颤抖,张嘴吐出一口血沫,想是刚才自己把两腮咬破了。

“混帐!”骆寅秋一把拉过骆万英,扬起右手,五指并拢,做势要打。而那骆万英却十分倔强,目光直视骆寅秋,没有一丝惧他。骆寅秋视此女为明珠瑰宝,这一掌迟迟打不下去,心中暗道:日后江湖都要道我骆寅秋护短。最后只把骆万英推搡在地,怒道:“给我到内堂面壁思过,不要在人前丢我骆家颜面!”骆万英见众人看自己目光异样,满腹冤屈无处申诉,转身愤愤离去,一路迁怒于庭院中花草,碎瓣残枝落了一地。

“骆某教女无方,让诸位耻笑!”骆寅秋低头吁叹,面色赧然。

此间众人,只有骆万英和柳逸安并无妄老僧知道实情,骆万英百口莫辩,柳逸安自不会明言,而无妄虽贪杯好酒,然而生性耿直,见得骆万英含冤离去,心中不忍,拉过柳逸安沉声怒骂:“那骆家小姐何事得罪于你,你要如此陷害她!”

“大师所言差矣,明明是那骆大小姐三番四次陷害我,你怎能指鹿为马,颠倒是非?”柳逸安此时付到无妄耳边笑道,“大师许是为那被摔破的两个酒坛不平,不是为那受屈的女子吧!”此时见那无妄吹须瞠目,又道:“少年儿女的事情,不是你这老朽应该管的!”

“你……”无妄自然知晓柳逸安话语意思,哑然无语,片刻才道,“要博女子欢心,却不是你这般手段!你不要恣意妄为,酿下什么祸事不是老衲救得了你的!”

“只要大师三缄其口,无为便不会有什么祸事!”柳逸安说罢,含意隽永的一笑,无妄只觉得森森寒气充斥天地,慌忙拉拢僧衣。柳逸安此时对无妄道:“我去内间换一件衣裳,大师给我觅个好座!”他转入内堂,只见大小阁楼无数,不知那骆万英面壁的是在哪间,心道今日摆布她也够了,便绝了去找寻她的心思,于无人处换了衣裳后便走往外堂来。

岑一扬看见柳逸安换了一身直裰白衣,束带峨冠,飘然无伦,卓尔不群,慌忙迎了上去:“我先前说与柳兄的都是金玉良言,柳兄自是不听,如今被那骆万英如此差排!”此时看见柳逸安脸上还有赫然五道殷红指印,悚然道:“那女子拳脚也忒过狠重了!”柳逸安道了一声无妨,便到无妄身边坐下,只因其俊逸非凡,如今更是显示其广阔胸怀,引来众人交口称赞。无妄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这青松中堂又分三间,东厢为骆寅秋生平相交甚笃的江湖道友,西厢则为骆家二子的官场同僚,女眷都在后间坐。骆寅秋的祖上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膝下二子为官享誉齐鲁,升迁在即,却独独只有骆寅秋一人平生不曾涉入仕途半步,只喜日日豪宴交接武林人士,而且那些负案在身的囚犯也都到庄上避祸,官差却不敢入庄拿人。此时他便把那些朝野文武交与二子招待,自己跑到东厢与诸人举杯把盏。

寿筵开始,先上的是果饴蜜饯,只见那些拼盘精雕细琢,鬼斧神工,有些如苍松翠柏,有些如神鳌仙鹤,让人不忍下箸。

“先年老朽与无妄大师在黄河舟中彻夜畅谈佛法,大师那夜所言,字字珠玑,句句箴言,如今还清晰在耳!”骆寅秋夹起那苍松一枝放入口中,拿起手中酒筹便要对无妄敬酒。

“哪有寿星敬客之理?”无妄却不与他碰杯,离凳而起,连道自己要先敬骆寅秋一杯。骆寅秋拗不过,受他一敬,二人仰头一饮而尽,示出空空杯底,相视朗声而笑。

众人见骆寅秋对无妄推崇之至,都道他是得道高僧,如今看他不拒酒肉,尽皆嗤之以鼻。在席诸人也纷纷起身,敬与骆寅秋,气氛一时舒展,瞬时盘碟狼藉,杯箸纵横。柳逸安细心的听众人言语,发现共席座上都是江湖扬名立万的人物,有襄阳房州快刀刘家,凤翔西宁劲风堂曹家,寿春庐州青云堡杜家,两浙杭州高义堂陈家,不胜枚举。不少人却是柳逸安在奕酒堂中见过的,当下也一一欠身施礼。

待到酒酣耳热,众人聊起江湖逸事,柳逸安与岑一扬只能在旁聆听,插不上言语。柳逸安齿根松动,略一咀嚼便揪心剧痛,只得停下去把玩身前杯箸。只见那酒杯仿佛犀角凿成,筷子似乎象牙雕就,贵重异常,寻常人家但有一样,便能过上数年衣食无忧的生活。贫富别如云壤,柳逸安心中感慨,默然失神。

骆寅秋此时觑见,道他被骆万英一掌打伤了唇舌,歉然道:“庄上有些天山玉药,我这就吩咐下人取来给贤侄敷上!”

柳逸安此时心神回转,慌忙起身道:“晚生只是咬破了些皮肉,没有大碍!不过一路舟车颠簸,如今苦无食欲罢了!”

“如此贤侄可以前往后山赏雪,晚些便吩咐婢子给你在丹梅阁安置住处!”骆寅秋此时对柳逸安已有十分欢喜,道其温文尔雅,谦恭识体。

柳逸安此时答道:“不劳世伯费心了,我与无妄大师有些时日不曾见面,晚间我睡到大师房中即可!”

“啊!”无妄闻言惊骇,碰翻了桌上酒杯,酒水洒了一地。

“大师可有异议?”骆寅秋此时见他失态,慌忙问道。

“没有!没有!我与无为虽无师徒名分,但关系却胜过师徒。我早有此意,如今听无为说出,兴奋至此,兴奋至此!”然而他一张老脸却丝毫没有兴奋的迹象,反而双颊抽搐,似乎受着莫大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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