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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尊主恕罪(1 / 2)

九月的阳光绵长温软,淡蓝色的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飘渺,院落里的百十竿青竹在阳光下展现着挺秀的风姿,青竹后面有座小山,乱石砌成小径,顺着小径上山,上面有飞檐翘角的小亭,旁边伸展出枫树的桠枝,枝上的叶片已有转红之势。

秋星河呷了一口茶,中肯评价道:“你这园子修得真不错。”

假山与花木相得益彰,亭台楼阁玲珑剔透,园中引了活水,分外有趣,若是以前,花逸定要夸耀一番,如今却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没事多睡觉,早点养好伤早点离开,别赖在我这里白吃白喝。”

秋星河叫起来,“你也不想想我以前冒着多大的风险帮你,拿了多少压箱宝底给你,如今在你这里住了两天,你居然还想赶我走,没良心。”

花逸嫌他吵,干脆起身回屋睡觉去了。

离开长石皇陵已经有一个月,她回到了布火城,那日在柳阳街找到了梁府,大门十分气派,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矗立两侧,房门紧闭,她敲了门,跟家丁说,“我是梁花逸。”

家丁呼喊着“东家回来了”在府内窜走,以后花逸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没住几天,又遇到了秋星河,他不知调戏了哪家的良家妇女被打成重伤,干脆窝在花逸这里养病。

其实有他在说说话也好,不然花逸总觉得堵得慌;可他一说话,花逸又嫌他吵。

花逸又不知该去哪儿,径直去了架上翻出两册话本子,却左右都看不进去,她扔了架上放着一轴卷好的画,花逸又拿了过来,小心地展开。

那是一副画像,笔法细腻,画中人眼眸盈动,不是别人,正是花逸。

花逸刚住进来的时候,这幅画是装裱好挂在大厅中的,是以府内家丁都认识她,她觉着碍眼,忙让人收了起来,此时看到这幅画,她淡淡叹息,没想到他画画也画得这么好。

卷好画,花逸来到东墙的壁画前,那里题了一首诗,她推动了几个字,书架后的墙壁缓缓打开一侧,露出一间密室。

密室里很安静,安静得像长石皇陵,墙侧靠着三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金条,花逸开始把一根一根金条拿出来,挨着铺在地上,等三个箱子空了,地面已经铺好一张金床,她躺了上去,能够睡在金条上,她觉得幸福又满足,真想就这样睡死过去。

可她到底睡不死,躺了一会她又把金条挨着收回箱中,出了密室去吃晚饭。

秋星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抵看得出来花逸没以前活泼,吃饭的时候问:“你以前不是老想离开滕风远吗?现在他不来找你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哪有不高兴?”花逸握着筷子,“我现在有田有地,有宅子有存款,这就是我想要的日子。”

秋星河还想说什么,花逸瞪他一眼,“你废话不要那么多,不然我让人把你赶出去。”

秋星河就不说了,低头吃饭,这女人,最近跟吃错了药似的。

呆在家里终是无聊,翌日花逸经不住秋星河唠叨,和他一起下馆子去,他们去得早,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花逸用手支着脑袋,等小二上了菜,她也不着急,懒洋洋地拿起筷子,秋星河说她:“吃饭都不来劲,你还能干啥?”

“不是让给你吃吗?”花逸最近就喜欢跟他抬杠,夹了一筷子菜到碗中,她胃口不太好,用筷子慢条条拨弄,眼光却看着外面川流而过的人。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眸光收紧,忽地扔了筷子,蹬蹬地跑下楼,风一样地冲出酒楼,留下秋星河在叫唤,“喂,你又发什么疯?”

花逸不管他,奔入人群之中,前方那抹墨色衣衫消失在拐角,她着了急,一阵狂奔,“尊主,尊主……”

她跑进了巷子,拐过拐角,近了,她听到狂乱的心跳声。

墨衣黑发,长袍广袖上的金色云纹在阳光下闪着光,银质面具上的黑白花纹明明分外恐怖,花逸却觉得可爱极了。

他站在那里,身姿立挺。

花逸一下子奔了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哽咽道:“尊主……你还活着就好了……还活着……”

她抱住了他的胳膊,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那人身体略僵硬,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无奈花逸抱得紧,他喊了她,“梁姑娘……”

花逸猛然抬头,听出声音不对劲,掀了他的面具,“怎么是你?”

她怎么忘了,他已经死了。

路回头从她手上夺回面具,匆忙戴回面上,“肖护法找你。”

顺着路回头的目光,花逸转身,肖承正站在巷子口,抱着剑面色阴郁,看向梁花逸的目光跟仇人似的。

花逸觉得他很有可能随时都会抽刀杀了自己,她却没有防备,欠了人命终究是要还的。

肖承却没出手,脸色冷冷,道:“我有话跟你说。”

肖承来找她也没别的事,只是希望梁花逸不要把滕风远的死讯传出去,偌大的穿云教若忽然没了教主,其他门派必然会趁势收割穿云教的地盘。

花逸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是以连秋星河都不曾说起,点头应着,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路回头身上,愣愣地看着,两人身材相似,戴上面具远看的话还真让人辨不出来,不过若是细看,下巴的线条仍旧不一样。

她问路回头:“你就是他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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