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密的睫毛微微交错着，又问：“小孩儿，你不吃辣吧？”他记得跟这小孩儿吃过几次饭，她碰都不碰辣菜。
“嗯。”顾梓阳择着菜，点了点头。
“那就所有炒菜最后放辣椒，你先盛些出来。”苏黎笑了笑，又说，“小孩子，以后找了个喜欢吃辣的老公怎么办呢，是你为他改变口味还是他为你改变呢？。”
男人插兜垂眸看着顾梓阳，这小孩儿没说话，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热的。
后边的碎发也粘在了脖子上，她用皮筋将头发箍起来，扎了个马尾。
苏黎问：“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会生火吗？”顾梓阳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苏大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会，不过我们可以换一下，比如你生火，我烧饭。”
“什么，你还会烧饭？”顾梓阳惊的下巴要掉下来。
“等着，大爷给你露一手。”苏黎挽起了袖子，走上前从顾梓阳手中接过菜刀，拿过食材，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动作十分熟练。
看得顾梓阳目瞪口呆，喃喃道：“居然是真的。”
顾梓阳坐在了灶台边，也卷起了衣袖，弯着腰，拿起旁边的小木棍，一边拨弄着灶膛里的小火苗，一边自言自语，“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苏黎得意地说：“大爷我可是全能啊。”
得了，不能夸……
顾梓阳还没说话，苏黎乐成了大尾巴狼，“大爷心情好，再烧个汤给你喝吧。”
像变戏法般，他又从下面柜子拿出了真空包装玉米和袋装木耳，香菇。
他将部分菜盛出，又打开头顶上的柜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各种调味料，尤其是辣椒酱最多，他看了下日期，挖了两勺拌着黄瓜。
顾梓阳喃喃道：“各种牌子，各种口味，超市都没有你这里全吧。”
“种类多不多我不清楚，但超市应该没有。”这是他国外的朋友送的。
在火光的映射下，苏黎的眸子染上淡淡的笑意，挺拔的鼻梁下薄唇轻启，他又道：“小孩儿，你的水性不赖，居然能骗得过我。”
顾梓阳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我小时候呀，门前那条河水可清澈了，都可以看见河底五颜六色的河卵石。我弟弟特别喜欢吃鱼，我常下水给他抓鱼，妈妈烧给他吃。”
像沉浸在回忆里，说着说着，她脸色暗了下来，垂下头，眉头紧锁，好似隐忍着痛苦。
“怎么了？”苏黎停下了手中动作，侧过脸看着她。
“没事儿，没事儿，这锅里好了吧？”顾梓阳又往灶火里塞了几根木块，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
淡淡的香味，随着上腾雾气，四下飘去。
“玉米香菇汤我放点小米葱吧。”
他弯下腰，拿起菜篮子里的小葱，短袖的领口向一侧滑去。
顾梓阳抬头看了眼，苏黎的上衣很宽松，以至于她看到了苏黎肩膀上，有一块疤痕向内延伸，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伤疤像被烫出来的。
“我觉得放大蒜叶应该也不错。”苏黎直起了身，衣服又把伤疤掩盖住了，顾梓阳愣了下，立刻收回视线。
“来，尝一口。”他用汤勺舀了些汤出来，伸手递给顾梓阳，“尝尝咸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