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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家宴(1 / 2)

把玩着池荀送来的胭脂盒,林茜檀笑想,林抒尘的春天也许是到了。

林抒尘是这东山侯府里和她一样,一度并列为最不受重视的主子。

然而现在林茜檀算得上是“脱贫致富”,她就成了那唯一的遭人践踏的。

不过和曾经随波逐流、任人宰割的林茜檀不同,林抒尘更懂得为自己抗争。

她不像林茜檀,身边还有几个生母流下的人。更没有能够依靠的舅家。她都是靠自己。

林茜檀从前一直觉得,这个妹妹,凡事过于势利计算,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尊严。

就说在那次林碧香毒害设计当中,她就没什么犹豫地选择了袖手旁观。也是因为那一次,使得林茜檀对这个本来就说不上多么喜欢的庶妹更没有什么好感。

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努力求生存的人罢了。

三房三姐妹,林茜檀和林碧香同年,林抒尘也只是比她们小一岁而已,十六了。

本来阴薇就对她的婚事不怎么上心,再加上林碧香上蹿下跳,把侯府名声都给带累。府里的姑娘们,一损俱损。

林茜檀将胭脂盒闭合上。

别人个个有长辈操持,婚事勉强不受致命影响。林抒尘却只有靠自己。

没爹没娘的,也不容易……

抓着胭脂盒的手,便紧了紧。

林茜檀的确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的事情,当然要给人办了。

林子荣可是这侯府子孙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她有意帮扶林栋上位去争林阳德死后的位置,那么对于这位未来的侯府世子爷,她卖个好,也不亏。

左右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边上,便有专司跑腿的小丫头上来,接过胭脂盒,飞着去给林抒尘送过去了。同时被送去的,还有林茜檀夹带过去的一点银两。

林抒尘接到这个胭脂盒,受宠若惊。问起来历,更是张惶。小丫头回来复命,她便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她心中既是高兴,又是害怕。

这时的礼教虽然不算十分森严,但与外男私相授受,传出去总归是不会好听到哪里去。但林抒尘也不愿意错过意外之喜。

林茜檀当然也能明显看出林抒尘面上的喜色:“你谢我做什么?想娶你的又不是我。”

林抒尘被说得脸上通红。

林茜檀其实心里也明白她高兴从何而来。

平心而论,她和林抒尘都是这林家三房不受欢迎的人,她理应对这个妹妹有些照顾。林抒尘的生母,还是楚泠的大丫鬟。当年楚泠和那位已故的姨娘主仆感情据说不错。

林抒尘的出生,也是楚泠迫于无奈之下,不得不屈服于现实、为自己争宠的一个手段。

可惜哪怕那位姨娘临终的时候殷殷嘱托女儿要忠于嫡姐,两人似乎也还是没有多少的姐妹缘分。

林茜檀不过是意思意思留着林抒尘在那儿坐了有一会儿,便端茶送客。

林抒尘也是确信了林茜檀不会将忠义郡王府的这出好事泄露出去,这才放心下来离开。

锦荷就对这位九小姐很是不满,林抒尘前脚刚刚走了出去,她就开口道:“这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一副生怕林茜檀靠不住,还暗示林茜檀平日要约束下人别多嘴的小人模样。

林茜檀搁下喝了一半的碧螺春,唇角微勾,道:“她过得也不容易,努力经营,才在这家里不至于被人忘了。”

这么一说,锦荷倒是闭嘴了。

也想到林茜檀从前,叹了一口气。

忠义郡王府的确是一门不错的亲事,林茜檀将剩下半口茶慢慢饮尽,如是想到。

嫡出的五公子池荀,是当今老忠义郡王的孙子,备受家中疼爱。

以林抒尘的庶女出身,虽然池荀有意明媒正娶,但在林茜檀看来,就算这事说成了,林抒尘最多还就是给池家做个妾。

池家可不同林家,那“忠义”两个字,不是白来的。按照林子荣的说法,这些事情都还是池荀一厢情愿,池家的长辈都还半点不知情。

池家的发家史,算不得什么秘密。

燕家起家,池家是最早追随。燕氏成事之后,池家也就鸡犬升天,成了异姓王了。

又不然怎么会就连皇子选妃这样的大事,也都交给池家来办。

有时候想想,都说林子荣性情古怪,生僻孤冷,但他又聪明地知道结交对他前程有所帮助的大佬。

搭上池家的船,现在看着没怎么样,可若是往后看,原本也应该是,有利可图。毕竟池荀根正苗红是个嫡出,等再熬两年他前面的兄长没了,池荀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府继承人。

是的,“原本”。

大商朝就是一艘组装仓促的大船,经不起风浪。池家就是那大船上面用来装饰的挂件。

前世的林茜檀并没有看见后来究竟是谁登基开辟新朝,但不管是谁,忠义郡王府都很有可能不会受到重用。

毕竟……换了是她来做那个皇帝,也不会喜欢那卖主求荣的奴才。

说起这些,院子里一两个有些年纪的婆子便忍不住插嘴进来,说了几句,说当年池家怎样怎样壮大起来的。

林茜檀心想,是啊,皇朝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池家捅了萧氏皇族一刀,带着王师投了反贼。

戏班子还经常唱到这些呢。

几个丫头都是爱听戏看戏的,听婆子一说,也想到了那出《义薄云天》。纷纷道,那不是说忠义郡王好话的?

林茜檀想到忠义郡王那个老头子,笑了,眼睛倒也没离开手上即将翻页的书面,说道:“如今还是大商朝当家呢,说忠义郡王是奸贼,岂不是在说皇帝也不是正统?”就算是戏子,也得懂得审时度势。

谁那么傻。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自古如此。

*

林茜檀和丫头们正有一搭没一搭说到的池家,那儿也正提到林家这边。

池荀给林抒尘递了个胭脂盒,那胭脂盒底下藏了一首表白心意的诗。他不知道林子荣拖拖拉拉了一两日也没把东西给送出去,自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向留心他动静的池家长辈很快便察觉孙子不对,私下叫了他屋子里的人来问上一问,也就立刻知道了。

这还得了。

池荀的婚事,自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池家的长辈也是怕子孙做出什么不雅的事情来,对这些事情是很上心的。

池荀于是因此莫名其妙被叫去说了一通,心里别提多郁闷。长辈不同意他娶林抒尘!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的。他才从长辈那里往外走,就想着出门溜达溜达,散散心去。

也是他运气不太好,碰上一群瞎了眼的城防卫兵不认识他这个忠义郡王府家的五公子。他不过见那些士兵趁机揩小妇人的油水,上去劝阻了几句,就被以和夏朝势力有所勾结为由,不由分说扭送去了大牢。偏偏他身上还没有能证明他自己身份的物件。

去了大牢里头,池荀便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不过是被该死的**误抓了来的无辜路人。然而和他被关在同一个牢房里的那些人,却有好些都是货真价实因为“非议”了朝廷几句,而被抓来收监的。

夏朝遗民,心中不忘以前的朝廷,对于背叛了夏朝皇帝以致于夏朝亡国的忠义郡王,又怎么会有好的评价?

池荀不爱听,但他没傻到在这牢里就把身份捅破。他也不担心自己就这么错打错着地成了街下之囚,他出门的时候,带了小厮。小厮去买糕点回来看不见他的人,自然会追问附近的人。

然而池荀还是不免吃了一些苦头,到了傍晚的时候才从牢里被放出来。抓他来的那几个官差早就吓尿了,过来连声地道歉。他也没有去计较。

他心道,也不能全怪这些市井小人。这些沿用自夏朝时期的京城衙役,好些都保留了夏末帝时候的嚣张跋扈做派,假公济私,魅上欺下,不过是看他一身“粗”布,以为没什么了不起的家世背景罢了。

池荀理了理身上褶皱,不去在意身后牢房内那伙刚刚还被关押在一起的人对他的谩骂。他上到地面,便有他自家的仆人过来,伺候服侍他上车,还一边道:“府里几位主子都担心少爷呢。”

池荀点了点头,便钻入马车,往回走去。

*

忠义郡王府,封号上又是“忠”,又是“义”的,可实际上,就是身为孙子的池荀,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爷爷和这两个欲盖弥彰的字实在扯不上多少关系。

不过是背叛旧主,后来成为商朝臣子之后,皇帝帮他强行洗白而已。

忠义郡王不忠不义,不过是唯利是图的小人物而已。

东山侯府中,两个跑腿小丫头一边说话,一边相互挽着从外头进来,说的就是忠义郡王府的五公子被人当成反贼给捉进牢里去了的事。

“捉了谁不好,把这一位给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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