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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 8.Heritage(1 / 2)

午夜十二点,弗拉梅尔的家族墓地圣弗里曼塔楼里,正灯火通明。

在众多期待而焦躁的视线下,西尔维娅表情轻松地,踏着不徐不缓的步伐,撞向红玛瑙石照壁,很普通地穿过了它,从另一面走出来。

城堡内的幽灵们顿时松了口气。

“通过了!噢艾默瑞斯,我就知道这孩子极有天赋!”

“她生下来到现在魔力还没失控过呢,我早说过,她会是最出色的弗拉梅尔之一。”

“哼。”

在幽灵们的注视下,西尔维娅继续走向大厅中央。

此时地毯已不见了,白日被掩盖住的魔法阵亮起来。呈中心严格对称的几何图形与行行魔文泛出迷人的银色光芒。在光晕的烘托下,法阵中心摆放着的玉石棺材,显得神秘异常。

玉石是极好的魔法载体,能够几乎无损的传递魔力。它又具有一项特性,能够屏蔽不良波动的干扰。当西尔维娅进入石棺后,与外界的一切物理联系就被彻底地阻隔了。

而通过艾默瑞斯留下的德鲁伊魔杖,她的灵魂便与祖先们的连接上了。

西尔维娅把她从不离身的红橡木魔杖轻轻搁在地上,躺了进去。

它其实是生命之树上取下的一段树枝,是极好的心灵传输导体。

棺材盖合上了。西尔维娅闭上眼睛。

弗拉梅尔的家族传承并没有多么复杂,事实上只是继承从古至今的弗拉梅尔们所有的记忆而已。

对于这个代代皆出炼金大师的世家,人们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弗拉梅尔家的血脉传承,很少有人想到这并不正常——即使纯血家族也时常诞生哑炮。

可以说,弗拉梅尔家是在“炼成”炼金大师。他们不会把事关家族命脉的传承寄托在“遗传学”这种他们早在中世纪就研究透彻的不可靠的方式上。弗拉梅尔们只信任自己掌握的知识。

经过代代弗拉梅尔的研究、乃至牺牲,这个家族发展出稳定的传承体系。

孩子们从出生起,就通过血脉传承魔法,激发出大脑的全部活力。

正常人的大脑使用率差不多是5%,巫师在此之上2-3倍,而弗拉梅尔们,几乎开发了大脑的全部区域。因为他们拥有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精神力,所以才会个个都过目不忘。

然而对脑部过度的开发,相对于人类脆弱的身体,负担过于沉重了。因此弗拉梅尔们的寿命都很短。但是对于一个弗拉梅尔来说,生与死的界限其实很模糊。因为即使死后,他们的魂灵仍然存在于圣弗里曼里,像生前一般做着自己喜欢的研究,并还能将结果留传给后人。

从第二代弗拉梅尔发明魔法绘画开始,巫师们才学会用绘画保存记忆。这之后,阿尔弗雷德·威克塞斯·弗拉梅尔提出了灵魂能量的概念。在此之前,死后是否会留下灵魂是不确定的,通过“救赎者”阿尔弗雷德的努力,脱离**的死灵才能够稳定地存在于世。

在对灵魂的研究上,弗拉梅尔们走得比任何人都远。

西尔维娅能感觉到具有黏度的水渐渐从下面涌上来。

这是按照羊水的成分配置的营养液。炼金大师们认为,羊水是传输营养最好的导体。

可是当水漫过胸脯时,西尔维娅感到胸闷与呼吸不畅。

咸腥的液体灌进嘴巴里,西尔维娅开始恐慌。

该死的,这东西不是说可以提供氧气么?可她感觉到窒息!

西尔维娅感到肺部传来巨大的压迫感。她开始敲击顶上的盖板。

水已经充满了整个空间。肺像是要炸了一样。液体造成巨大的阻力,每划动一下手臂都极为困难。眼睛感到刺痛。四下一片黑暗。她使出全部力气踢打顶上的石板,可它纹丝不动。

糟糕透了。

魔杖在外面。

艾默瑞斯·塞纳留斯·欧科·格林里夫的一生正在眼前涌现。

而西尔维娅的意识开始模糊。

她简直可以想象自己的墓志铭。

家族的第一人活了三百多年,最后一人夭折于7岁。

这时候,第一段记忆已经被消化得差不多了。这真是家族秘辛!西尔维娅从来不知道,伟大的德鲁伊祭司艾默瑞斯,他的传奇一生,居然是结束于一个宏大的自我献祭魔法!

“用吾之名,开启后代血脉之灵智,得袭emrys为名者,皆受生命之树庇佑——”

就是这个!西尔维娅抓到一线生机。

调动着所剩不多的清明,她用力咬破嘴唇。

“以艾默瑞斯为名,智慧与生命之树,回应我的呼唤!”

赞美艾默瑞斯!

橡木魔杖出现在手中。

“除你武器!”

玉石板被掀飞开来,砸到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沉重撞击声。水遍洒出来,地面一片狼藉。

浑身透湿的小姑娘狼狈地爬出来,踉跄地走了两步,就跪倒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见鬼的——”西尔维娅喘息、咳嗽着,还感到恶心,想要呕吐。

本应是提供氧气和水分的液体,把她弄得差点窒息。

可是对于传承失败,比她更沮丧的大有人在。

“恶人先告状!”

“小姑娘,遇到问题不要先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可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该有的教养。”

弗拉梅尔家的幽灵们凑过来,七嘴八舌的全都是指责。没有任何一个人问一句她情况如何。

西尔维娅头发凌乱,身上还在滴水,视线还有些模糊,恐怕是窒息后遗症。这使得她格外暴躁。

而幽灵们仍在不住唠叨着。

“我们哪里会想得到,你居然有幽闭恐惧症!”

哦该死!西尔维娅想到原因了。转世后遗症。她投胎过来时,在母体里度过了幽闭般的一个月。

“错过了今天,我们需要再准备一年。”

“这一整年的时间里,这个弗拉梅尔庄园,就处于完全无防备的状态。”

“历史上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噢艾默瑞斯!弗拉梅尔还没有绝嗣呢,家里就没有一个当家人了!”

“这都是你的轻率和失察所造成的恶果,小茜茜。”

“我们希望你日后能引以为鉴。”

“搞清楚状况,”西尔维娅忍无可忍地开了口,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戾气。

“现在是你们求着我。”

清澈的琥珀色眼睛里,聚集着阴影。

“讲讲道理。我都快闷死了,你们没一个想到过来帮把手。我死了你们有什么好处?”

“得了吧,你死不了。”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的魂魄说道。他是19世纪中期的遗传学大师阿图尔·让·弗拉梅尔。“这是一种病态心理。”他用权威性的语调断言道。

这委实是太没有人情味了一点。西尔维娅气极反笑。

“你们以为我稀罕,继承这个家,嗯?”

“对呀。”立刻就有幽灵发出嗤笑声。

“一个能拿继承人钥匙去对男人献媚讨好的姑娘,我们当然知道,她有多不屑自己的家族。”

西尔维娅瞬间脑门暴起了青筋:“那钥匙谁要谁拿去!谁稀罕!我就是扔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原意捡!”

完全的答非所问,也算暴露了她的心虚。

“威克塞斯,你可别这么说!”一名优雅的女性看到她已然气炸的状况,有点担忧地出言制止。

“怎么不能说,她能做得出,还怕人说?”

“就是说呀。她把一半的庄园和财富,包括或者不包括她自己在内,巴巴送去人面前,人家还不屑于顾。这姑娘难道要步米蒂亚后尘?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给她个称号了。”

“噢,心碎者茜茜——”

“闭——嘴——!不要这样叫我!”西尔维娅尖叫起来。

“好,先不说这个。”墙上安布罗修斯的画像开了口,大家这才渐渐静下来。善解人意的老好人问道:“茜茜,你真的不愿继承家业吗?我能问是为什么吗?”

西尔维娅冷笑了几声。

极度发达的大脑带来了过于敏锐的感知,这意味着超出常人数倍的折磨。过于细腻的感受性,让人体会到更强烈的快乐,可更通常的是更为频繁、深刻数倍的痛苦。

就好像感情细腻的艺术家,往往死于自厌。

艾默瑞斯用灵魂与生命的代价对血脉后人所施的这个魔法,很难说是福利还是诅咒。

西尔维娅很早就察觉了。她比常人更易怒,更暴躁,也更容易伤感、钻牛角尖。若不是有前一世的阅历,她更小的时候,在爹不痛娘不爱的童年,估计早就自我了断了。

每个弗拉梅尔都曾被无处宣泄的感情所折磨过。青春期对于弗拉梅尔来说,更是噩梦般的折磨。安布罗修斯的儿子,吟游诗人勒斯特瑞尔,就是死于抑郁与自我厌恶。这种死法在弗拉梅尔家族史上,却是司空见惯。

所以弗拉梅尔的家训才是“绝对理性”。

他们要求后代拥有凌驾于感情之上的理智,能精密地操纵自己。就像把人当成机器来对待。

弗拉梅尔重视知识胜过一切。

他们根本只把人当做传承知识的工具,才会弄出这么个变态的传承系统。

什么最理性的家族。

什么事事讲究精密,完善。

什么事事讲究传统与传承。

什么狗屁贵族世家。

西尔维娅怒吼道:“我根本不稀罕!”

就像一瓢凉水泼进了热油锅,幽灵们炸开了。

“很好!我们家又出了个视财富为粪土的姑娘!噢艾默瑞斯,多么值得歌颂的高洁情操!”

“多么可怕的姑娘,家族血亲说不要就不要。你的谥号我决定了——就叫做冷酷的西尔维娅!”

“这里躺着一个姑娘~她有着可爱的脸蛋儿~可她的心,比顽石还坚固,比寒冰还冷酷~哦,西尔维娅~”这是一名文艺复兴时期的幽灵法伦海特·圣·加西亚,从他嘴里溜出一系列华丽的歌剧腔调。

“和她母亲一样。我就知道,女孩儿没出息。你瞧,你们早该同意我只生男性后代的提议——”

“够了!给我闭嘴!”西尔维娅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

“不、要、把我,和那个人、相提并论——”

“哈,这下我明白了!”

“我也总算想通了!”

接二连三地有幽灵拍着手叫起来。

“噢茜茜,别那么没出息,不就是个背叛了$淫荡——”

“我们就当她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好了。你瞧,家谱上都抹掉了她的名字!”

“以前你俩都叫茜茜,你抗拒这个称呼我还能理解。可现在只有你一个茜茜了,你不高兴吗?”

“你们这么说,她大概只会更伤心,噢,我的孩子,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一个人孤零零的,真可怜。”

幽灵们你一句我一句,刺人的话语像道道荆棘,鞭打在小姑娘的心上。

“住嘴!给我住嘴!!”

如同洪水一般,把西尔维娅的理智全冲走了。

西尔维娅抓起什么就扔什么。褪掉手上的戒指印章,拽下胸前的怀表,还有那柄曾经寄给过教授,又被退回来的门钥匙。各种各样的零碎被一股脑扔出去,狠狠砸在墙上,叮铃咣当地落在墙角。

“统统还给你们!滚,现在都给我滚!”

“噢茜茜,你知道,我们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圣弗里曼。”这是性情温和的特里斯坦。

暴戾的威克塞斯则是吼了回来:“要滚的也是你——无能小辈!”

“别这么暴躁,她只是叛逆期。好歹是最后一个弗拉梅尔,多宽容点吧,不然能怎么办呢。”

“茜茜,别太激动,生气不利于身体健康,这可是过来人的忠言。如果你想多活几年,不至于像我一样,死于——嗯,多少岁来着?”

他的儿子接过话:“死于我两岁。”

西尔维娅再也无法忍受了。红着眼睛,她一头撞进火焰之门,消失在石板内。

这个时候,幽灵们陡然沉默下来。

“外面的那位先生。”作为代表开口的是家族辈分最高的安布罗修斯。

“请进。”

斯内普无法,只得从半开的门外走进去。

午夜十二点,弗拉梅尔的家族墓地圣弗里曼塔楼里,正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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