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植保小说>其他类型>倚望寒江> 第三章鸳鸯被里成双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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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鸳鸯被里成双夜(一)(1 / 2)

伊寒江道,“你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不用再看了。”

蕊儿笑道,“姑娘家一生就那么一次,自然要尽善尽美的。”

伊寒江转身,见蕊儿检查完嫁衣,又是开始检查凤冠,确定凤冠上的宝石珠子是一颗没少,才又小心放回床头。伊寒江就住在王府,倒是少了迎亲这一项,明日只要一早起来装扮好,等着吉时媒婆接她到前厅拜堂就行,也不过是由客房搬去主人房这么一过程而已。

伊寒江道,“当初说一年半载以后还你自由,不过你若是想提前,我也是会答应的。”

蕊儿愣了下,眨眨眼已是氤氲冒出了水气,“姑娘是嫌弃蕊儿哪里做得不好么,若是哪里做错了,就请姑娘责罚,蕊儿会改的。”

伊寒江摇头,“你什么都没做错。”反倒是尽心把她服侍得周到,“你不想得到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么,你若是担心银两,那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蕊儿走了过来,拉着伊寒江的衣袖,跪下哀求,“蕊儿不想要银子,只想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不要赶蕊儿走。”

跪什么呀,她又没死。蕊儿哭花了脸,脂粉和着眼泪,一块一块,像是脱皮一般往下落,好不滑稽。伊寒江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对着蕊儿的脸照去,蕊儿显然也被镜中似人似鬼的自己吓了一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分男女老少。立马忙转身背对伊寒江抽出手帕抹脸。

再转回身子时,一张纯良的素颜,抽了抽鼻子,大眼水汪汪的可怜得很,伊寒江道,“只是趁着我心情好。有求必应,问你想不想要自由,你不想走留下就是,有什么好哭的。”她走去取下架子上的喜服,“你好像看的出神,想不想穿上试试?”

蕊儿也是早过了及笄,对婚嫁的事心生憧憬,只是自卑自己出身青楼,已经是不敢奢望能披上大红的嫁衣,嫁入好人家。

蕊儿摇头。“不行,我若是穿上了会分薄姑娘的福气的。”

伊寒江摸着嫁衣上头密密麻麻的彩线,光这样看就觉得考究人的眼力。几次夜里经过蕊儿的房间,都见连夜挑灯,是精益求精的给她赶制嫁衣。这嫁衣是蕊儿绣的,真算起来是她分簿了蕊儿的福气才对。

“我的福气若是就因为你穿过我的嫁衣就被分薄分光了,那不是比纸还薄。比黄花还瘦了。”不容分说把嫁衣披到蕊儿身上,再把凤冠取来戴到蕊儿头上,“好在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转了转凤冠,好把它调正,然后扶着蕊儿肩膀对着铜镜。

蕊儿呆呆的看着自己,凤冠两侧和正面有三只展翅凤凰。口衔长串珠滴落在鬓间。她满足了,即便是画饼充饥,假的。她也能满足了。感激的视线移转到铜镜中另一个伊人的身影。“姑娘真美。”明日穿上嫁衣戴上凤冠一定更是美丽。

凤冠后方左右各有三扇博鬓,展开后如缤纷的凤尾,伊寒江把那博鬓弄直些,“你在看哪里啊,要夸也是夸自己吧。迟早有一天。等你找到喜欢的人也会有这么一回的。”急什么。

蕊儿赶紧小心的把凤冠摘下,“凭蕊儿的出身。实在不敢奢望。”

伊寒江道,“若是嫌弃你的过去,就不值得你为他缝制嫁衣。你要相信有人喜欢你更胜过自己性命,而那人就在不远的日子等着你,不是希望,而是相信。”

蕊儿不确信道,“会有么?我会有那样的福气么?”她是那样的命薄,爹娘早死,在烟花之地打滚过已不是无暇白玉了。

“你信,就会有。反正我的福气多得很,你穿过我的嫁衣勉强也沾上一点我的福气。我和景故渊也定是会白头偕老的,要不要我提前给你梳头?”伊寒江是那样的自信,说得那美好似乎不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了。

她摁着蕊儿坐到椅子上,也学着刚才那老婆子散开蕊儿的头发,帮她梳起长发来,蕊儿热泪盈眶,“姑娘对蕊儿这样好,蕊儿愿服侍姑娘一生一世来做报答。”

伊寒江好笑,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这样就叫对你好了?没给金没给银的,只是帮你梳个头,就像是给了你天大的恩情。你也未免太过容易上当,太容易被骗了。”

蕊儿又是哭又是笑,把嫁衣和凤冠放回原位。“明日要一早起来梳妆打扮,姑娘该休息了,精神不好不漂亮的。”

伊寒江吩咐道,“你帮我把景故渊叫来。”

蕊儿看了看天色,“可是已经很晚了。”明日卯时就要起来准备了。

“就说我有事要和他说。”扫了房中一眼,因为是要办喜事就连她住的这间客房也布置得红色喜气,“让他一个人过来。”

蕊儿应了声,照她吩咐去请景故渊来。景故渊进房正见伊寒江吹熄白烛,换上红烛,那蜡烛是白日时她找总管要的,本该是成亲洞房那日才点,总管以为她要来好玩,倒是也给了她一对。

他问道,“你在做什么?”

伊寒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酒壶,当着他的面摇了摇,道,“被人谋算我心中当真是不爽快,那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摆了我们一道,我虽然答应你不说,但想来想去总要做些什么让我心里舒服些。”

放了两个杯子,然后倒酒,“上一回对着南面叩头算是拜过高堂,一会再拜天地,喝下交杯酒,就当你我是提前一日成婚了。”

景故渊笑道,“这样也行么?”

当然行,“当年我爹娘拜堂时连红烛和交杯酒都没有,还不是随便拜了几拜就当礼成了。”这样想来,算是比她爹娘成亲时郑重多了,“是我要和你成亲,外人虽是以为我和你明日拜堂,但只要我和你心里认定了是今日成亲的,那就是今日成的亲。我说行就是行,还不过来。”她强势的命令。

景故渊无奈,像是被女大王抢上山去逼婚硬是被她塞了一只酒杯,与她交了臂喝了酒。虽是辛辣的烈酒下肚,此后两人能风雨同路的喜悦,倒也是跟着酒气涌上俊颜。

摇摆不定的烛火照得伊寒江格外的美艳,宛如天宫里的仙子,云想衣裳花想容。景故渊看了眼那与嫁衣凤冠一块折叠放好的红盖头,取来,面颊绯红。也不知是被烛光映的,还是不好意思。轻轻为伊寒江盖上——

伊寒江道,“你想干嘛?”

景故渊道。“即是要成婚,总要做得更像些。新娘怎么能少了红盖头?”伊寒江伸手抵在他胸口感受他加了速的心跳,景故渊柔柔的笑了笑,每每总是要让他的紧张无所遁形,她才欢喜。

他挑开红巾一角。伊寒江知道自己的嘴定是高高上扬,得意至极,那是在宣告自己是一场战役的胜利者,攻得对方毫无招架。

视线随着红巾慢慢掀起,慢慢描出着他的轮廓,她见到了景故渊唇。她亲过那唇,就和他给她的玉一样温润让人爱不释手,接着是高挺而笔直的鼻子。只想着日后若是有孩子,鼻子一定要和他一样长得秀气好看,再来是眼睛——

等盖头完全的被揭开,她迫不及待的亲了他的嘴,撬开。景故渊温柔的回应着。像是春雨一般,只是柔柔的落在土壤上。润物无声。

火光跳动得厉害,墙上映出两个缠绵的影子难舍难分。过了好一会,景故渊这才控制的将她推开,“我该回去了。”伊寒江笑道,“今晚再放过你一晚,明日过后就是我的人了。”

再也飞不出她的五指山。

一早起来梳洗装扮,换上大红嫁衣,戴上那重死人的凤冠,落下了红盖头,便由蕊儿搀着走了出去。鞭炮声震天的响,吵得她耳朵疼,掏了掏耳朵,蕊儿急忙轻轻把她的手压下,只轻声道,“姑娘就忍一忍吧。”

跨进前厅的门槛,没有想象中的人声鼎沸,后一想那皇帝要亲自来主持景故渊的婚事,君王面前自然是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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