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叔，快！”
被程昱夏强行拉着一路躲避行径的云洛有些懵，她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脑子一热就跟着程昱夏走了出来。
确实，程昱夏所言不无道理，如果这一次不逃离，那么可能再难有其他的机会。
只是，离开魔域算得上一场豪赌。赌赢了，人魔大战的局势瞬间逆转，并且还能空余出时间思考对策。可若是赌输了……
云洛已经无暇去设想这个结果了。
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就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可是，栖云殿的守卫这么松懈的吗？
好歹是魔域的中枢地点，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都没有人第一时间通报的吗？
还是说，在她离开后，宫人们真的按照她所说的那样，没再来打搅她？
“师叔放心，白前辈已经尽力为我们减少了众多障碍。”程昱夏看出了云洛的担忧，查探周围情况之余还不忘安慰她。
可话虽如此，云洛却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一路疾行，距离栖云殿的外院只剩最后一道门。
一旦跨出了这道门，虽然现阶段还处于魔族的地界，但相比栖云殿，魔域之大，藏匿之处皆可寻。
届时，夜溟幽就如大海捞针，再难将她重新带回栖云殿了。
或许，自己也很难见到夜溟幽了吧……
“师叔！”程昱夏似乎发现了情况，短促地急呼了一声，将云洛拉了下来。
云洛脑海里像被一团棉絮堵住了，被这一拉才回到了现实。
两个人蹲在一块巨大的紫红色珊瑚礁后面，程昱夏正透过缝隙查看不远处的情况。
云洛顺着那目光望去，就见上午与自己不欢而散的夜溟幽，此时突然出现在眼前。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夜溟幽刚好是背过身去的。除了夜溟幽之外，还有一位身裹白衣纤尘不染的俊逸男子。二人正在商讨着什么，隔的有些远，云洛听不太清。
她收回了目光，满脸困惑地看着程昱夏。
眼下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把守卫们几乎都调开了吗？
怎么，怎么最危险最尊贵的人却拦在了最后一道关卡上？
云洛想要从程昱夏那儿得到答案，却见程昱夏也是满目震惊，如纯良无害的麋鹿闯入狼族，一时间手足无措。
云洛无奈闭上眼，强行安慰自己。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万无一失的，她是苍穹山派的尊师，她要容许年轻人犯错。
如此呼吸了几个来回，云洛让自己的心境完全平静下来，眼底古井无波：“你先走。”
“不行！”程昱夏直接出言否决，“要走一起走！”
这副即将英勇就义的样子，真是让云洛一阵汗颜。
走什么走？
这种情况，能保下一个已经是万幸了好吗，搁这演什么苦情戏呢！
即便内心暴躁地想要咆哮，云洛还是耐下心安抚程昱夏：“听我的，你一会儿找机会离开，剩下的都交给我。”
“师叔一个人怎么应付夜溟幽？”程昱夏眼底尽是不赞同，“不如弟子先行站出来拖住夜溟幽，拼死也要为师叔杀出一条血路。”
“不行！”这下，轮到云洛否决程昱夏的方案了。
即便再经历一个位面，眼前的程昱夏，也完美地与当初的十五相重合。
相似的容貌，近似的情境，依旧是这样的生死诀别，云洛不由得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