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男人手里握的是刀,你还会冲上去吗?”
“当然会了,那样孩子更危险不是吗。”
“要是那个男人是疯子,把你砍伤了怎么办?”
张克成这才意识到白若到底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若若,我学过跆拳道,自己稍微注意点,不会有事的。”
不不不,白若从来就不相信有绝对的安全,别说这种看得见的危险,有的人连走路就可以摔骨折。
“张克成,你听清楚了,我知道你正义感很强,遇见不平就想拔刀相助。你也不想愧对你是一名警察,局长的身份。
但你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你是我丈夫,是我爸妈的孩子,也是我们以后孩子的父亲!
我恳求你自私一点,多为我们着想,好吗?你现在就答应我好不好?”
张克成没吭声,白若猛吸口气,偏头看向窗外。
回家的一路上,二人无话。
程怡和张龙飞还以为两孩子吵架了,正寻思怎么去劝劝。
这时,张克成忽然起身,二话不说,拉上白若回房间。
“这张照片上的孩子,现在大概已经读高二了。”
张克成说话间,白若拿起照片细看,同时也听他继续说:
“好多人都不服气我三十多的年纪就当上了局长,以为我有路子,有靠山。其实,也算是多亏了这个孩子。”
“什么意思?”
“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个孩子被歹徒挟持当做人质,我也没有多想,咬咬牙就把人救下来。
论能力,我绝对不是最强的那一个,但我不想一个好人被冤枉,放过一个坏人,我调查了好几起有漏洞的案子,不知不觉就被提拔,我是幸运的。
我不能够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开始松懈,我不能够答应你。”
张克成一开口,白若就知道他最后要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学跆拳道?”
“好几年前就开始学,当时也是跟着一个前辈随便练练,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感觉不得不多学点防身的技巧。”
白若心里一阵难受,抓过张克成的手:
“你到底冲动过几次?”
“三四次吧。”
此时此刻,白若完全能够理解张克成跟自己拍婚纱的时候,脑子里面为什么还在想王城和小武的事。
这个满脑子都是工作的家伙,真得是走火入魔,但她再也不会责怪埋怨他。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张克成现在已经感觉自己愧对白若,不好意思去直视她的眼睛。
“不知道。”
“你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白若双手捧起张克成的脸。
“我希望我们不要有儿子,你责任心太强了,我不想每天都在担心你们中会不会有人出事,这是我不想面对的。”
张克成哽塞。
“老公,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我为你感到自豪。”
白若抱住张克成,双手自然而然用力抱紧他的腰。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抱歉,你没有对不起谁,但我真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以后每天给我打电话,发消息,不管何时何地好吗?”
“好,我答应你。”
这天晚上,白若抱着张克成的手臂不愿意松手,梦中的景象变成了黑白灰,一道道光影,她猛地张开眼睛,盯着张克成才心安。
“你怎么也醒来了?”
“我也不知道,你呢?做恶梦了吗?”
白若靠在张克成怀里,手摁在他心脏位置,“嗯。”
‘别怕,有我在。’
白若一听到这个字,一下子没有绷住,眼泪接连往下掉。
“若若你怎么哭了?”
“老公,我害怕,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心里空荡荡的。”
“没事,别担心,现在是和平年代,不是每天都会发生可怕的意外,你自己别多想,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张克成说了很多安慰话,白若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只要抱住他,听到他平稳的呼吸,等自己的心跳渐渐恢复,一切也就好了。
他们两人没有睡着,程怡和张龙飞也失眠。
次日一早,白若眼睛哭肿了,关在浴室里面化妆,遮盖自己的肿泡眼睛,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饭厅,付尤缠着张克成,要听他在哪儿学跆拳道。
程怡从厨房端来一碗小米粥,放下长勺的时候,嫌弃脸看付尤:
“你大清早就叭叭叭个不停,赶紧住嘴,我耳朵都要聋了。”
“外婆……”
付尤话还没有说完,门铃响了。
几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么早会是谁呢?
付尤猜是宁加一来了,忙起身屁颠屁颠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