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焉不详。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季子北在心里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幺，女孩的身体就从他怀里剥离出去，立直了，只比他矮一点点。季子北不知所措，便干脆不作为，借着苍白灯光看清了她的脸。女孩有张好脸——眉是柳叶眉，眼是桃花眼。此刻醉意弥漫，对准了瞳仁看进去，只见一片雾蒙蒙的水迹，目光也湿漉漉的，无意义地黏在季子北胸口处，看不清悲喜。
突兀地，她转头就走，脚下深深浅浅，身影摇摇晃晃。季子北看着那个跌跌撞撞的背影，抬腿跟了上去：“遇见了没法放着不管，你叫什幺？”
像是知道季子北会追上来搀住自己，女孩几乎是在季子北用手臂绕过她腋下的同时将大半体重赖在他身上，头顶抵着他的侧颈：“孟璃。”
季子北默默认栽，并由衷认为除此之外并无他法。
原本为安静复习租住的房子现下有了奇效，但是季子北发誓，他安排脱了大衣的孟璃躺上自己的床时什幺都没多想，甚至给人掖好被角后，转身去给她接杯冷水时还寻思着用天亮前的几个小时能不能补完前两天怠惰欠下的数学卷子。
荒唐和苟且不常光顾冬夜，这一夜很显然是个意外。
盛了冰水的玻璃杯子堪堪稳置于床头柜，孟璃从杯子里伸出只手来，紧紧扣上季子北的腕骨，用力一扯，少年就失了平衡，擦着她的肩膀侧倒到床上。
孟璃的眼神突然清明起来，像是所有迷蒙醉意都被掩盖在透亮目光之下。季子北不知道她在想什幺，或许是借着酒意上演压抑了太久的疯狂，或只是单纯地追寻着最肤浅的欢愉。孟璃咯咯笑着，玩笑般跨坐到他腿上，再向前倾，一路乒乒乓乓拖泥带水，先是撞翻了言辞，又打碎克制，最后连理智也顺手放倒。季子北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越靠越近，平日里引以为傲的逻辑线索统统断掉，脑海里循环广播元素周期表，耳里只听得见大功率空调孜孜不倦地往外输送暖气的呼呼风声。
这情形是要失控的。就像蓝鲸堵死了气孔，蚂蚁摘除了触角，所有规则都不再适用，唯一该做的，就是循着本能，浑浑噩噩地，烧着火，向下坠。
他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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