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潘傲也跟了上来，一瞧那人走路的姿势，他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潘傲把潘诺拉回身边，瞧着那人说了一句：“我家就在前面，要收留你一晚么？”
闻言，那人缓缓地抬起了头，潘诺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感绪。
对于潘傲的提议，那人并没有拒绝。潘诺索性重新搀住他的胳膊，陪着他缓慢地往公寓走去。
在回公寓的路上，潘诺知道了那人的名字叫方浅，19岁，是城大大二的学生。潘诺看他瘦瘦小小的样子，没想到他居然比自己还大。
潘傲走在前面开了门，潘诺就把方浅扶进家里。刚刚在外面没有看清，此时潘诺才真的是被方浅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半张脸高高地肿起，一个巴掌印子清晰可辨。嘴角和鼻子下方沾着干涸的血迹，基本已经看不出那张脸原来的样子。手臂上和小腿上都是青紫交错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被鞭打或是被使劲儿掐出来的。穿在身上的短袖，衣领被撕开了很大的口子，裤子上也沾上了斑斑点点的血渍。
方浅窘迫地站在客厅里，就算潘诺让他随意，他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脏兮兮地坐去沙发上。
“这样吧，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买点药。”潘诺拍了拍方浅的肩头，给他指了浴室的方向。然后转身看向潘傲：“你去我衣柜里找身换的衣服给他，我马上就回来。”
“去吧，待会儿我给你开门。”
直到潘诺出了门，潘傲才收回黏在他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方浅。他的打量是肆无忌惮的，仿佛看不见方浅脸上的窘迫。最后，潘傲轻轻地笑了一下：“你不用紧张，他是直的，不会知道你为什么受伤。”
“你……”方浅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在潘傲面前，早就被看穿了。他紧紧地咬着下唇，手脚瞬间就开始发麻，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只不过，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儿好。”
“谢谢。”方浅又再次给潘傲鞠了个躬，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潘傲：“你也是圈里的？”
“算是吧。”潘傲扯了扯嘴角，并不打算和方浅多说：“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找身衣服。”
潘诺买完药回来的时候，方浅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潘傲则坐在另一条较长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无聊地换着抬。
方浅的身高不过一米七刚出头，人也瘦得厉害，就算是潘诺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
“我买了消炎和止疼的，你去上药吧。”
“恩，谢谢。”方浅接过潘诺递来的药袋子，起身又进了卫生间。
潘诺想了想，最后还是和潘傲坐在了一条沙发上。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薛鹏，告诉他自己有事不能回去了，潘诺抬起脚踩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你想啥呢？”
“他那伤看着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