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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生痴愚(2 / 2)

“若见着了师父,该怎么办?”朱恩忽然问。

“为何有此一问?”如兰不明说。

“论身份,我是...你是我师侄吧?”朱恩说道:“你爷爷是我师父...如此来你我干系,岂非复杂了?”

如兰闻言,却是咯咯一笑,如银铃悦耳:“母亲之前问过爷爷,你还没在祖师爷面前,三拜九叩行入门之礼呢。爷爷说要先看看你品性,再正式行入门大礼不迟。所以算与爷爷有师徒之实,但仍不是混元金刚拳正式门人,更不能说有师徒之名份了。”

“原来如此,看来师傅...哦不,是爷爷有先见之明啊。”朱恩恍然大悟里笑语,却是唏嘘。

如兰闻言,也想起了往日,爷爷曾说不必让朱恩行入门之礼时,看着自己眼神,羞红满面里就有些嗔怪其爷爷来。恁瞧见人家心事,也不知会怎个笑话了。却听见一旁朱恩,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道:

“难怪分别那日,你私自追我时候爷爷会说‘孙家都不是孬种’话语。哈哈哈...想是知你莫如爷爷。”朱恩开心笑了起来,心再无负担。

“你!...谁追你了?就你总没羞没臊,欺负人家....”如兰羞怯里甩开朱恩手,往前急去。

那芙蓉绽放可爱面容,娇憨毕现,真真是个美不可方物。看着眼前贴心可人儿,娇俏身影,朱恩却忽而想起了改嫁师兄媚娘来。孙家救命之恩,重塑人生,却一声长叹造化弄人。纷繁复杂,皆为一个情字生死契阔。与子同谋,与我同归,忧心何忡?原是有心,老天爷自有公允安排。一番生死离别,苦苦追寻却不得。失去挚爱后疯狂死地,却被菩萨般兰儿守望相救。朱恩就有了生死相许冲动来,有多少是真情?有多少是报恩?不重要,重要是守护心中所爱,不被这浊世侵害。念及此血性就蓬勃涌上了脑门,头皮乍起!在如兰回眸那一瞬间,朱恩长啸一声天地震,直追了上去。

“朱恩拜见恩人!”

看见了孙天佑那一刻忍不住热泪盈眶拜了下去:“师父...”

而如兰看见了断臂爷爷,相拥里也已经是哭成了泪人儿。孙天佑也是老泪堪流,悲喜交集。安慰着宝贝孙女时,见朱恩对自己下跪连忙单手相扶:

“哲明他...你师兄...已经把情况都告诉我了...朱恩啊...我们孙家也有对不住你啊....”孙天佑愧然说道。

“师父言过了,师父言过了。”朱恩泪流满面里情难自禁:“若非师父相救,我早已是一杯黄土,若不是师兄相救,我妻儿更已是暴尸荒野。天命不可违,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孙天佑闻言欣然大笑:“哈哈哈哈...命理循环,天公不爽啊...造化弄人,却何尝不是应着人心去。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唯情字难了,唯情字堪决!”

孙天佑看向一旁梨花带雨孙女,犹自欣慰:“朱恩,你可愿意与我亲上加亲吗?”

“一切听从师父安排。”朱恩低首再拜。

孙天佑却是欣然承受,轻语:“你和兰儿姻缘,哲明已经告诉我了,你我以后自当没有师徒名份,懂否?懂否?哈哈哈。想不到我失去一臂,却得这如许至亲传人,夫复何憾?哈哈哈。”

“谢爷爷。”朱恩自赶紧叩头拜谢,孙天佑忙扶起朱恩,满腔爱惜欣然之极。

“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来,快擦干眼泪。”孙天佑对朱恩说道:“逢此乱世,何能独安一隅?武林兴亡匹夫有责!此次幽煞门屠戮江湖,人神共愤,我们当呼应丐帮武林贴,共襄盛举。”

“对!”朱恩说道:“我和任九霄前山一战,发现其野心极大,功力莫测。确实是要联合武林各派共同抵抗,才有希望。”

“你与那魔头交手了?”孙天佑惊问。

“是,爷爷,天蚕寒玉神功,确实非同小可。”朱恩答道:“我第二招混元金刚拳,也只是和他第九层功力伯仲之间,可见其修为,深不可测了。”

“你意思是,尽力一拼也无胜算了?”孙天佑接着问。

“没有多大胜算。”朱恩想起了司徒文姬话:“难道真要习得天遁剑法,才能克制他天蚕寒玉神功吗?”

孙天佑闻言一愣,说道:“未必,本派金刚伏魔也不输他。只是...我今断了一臂,否则你我联手何惧天蚕寒玉功。”

“不是还有...师兄...金刚混元神功吗?”朱恩问道,却忽而想起了,这难堪混乱了辈份来...我与了如兰、媚娘宝儿跟了他姓、我孩儿是他孩儿,他却是我丈人?头痛里却听孙天佑回答说:

“兰儿父亲,一入官场深似海,哪里还能潜心修炼,技艺自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了。”

“原是如此。”朱恩心有杂念回答说,却看向了一旁,仍在伤心爷爷断臂如兰。心疼里说道:

“兰儿莫哭,爷爷断臂之仇,他日我一定要幽煞门加倍偿还!”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冤冤相报何时了。”却是一个老和尚走过来,说话语。

孙天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弥陀寺了然和尚。赶紧上前见礼,复为朱恩和如兰引见。了然和尚却是目不转睛,上下打量起朱恩来,未几又看了看他身旁如兰,忽而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孙天佑见状问道:“大师可是看出什么端倪?可否为他俩卜上一卦,前途凶吉?”

“阿弥陀佛,大利东南,直去便可。”了然和尚答道。

‘大利东南’?却让朱恩想起,曾碰到貌似神仙道长与和尚二人来。当初那道士,可也曾跟自己如是说过:“大利东南”话,难不成,内里真有玄机?朱恩不明就里,抱拳对了然和尚说道:

“不明之处,还请大师指点迷津,晚辈不胜感激。”

“此次襄阳东南方,正是丐帮武林贴,号召仁人志士推举武林盟主地方。江湖式微,邪魔增长,正是需要英雄儿女时候。只是....”了然和尚顿了顿。

“大师尽管直言,晚辈自当洗耳恭听。”朱恩复语。

“阿弥陀佛。”了然和尚云:“心若无明有相,性则迷昧痴愚,我执烦恼又纷纷。”

却听得朱恩若有所思,却听得如兰一头雾水。

“混沌书生,一世痴愚,往事暗神伤。还请大师指点迷津。”朱恩说道。

了然和尚却看了看如兰,对着朱恩不语,久久才伸出一根手指头来。

众人愕然,不明所以。朱恩也是不得要领。却忽听了然身后小沙弥笑语:

“如是一指禅,万法归一矣。”

了然和尚闻言不语,微笑里颌首同意状。

‘万法归一?’沉吟里,朱恩有所领悟道:

“心若无明有相,性则迷昧痴愚,我执烦恼忧纷纷。惠若清明无形,禅本无佛无法,寂灭菩提,了了三界外?”

朱恩凝重里,看了看眼前微笑了然和尚,复又转头看了看亲亲所爱如兰。沉吟半响忽而豁然开朗,‘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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