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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议前程(1 / 2)

胡雪岩宽心大放,觉得自己不必再操心了,时贵如金,不肯虚耗,随即到知府衙门去看王有龄。

“你有几天耽搁?”王有龄问。

“想明天就走。”

“何以如此匆忙?”王有龄说,“能不能多住几天?”

不来倒也罢了,来了自然有许多话谈,估量一夜也谈不完,胡雪岩便说:“我多住一天吧!”接着,他把此行的目的和他的家务,细细说了一遍。

“你真厉害!”王有龄笑道,“内人最佩服尊夫人,在你手里就如孙行者遇着了如来佛。”

“还未可乐观。”胡雪岩摇摇头,“孙行者还有一招,连如来佛怕也招架不住。”

“哪一招?”

“她要将芙蓉接回去一起住。”

“那么,你的意思呢?”

“我想,还是照现在这样子最好。”

“走着看吧!”王有龄劝他,“真的非一起住不可的时候,你也只好将就。”

“我不是怕别的,芙蓉太老实,绝不是内人的对手,我又常年在外,怕她吃亏。”

王有龄想了想说:“如果只是为了这一层,我倒有个计较,眼前且不必说,我问你,你跟龚家父子是怎么回事?”

“喔,我正要跟你说。”胡雪岩先反问一句,“你必是听到了什么话?”

“很多。不过大致都还好。”王有龄说,“龚家父子虽是同乡,我并不袒护他们,说实话也不甚投缘。这父子俩手段甚辣,因此他们这一趟吃了你的亏,颇有人为之称快。”

胡雪岩听了这话,颇为不安。他的宗旨是不得罪人,进一步能帮人的忙一定帮。做生意脱不了与官场打交道,尤其是做大生意,只要小小一点留难,就可以影响全局,因而更不愿得罪官场。在这方面他颇下过潜察默会的功夫,深知人言可畏,甲与乙原无芥蒂,但如有人传说,乙如何如何与甲不睦,结果连甲自己都糊里糊涂,真的当乙不够朋友了。这就叫“疑心生暗鬼”。他自己虽常引以为警惕,遇到有人在背后道人是非,不愿轻听,可是他无法期望别人也像他这样明智,所以这时不能不作辩白。

“那么,雪公,你倒说,龚家父子是不是吃了我的亏?”

“我想,你不是那样的人!”

“知我者雪公!”胡雪岩略感欣慰,“龚家父子不但不曾吃亏。而且我还帮了他的忙。”接着胡雪岩把买洋枪一案的来龙去脉,都讲了给王有龄听。

王有龄一面听,一面不断地点头,认为胡雪岩这件事,做得面面俱到,相当妥帖。接着由洋枪谈到湖州的团练,盛赞赵景贤了不起。提到这上头,他相当欣慰,因为各地办团练,官绅的意见,常有扞格,唯独湖州是个例外,彼此合作无间,处事相当痛快。

“我曾细想过,这有两个原因,第一,赵景紧本人的功名有限,倘或他是戴过红顶子的在籍绅士,还忘不了在‘马上’的威风,隐隐然以为我必得像伺候现任一二品大员那样去仰他的鼻息,那就谈不拢了。其次,要归功于你,雪岩,不是我捧场,”王有龄很恳切地说,“做生意能干的也有,未见得懂公事。了解做官的苦衷和想法,只有你,无不精通。这又要说到洋枪了,赵景贤看我能留意于此,颇为佩服,其实,他不知道是你的功劳。”

“既无功,又无劳。像这些事,在雪公面前,我不敢说假话,无非顺带公文一角。这趟我到上海,如果有事,我还可以代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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