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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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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白知府了。”

杨存脑子有点乱,杭州巡抚?杭州知府?巡抚一般是一省之长吧,怎么会出现这样奇怪的情况?

“公爷,是这样的。”

旁边的赵沁云见杨存有些疑问,马上解释说:“林安国原本是杭州知府,政绩卓越,本该升任浙江巡抚,无奈吏部考核手续繁多,所以巡抚之位已是无疑,只是这江南之地自古人杰地灵,林大人目前尚不知是否原地就任。”

“哦,那本国公先祝林大人前程似锦了。”

杨存算是了解了。这家伙估计是内部活动开了铁定升官,可浙江这么个富饶之地,多少眼睛在那眼巴巴的盯着,他已经卸任知府一职,眼前只等吏部一纸调令,却也没把握能不能当上浙江巡抚,所以才有了一个滑稽的称谓。

“国公爷见笑了。”

林安国呵呵一乐,看得出多少有些不自在,照他现在的情况是有品衔而无官职,说到底,还真没什么实权在手。

“诸位请用吧。”

赵沁云一看杨存这么好说话,偷偷松了口大气,连忙拿起酒杯,示意大家一起喝一杯。

“各位,请随意。”

杨存为客也不好推辞,自然一饮而尽。

菜肴如流水般端上,没有下人伺候,林安国和白永望殷勤的为两人倒酒,菜倒是没吃几口,不过酒倒是喝了不少。期间谈笑风生,说着京城里的趣事,各地的风土人情,倒也有几分宾主尽兴的意思。杨存最习惯的就是当这种好好先生的角色,说话的时候不迎合,也不阻碍他们,尽管不懂什么京城的风花雪月,不过打哈哈的本事他自问绝对是一绝,自然营造和乐融融的氛围。

酒过三巡,大家虽然偶尔尽兴,但没喝多少,虽然一个个面露和蔼的笑容,不过偶尔也有些眼神间的交流,杨存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一副玩得很尽兴的模样与赵沁云交谈着,赵沁云也是一脸快意,不过偶尔还是有走神的时候。

“公爷,您看这一品楼如何?”

赵沁礼眼看夜色已深,风花雪月中,话锋突然一转。

“一品楼?我住的地方世子都知道了啊!”

杨存一副有些惊讶的模样。

“哈哈,不瞒公爷。”

赵沁云指着西湖上一片张灯结彩:“这一品楼的产业在杭州城内可以说数一数二,不只是公爷住的客栈,还有一大片的庄园和这西湖上的花舫,宾客如云,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堪称是这杭州城内第一号了。”

“哦,江南之地确实遍地富饶啊。”

杨存笑了笑,马上装起傻来。

“公爷可有兴趣?”

赵沁云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拍着胸口说:“江南杨家一向是我朝名门望族,敬国公威名远播,昔日鸣成公之名,父王提起仍旧钦佩有加。此次公爷回杭州,可以说是江浙人民之幸。这一品楼乃是定王府的产业,如若入得了国公爷的法眼,就当是贺公爷回宅之礼。”

“君子不夺人所好。”

杨存哈哈一乐,摆了摆手说:“罢了吧,我也不懂得经营之道,只怕这远近闻名的一品楼到了我手里就废了,世子一番美意,杨存心领了。”

“如此,那是沁云唐突了!”

赵沁云面露一笑,捧起酒就是一饮而尽,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人畜无害的表情,让人根本察觉不到他在想什么。

“哪儿的话,是杨存无福消受。”

杨存也举起酒杯,与他一起一饮而尽,以示诚意。

又是一番的客气来客气去,说的话天花乱坠,没什么实质质意义,大多都是一些互相奉承的话。尤其林安国在一旁,什么国爷年轻有为、日后登堂为相,什么世子威镇一方、沙场上乃是赵子龙再世之类的话!妈的简直就是催吐,这酒喝起来多难受,再多听他几句话,绝对可以吐个肝肠寸断。

操你妹啦,这撒谎不带脸红的臭不要脸精神,真值得大家学习!和这林安国一比,我的境界还是太低了。杨存表面上是谈笑风生,心里却鄙视了一千万遍。

不管这是不是表面上的假象,这林安国拍马屁时实在够不要脸,这节操已经不只碎了一地,根本可以说是灰飞烟灭了。

就这样的人能当上一省巡抚,怎么看他那个轻浮样都没那种命!杨存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表面上也不得不对他说着哪里哪里之类的话,表现自己的谦虚和不好意思。

夜已渐深,一顿酒席下来,除了谈论风月之外还真没多少其他话题,直到夜深,赵沁云已经喝得满脸红光,这才摆着手说:“公爷,与您相谈,真让沁云受益匪浅。现在时辰不早了,沁云就不耽误公爷休息了。”

“好,那杨存就告辞了。”

杨存也有点累了,马上拱手回礼,看来这家伙满体贴的。

花舫缓缓靠岸,下了船以后,在船边又是一阵嘘寒问暖,赵沁礼本来执意要派人护送,不过杨存借口说府里的人就在不远处等着,谢绝他的好意之后就独自一人离开。这西湖边即使过了子时依旧热闹,不过此时的热闹已经是流莺的天下。

看着杨存远走的背影,宴席上一直闭口不言的白永望突然冷笑一下:“世子,看来这位国公爷也不是年少轻狂之人,刚才虽说也是做得豪迈尽显,但却滴水不漏,什么话都套不出来啊。”

“呵呵,父王说得对。”

赵沁礼的语气倒是带着几分欣赏:“敬国公此人,短短数面已显少年老成,城府颇深又知进退,看似温文尔雅,但却是颇具心眼,难怪父王要我向他多多学习。此等年纪,我少年时都没他一半沉稳。”

说到这,赵沁云不由得叹息道:“到底是父王眼光老辣,杨存此人一无权二无势,又何需我亲自出马结交?但父王短短数面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此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纨绔之徒。”

“王爷,他不要一品楼,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林安国显得有些急躁:“这家伙该不会是油盐不进吧,虽说他敬国公在江南没实职,可他要是往这边靠拢,凭他家那块金字牌匾,还有谁敢不给面子?以后我们做起事来可就一点都不方便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沁礼沉默一下,摇了摇头说:“是我有点急躁了,敬国公为人看来比较谨慎,接风洗尘是名正言顺,但莫名其妙送此大礼,相信不只是他,即使是京城那些老狐狸都会怀疑我们另有所图。”

“那怎么办啊?”

林安国叫了一声,整个人顿时坐立不安。

“日久天长,再摸摸他的底吧。”

白永望明显比他沉稳多了,沉吟半晌之后若有所思的说:“此次他衣锦还乡,虽不知是福是祸,但我们应该通知下面的人行事小心谨慎一点,不可在这节骨眼上出任何纰漏。”

“白兄所言甚是。”

赵沁云赞许的点了点头,再看向一旁着急的林安国,眼神里的鄙夷一扫而过。

“公子,白某先告辞了。”

白永望眉头深锁,先行告退。

官轿沿着小路慢慢离开,赵沁云负手站于湖边,若有所思的望着西湖里那一抹明月的倒影,这时林安国凑了过来,谄媚的说:“世子,我听闻醉香楼来了几位不错的清倌人,要不今晚微臣安排她们来侍寝?”

“罢了。”

赵沁云深深看了他一眼,唤来护卫牵来高头大马,翻身上马之后,满面严肃的嘱咐说:“这段时间内看住你的人,不许再惹事生非。”

“是!”

林安国点头哈腰,目送着赵沁云和数十名护卫远去。原本低声下气的模样突然变了,低着的腰也一下子就直起来,若有所思的冷笑一下之后,返身回到那一艘华丽的花舫上。

西湖夜色依旧幽静而安宁。

青石小路旁的小树林内,杨存远远看着这一切,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不过却清晰的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杨存默默的思考着,这赵沁云看来也不是泛泛之辈,身边的高手倒也不少,刚才本来想靠近点偷听,可走了一会儿,却发现一些端倪。

表面上,他的护卫都在岸边和花舫上,可是仔细一看,周遍十几米远的范围却大有蹊跷。几个行脚的小贩还有装成饮酒作乐的大汉,虽然他们伪装得很像,可那一个个眼神里偶尔流露的警戒却让杨存心念一动。杨存在他们的注视下故意大摇大摆走远,直到他们看不见时才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果然,随着赵沁礼一行人远去,这些人也都先后离开,虽然伪装得很自然,但离开的方向一致,让杨存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心里也越来越忐忑。

这个世子搞得那么小心谨慎,喝个酒居然还有暗哨,说你们心里没有鬼,连鬼都不会相信。船上那些是真护卫不假,但岸上这一批绝对不是那些大兵所能扮演。这家伙喝个小酒都那么谨慎,居然还有这么多眼线,这江南之地看来似乎没自己想象中简单。

夜路幽静无比,沿着小道慢慢地回到庄园,门口的掌柜殷勤问候着,杨存也不搭理他,直接回到房间,沐浴后上了床,看了一会儿老道给的那本怪书,脑子里依旧是隐约可见又捉不到的领悟。直到蠘烛烧完的时候,这才打着呵欠,眼一闭,抱着安巧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动早早就去府邸那边监督着工匠们干活,倒不是说他有多苛刻,反倒是三餐不只有白米饭,甚至还有肉伺候着,一般的大户人家也不会如此善待这些工人。只是这里他住久了,有了感情,也有对老太爷深深的尊敬,所以才容不得半点马虎,自然得做到尽善尽美,全心全意让这座国公府恢复它昔日的庄严气派。给工人是吃好的住好的,但要是真敢马虎大意,他也绝对不会轻饶。

而高怜心和张妈妈也一早出了门,这倒是让人有点诧异。原本这段时间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一听闻萧九伏法的消息,她们也不用那么躲躲藏藏。高怜心的爷爷在杭州城有旧友,也是行医的,所以这次不免要上门拜访,尽一下晚辈之礼,也算是为九泉下的爷爷拜访一下故人。

安家姐妹倒是乖巧,不过最近几日她们也忙得很,不仅被王动安排跑前跑后,更得学着做丫鬟的一些礼仪。杨存一开始也心生不满,不过看着安巧难得认真到有些掘强的模样,倒也不好意思说她什么。安宁虽说是继续玩闹,不过在姐姐的教育下乖巧许多,这段时日倒也老实得很。

就剩自己了,一点都不好玩。杨存一个懒觉睡到大中午,洗漱过后,杨存突然觉得有点空虚,原本脑子一直都很紧绷,现在突然清闲下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艳阳当头,再继续睡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在犹豫一下之后,他还是穿起衣服,决定逛一下这座杭州城的大街小巷。

品了楼外楼的西湖醋鱼,观看雷锋塔的独特壮景,在西湖边哼着小曲,幽静的睡了个午觉,这样轻松的日子实在难得,直到黄昏来临的时候,杨存才从美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后,看了看身后鬼鬼祟祟的人影,叹息道:如果不是有这些玩意跟着,还真是完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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