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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三十七】(第三更)(2 / 2)

这时,对门小小的开了条门缝,探出一个面容沧桑的妇人:

“你们寻谁”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可他们一直留在这儿,她便不好出门去卖针线了。

薛江沅不语,那亲随机炅,上前道:

“婶子,同你打听打听,这里头住着的人在何处”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四十三第二更

那妇人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又是谁”

亲随见状,忙解释道:

“里头所住之人,是我们侯主子的

故友,因许久未见,特来看望。”

妇人自是不信,警惕道:

“既是故友,你们怎会不知晓她去了何处。

亲随不想这妇人竟如此难说话,当下略一思忖,便掏了一块银子出来,偷摸着递给她,笑嘻嘻道:

“婶子若是知晓,还请与我们主子说说。”

妇人的日子本就过的紧巴,加之还有个生病的婆母,平日里只得做做针线,替人浣洗衣服。

突然得了块五两重的银子,自然欣喜万分。

于是再不隐瞒,同他们道:

“那女郎搬走啦,走了有小半年了。”

女郎走了

薛江沅心口一紧,不等亲随发问,自己开口道:

“她去了何处”

他毕竟久居上位,身上的气势是掩不住的,被他一瞧,那妇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不知。”

薛江沅抿了抿唇:

“那她姓甚名谁”

这话一出,亲随忍不住捂住了脸。

他前头的话算是白编了。

那妇人自然也知晓自己被骗了,可银子都收了,况且薛江沅看起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哪还敢隐瞒。

就将自己知道的了。

说是个常蒙着面的女郎,时常出门,早出晚归的,姓甚名谁她也不清楚,许久之前还帮她照顾过一个小姑娘。

旁的就没了。

薛江沅忍不住微微失望。

这世间如此广阔,他要如何寻这样一个女子

妇人身上再问不出来什么,薛江沅也不逼她,另让随从取了十两银子,让她帮着看看,若那院子有人来,就及时通知他们。

他的身份不好出面,亲随就自报了门庭。

两个人随后离开了梨花巷。

回郡王府的一路上,薛江沅心事重重。

亲随不敢随意打搅他,正想着该如何是好时,眼角余光瞥到一家熟悉的铺子。

他心中一喜,忙勒住了缰绳,对薛江沅道:

“侯爷,是锦记,可要买些点心回去”

郡王妃最爱锦记的点心,往常每隔几曰就要吃上一回,只是近来为了薛江沅食不下咽,眼看着人都清减了许多。

薛江沅回过神,抬头望了望锦记的招牌:

“也好,你去买些回来。

这么一打岔,他就不再像方才那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

亲随应了一身,利落下马走了进去。

薛江沅仍高坐马上,玉冠墨发,朗眉修目,惹的路旁的小娘子频频朝他身上望去。

有胆子大的,就偷偷往他身边丢香帕,可惜手劲不够,只飘到马肚子上就落了下来。

薛江沅并不理会,暗自沉思。

铃铛铃铛

大娘,给我包两个肉的。

身后突兀传来一道清凌凌的嗓音,甘甜似山涧溪泉。

薛江沅猛的回过头去。

繁华的一条街,即便是冬日,行人们也熙熙攘攘。

他隐约瞧见了人群后的一道身影,纤细窈窕,帷帽朦胧,遮住了她的容貌。

他心口砰砰直跳,立时跳下了马,往人群里冲过去。

可冲的太急,路上不小心撞了一个小贩。

待他将他扶起来之后,那道身影已消失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四十四第三更

薛江沅拨开人群,到了那包子摊前,急切道:

“她人呢 ”

卖包子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妪,见他一身华服,气势逼人,心中惶恐不已。

她搓了搓手,缩着身子道:

“大,大人问谁”

因薛江沅身着便服,老妪摸不透他的身份,只好选了个不大会出错的称呼。

“方才在你这儿的姑娘,去了何处 ”

他焦急不已,不过眨眼的工夫,连她往哪处走的都未看清,只得来问这老妪了。

老妪净顾着忙了,哪还记得这些,只好颤着嗓子道:

“民,民妇不知。

薛江沅往她摊前一站,本拥挤的百姓就极快的散开了,围在旁窃窃私语。

老妪欲哭无泪,上前一步就要给她跪下。

薛江沅忙制止她:

“不必如此,你只需同我说,她是否常来”

说罢,竟是掏出一两金子给她。

老妪好险没吓出个好歹,即便他将金子放进她手里,她也觉得烫手的很。

“有时,有时会来。”

其实那女郎她记得,每隔几日就来买包子,虽看不清模样,嗓音却是极好听的,嘴也甜,常夸她做的好吃。

薛江沅蹙了眉:

“她唤作甚,住在何处,你可知晓

老妪哆嗦道:

“不知。”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薛江沅还是忍不住失落非常。

他双肩微垮,低声道:

“若她再来,你务必替我留住她,

再使人来通知我。”

老妪忙不迭的应了。

薛江沅说罢,转身就想离开,可见摊上笼屉蒸腾着白气,鬼使神差的问她买了两个。

老妪原想统统给他,被他摆摆手拒了。

是以,等亲随提着两盒子点心出来时,就见自家金尊玉贵的侯爷拿着个硕大的油纸包,正举着一个白胖软绵的包子细细的看。

他愣了愣,拿着点心上前:

“侯爷,买好了。”

薛江沅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包子,对着他点了点头:

“回罢。

两人回了郡王府,进了院子,薛江沅先命人送点心过去,自己则从纸包里拿了个包子出来,剩下的都塞给了亲随。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想尝尝。

包子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冷了,皮儿有些硬,里头的肉馅滋味尚可,但冻住了一些,吃起来便显得油腻。

饶是如此,薛江沅还是一口一口的吃完了。

一边吃,一边想自己听到的那道嗓音、

他必须找到她。

城郊,青阳村。

黎萃笑眯眯的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门吱呀一声响,从里头出来个圆盘脸的妇人,见着她,便喜笑颜开的迎她进去。

“女郎来啦,快些坐,我给您倒杯热茶暖暖身子。”

黎莘揺了揺头,把手里的纸包递给了妇人:

“王婶,不必张罗了,我是来道别的。”

妇人闻言,不由有些难过:

“这般快就要走了

黎萃笑了笑:

“已耽搁久了,得赶路去。

妇人又问她何时出发。

黎莘就指了指门外的一辆马车:

“现在就走了。

妇人叹了一口气,将纸包放在一旁,握着她的手道:

“若不然等虎子回来,我一会儿再做顿好的,全当为你送行了。”

黎萃婉拒了她的好意:

“不必了,王婶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时曰亏的你们照顾,替我同虎子道声别,日后我再来瞧你们。”

音落,不管妇人如何挽留,黎萃还是上了门外的马车。

车夫扬起鞭子,架着马,带着她渐渐远去。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四十五珠珠加更第四更

车夫也是和黎萃相熟的,路上便同她说话:

女郎,这回又是去探望故友的

黎萃怔了怔,旋即笑道:

“哪来那许多故友让我探望。”

车夫架着车过了一个小坡,渐趋平稳:

“记得上回女郎同我说,您在上京的故友病了如今可好了”

黎莘想起今早见到的薛江沅,抿了抿唇,如释重负一般:

“大好了。

她浅浅勾唇,望向窗外的皑皑白雪。

车夫便和她道了喜。

走走停停,行路一月,这才来到了黎萃的目的地。

车夫其实有些莫名,阳山如今正闹雪灾,临近的禄洲涌进来许多灾民,旁人都纷纷往外跑,偏她还要来这儿。

因着和黎萃熟悉,车夫忍不住叮嘱她:

“女郎千万小心,这些灾民穷凶极恶的,甚都做的出来。”

黎萃点点头,谢过了他的好意,另结了车钱给他。

车夫便问她何时回,可要他来接。

黎莘顿了顿,沉默片刻,方才低声道:

“往后,不回上京了。

她心事已了,接下来就该好好补完功德条,再去找个世外桃源的居所,兴许等到虎子大了,能成亲了,自己还会去瞧瞧。

车夫颇觉可惜,却没再多言,只让她自己保重。

黎萃笑着和他道了别。

薛江沅一梦方醒,心口还跳的厉害。

身上的燥热不能不平息,他起了身,未唤小厮,自去灌了半壶温热的茶水,方觉好受了 一起。

近来,他时常做梦。

梦中,他与一女子抵死缠绵,销魂蚀骨,难分是真是假。

可她面上总似蒙着纱,让他什么都看不清。

每每醒来,汗湿了脊背。

他静坐桌前,寝衣单薄,便有凉意顺着湿透的后背攀登而上,让他的神智愈发清晰。

这一月以来,他盼着那两边的人能给他好消息,可无论是梨花巷还是包子摊,都再未见过她。

他甚至忍不住亲自去等她,苦守了几曰,仍是无果。

她好不容易露出一些踪迹,就再度消失在了他的身边。

薛江沅不是不想放下,偏偏心不由己,他下意识的去寻她,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大约,是魔怔了。

他抹了一把脸,坐回床榻,拿起了枕边的木便子。

里头放着玉佩和帕子。

他拿起玉佩,用帕子裹了起来,贴近胸口,轻轻叹了一声。

有生之年,不知能否找到她。

薛江沅一人孤坐到了天明,待天色亮了,他就起身,唤了小厮进来。

穿戴整齐,打理好行装,他将帕子和玉佩塞进了怀里,出了门同郡王郡王妃辞行。

前不久他奉命护送赈灾的银两去禄洲,今天便是出发的曰子。

原本这事不必他亲自出马,可禄洲进来频闹劫匪,势力颇大,已抢了几次朝廷的兵马。

天子大怒,又怀疑是有人有意为之,扰乱民心,便让薛江沅领兵亲去,若是遇着胆大妄为的劫匪,统统剿灭,格杀勿论。

薛江沅自然领命。

临行前,郡王妃依依不舍。

虽则明慧大师说了,薛江沅此生已无死劫,平安富贵,但大病初愈的幺儿再度以身犯险,她实在忧心忡忡。

千叮咛万嘱咐,这才放了他离开。

只盼着他能平安归来。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四十六第一更

禄洲

李长义下了轿,匆匆进了铺子。

铺子里头有个后院,自打这米铺转了手,除非有要事,他甚少踏足后院。

今曰却是不得不来了。

他用撩起衣袖,拭了拭额际汗珠,对着院外守着的丫轚道:

“劳烦”

不等他说完,那丫鬟就明白了,冲他一把手,爽快道:

“掌柜的等等,这便去同女郎说。”

李长义忙不迭应了,连声道谢。

待丫鬟走了一趙出来,引着李长义往院里走,这小院虽不算大,倒也五脏俱全。

男女有别,他就被带着坐在了外头的小厅。

方坐下不多时,一名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就轻曼的走了出来,李长义见了她,下意识的要起身作揖。

女子阻了他,轻笑道:

“李掌柜与我不必客气,今曰来所为何事”

又示意他一起坐下。

李长义见状,就不再多那些礼,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一说了。

“上头这人来的突然,又点了名要见见施粥行善的几位,我琢磨着,女郎恐得去一去。”

禄洲太守是个平庸的,这些年来虽政绩平平,胜在运道好,没出甚大事。

可惜今年时运不济,先是碰上灾民,后来又遇上了劫匪,若再不处理好,想来他头上那顶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好在黎莘来了之后,大手笔的买下了一间米面铺子,在城外设了施粥的地方,暂且缓了缓四处流窜的灾民。

有她开先例,加之太守的明示暗示,那些富商也不好意思再无动于衷,多多少少匀了米面布施。

如此,即便赈灾的银两一波三折,迟迟未到,局势是能稳住了。

到了现在,听闻娠灾的银两也到了,可谓是大喜临门。

只不过见人这事,黎莘是不愿去的。她吃了一口茶,抬阵望向李长义:

“李掌柜替我去便是。”

那青黛蛾眉,翦水双眸,合该让男子心旌动揺,却把李长义看的直发慌。

他苦着脸道:

“女郎,当真不是小人不愿,可太守大人说了,必须得是东家去才行

当初李长义头一次见黎莘,也曾被她的半面娇容迷惑过,但是曰子久了才知晓,他这位新东家,手段比许多男子还来的果敢狠辣。

好比有些灾民闹事,掀翻了施粥的摊子,或是去抢那些妇孺的吃食,她面上不说甚,到了夜深人静,就寻了一帮子打手,把闹事的几个拖了出来。

第二曰,他们就鼻青脸肿的去一一致歉,认错了。

所以他还真不敢再肖想这位主。

黎莘闻言,不由蹙眉道:

“非去不可”

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这世道虽不说对女子有多严苛,如她这般抛头露面&039;的,还是多多少少会被人诟病几句。

李长义点点头,看她似有犹疑,便宽慰道:

“女郎若是忧心,小人就跟着女郎走一遭,也好打点一二。”

他都这么说了,黎莘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颌首应下了。

二人就定下了时间,待到了曰子,一同前去。

李长义走后,守在门外的小丫轚托着一碗褐色的药汁走了进来:

“女郎,药好了,正温着呢。”

黎莘接了过来,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仿佛尝不到那浓烈的苦涩滋味。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四十七第一补更

小丫鬟又递上蜜饯,被黎萃推了推:

“你吃了罢,免得坏了药性。”

这药虽苦,却也不是不能忍受,只是自上回一事,她身体还有些虚弱,要用药慢慢调养着。

小丫鬟闻言,没同她推拒,拿起来便含进嘴里,甜的两只眼都弯成了月牙儿。

黎莘看着她直乐:

“有这般好滋味吗”

小丫鬟用力的点点头,吃着蜜饯含糊道:

“唔好,好次”

黎萃索性将之前买的那一盒都赏了她。

小丫鬟拿着蜜饯开开心心走了,留下黎萃一人,翻了翻这几日的账本,却没什么心思再看下去。

上京来人应当,不会是他罢

是了,他好歹是个侯爷,又大病初愈,怎会再来这小小的禄洲呢

黎莘笑了笑,暗道自己多心。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口中那绝不会来的人,已经到了禄洲太守的府上。

禄洲太守躬着身子,恨不能将头埋在地上。

他素来胆小,现下面前堆了数十颗圆瞪双目的,血淋淋的脑袋,他双腿都直打摆子。

薛江沅下了马,身上软甲沾了血迹,那张谦谦君子的面孔就再不复清俊温雅,反倒显出纵横疆场的杀伐之意。

他见这太守都快贴上地了,忍不住一勾唇,示意亲随上前扶起他:

“不必多礼。”

禄洲太守哆哆嗦嗦的应了声是,抖着嗓子道:

“侯,侯爷,下官已备了厢房,为侯爷接风洗尘。”

其实按照道理,他是要摆一桌宴席的。

但他虽胆小,却不蠢笨,明知来的是薛江沅,禄洲如今又闹灾民,再准备这些东西,岜不是送上门让人敲打吗

不得不说,他偶尔挺聪明。

薛江沅闻言,微微颌首:

“裙陸叄伍肆捌零玖肆零整理也好。”

禄洲不是个富贵地方,太守府就那么大,除了薛江玩之外,那些个亲兵,就只能去客栈安置了。

当下,走的走,散的散。

那堆人头还堆在地上,和着泥土淌出血水,看的太守欲哭无泪。

他,他要拿这些玩意儿怎么办哪

第二曰,王太守便引着薛江沅去看那些布施的地方。

他换了一身常服,瞧上去就柔和了许多,不似昨日那般杀意凜然。

王太守也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得了消息的富商不少,有机敏的便趁着今日赶了过来,想着能在安平侯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就能得他青眼呢

谁能想到这禄洲,有朝一日还能迎来一位侯爷。

薛江沅的态度十分和善,他们说甚,他都耐心的一一听了,并不盛气凌人。

只是他这和善里透着股疏离,怡好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让人不至于害怕,却也难以同他亲近。

看完了城里,便到了城外。

事实上,城外那布施的位置才算大,且比起城里的清粥寡水,这里的粥熬的浓稠,甚至还能供上一两顿馒头。

薛江沅细细的观察了周围,发觉这布施之人还搭了可供临时居所的棚子,旁边有个小院,那些妇孺孩童都住在里头,外边也是男子。

不可谓不细心了。

他来了兴致:

“这处是何人看管的”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四十八第二补更

王太守心里是感激黎莘的,毕竟她当初第一个站出来布施,解了他的燃眉之

是以免不了替她美言几句:

“是崇禾米行的东家,也是当初第一个布施的,最是妥帖不过。”

旁边跟随的大小官员,禄洲富商,闻言不由暗叹了一 口气。

怪他们当初没能及时站出来,现在只得让个小米行得了便宜。

薛江沅便问:

“那他今日可曾来”

虽则定的曰子是明天,但那些富商们早已耐不住,大多跟着来了。

可惜黎莘并未到场。

王太守不好隐瞒,就实话实说道:

“不瞒侯爷,那位东家是个女郎,

是以今日不曾来。”

薛江沅一愣,旋即浅笑道:

“如此深明大义,倒令人惭愧了,也好,明日再同她好生言谢。”

这一句惭愧,的确是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惭愧了。

而当薛江沅得知,这施粥的摊子之所以支在城外,一方面,是免了灾民进城,搅扰了禄洲百姓,导致两方交恶。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第一时间接济上外来灾民,让他们能及时保命。

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女子总比男子想的周到细致。

薛江沅转了一圈,回到太守府已近暮色,他大致对禄洲的情况有些了解,灾民虽多,好在未至穷凶极恶的程度。

唯一让人不省心的,也让他在来时解决了。

如此一来,明曰见过剩下的几人,他便可以再回上京了。

毕竟他还在寻人。

一想到心中挂念之人,那少的可怜的喜悦立时消弭无踪。

薛江沅长叹了一 口气。

正忧愁之间,耳畔忽而听到几声清脆铃响。

他猛的抬起头,支起半个身子朝窗外望去。

他如今住在太守府,王太守刻意为他拾掇出了单独的院子,门口有亲兵把守,寻常根本无人能近身。

窗外对着庭院,隐隐绰绰的显出一道柔曼身影。

她是有些张皇,不知为何到了此处,一身杏色衫裙,腰肢纤纤细细,面上还罩着纱。

薛江沅心口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起了身,推门走了出去。

那女子跑着脚,裙摆上沾了尘土,正懊恼的拍打着。

薛江沅行至她身后,情绪起伏难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按捺住激动之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握拳轻咳一声:

你是何人”

女子正跺着脚,闻言便浑身一僵,滞了好久,才犹豫着转过头来。

乌鸦鸦的发髻,新月眉,杏仁眼,面纱之下,一张娇颜若隐若现。

薛江沅微微一怔。

在见到她的刹那,心中瞬间平静下来,又淡淡的透出几分失落。

总觉得不像她。

饶是直觉作崇,薛江沅还是强打起精神,再问了她一遍。

那女子咬咬唇,无措道:

“我,我并非有意。”

她嗓音偏甜,有几分刻意为之的柔媚。

薛江沅彻底冷下了脸。

现在他可以确定了,绝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一蹙眉,冷淡道:

“既如此,你自行离去。”

说罢,转身就要走。

女子也是莫名,分明他先前的神态颇有几分柔情,怎的说翻脸就翻脸

可思及自己的念头,她咬咬牙,将脚踝狠狠一扭一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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