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莱姆冶金设计公司。
市场专员科尔皮茨一早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人自称来自于中国驻西德大使馆，他表示有一个来自于中国冶金代表团希望访问莱姆公司，并与莱姆公司洽谈合作事宜。
科尔皮茨马上把这个消息通报了公司总经理汉夫曼，汉夫曼听到这个消息后反应是半信半疑，他听人说过这两年那个遥远东方国度开始打开国门，法兰克福街头也不时能够看到穿着统一制式西装中国人成群结队地走过。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中国代表团光顾过他公司，他也想不出自己能够为中国人提供什么样服务。
你和他们接触一下，要客气一点，听听他们需求，不要仓促地答应或者拒绝。汉夫曼在电话里这样吩咐科尔皮茨道。
科尔皮茨于是便紧张地坐在自己工位上等待着中国人到来了，他甚至还向自己同事了解了一下中国人是否有什么礼仪或者禁忌，有一位自称研究过东方文化同事告诉他，中国人似乎都是习惯于互相抱拳问候。科尔皮茨于是突击学习了一下抱拳礼，打算等中国人到来时候，能够向他们表示一下友好。
中国人来得很快，一行共六个人，五男一女。公司前台文秘把他们带进洽谈室刚刚坐下，科尔皮茨带着助手吉比便走了进来。
你们好！
科尔皮茨用生硬汉语向众人问了声好，同时向众人行了一个刚学会抱拳礼。也不知道是那位东方文化专家教得不对，还是科尔皮茨学得不对，他抱拳礼是两边手指互相交叉着比划出来，让一干中国人误以为是德国什么民间风俗，于是也纷纷学样，对着比划了起来。
一通乌龙摆过，宾主分别落座。双方互相做过自我介绍之后，科尔皮茨以主人身份对远方客人表示了欢迎，接着中国代表团团长罗翔飞开始发言了，何莉莉在这个过程中充当了双方翻译。
科尔皮茨先生，很高兴能够有机会拜访贵公司，我们来自于中国国家经济委员会冶金局，这次到德国来使命，是希望能够在德国找到一家合作伙伴，帮助我们完成一条1780毫米热轧生产线设计和采购工作。久闻莱姆冶金设计公司是欧洲久负盛名冶金技术服务公司，我们希望能够得到贵公司在此方面帮助。罗翔飞说道。
科尔皮茨答道：尊敬罗先生，非常感谢您对本公司信任。莱姆公司作为一家资深冶金技术服务公司，非常乐意为全球各地客商，尤其是来自于东方客商提供全方位冶金技术咨询服务。您刚才说到你们希望获得一条1780毫米热轧生产线，能否请你们把有关要求说得更具体一些，以便我们考虑如何为你们服务。
完全可以。罗翔飞说着，把头转向了技术处副处长冀明，介绍技术细节属于冀明工作。
冀明摆开一个笔记本，开始陈述有关需求。按照冶金局此前考虑，这条热轧生产线年加工能力应当在300万吨至350万吨之间，包括加热粗轧精轧精整等工序，能够生产薄型中型和厚型等各种板材和卷材，设备包含加热炉除鳞机粗轧机飞剪精轧机卷取机横切机组纵剪切机组矫直机垛板机等等，希望能够实现全自动化生产。全套设备价格，希望能够控制在32亿美元，大约合96亿西德马克之内。
涉及到这些技术内容翻译，何莉莉德语就不够用了，冯啸辰及时地接手，向科尔皮茨做着翻译。他德语讲得很流利，专业词汇使用也很准确，让同来乔子远杨永年和冀明都服气了。
科尔皮茨不愧是一位专业冶金技术咨询专家，冀明说内容，他一听就明白了。他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冀明提出来要求，偶尔还能插上一两句话，询问个别细节，或者提醒冀明一些无意中忽略掉内容。
中方提出要求不算是很复杂，对于莱姆公司这样一家专业冶金技术咨询公司而言，帮助设计和采购一条热轧生产线是非常容易事情。科尔皮茨有些不明白地方在于，中国人为什么要绕一个弯子，让他们公司来协助采购，像这种常规化设备，直接找设备生产商去洽谈也是完全可以，莱姆公司在其中能够发挥作用并不很大。
难道，中国人还有什么其他要求没有提出来吗？科尔皮茨在心里暗暗想道。
听冀明全部说完，科尔皮茨在本子上做了个简单计算，然后说道：按照你们提出目标，希望在96亿西德马克预算之内采购所有设备并且完成安装调试，稍微有些紧张。不过请你们放心，莱姆公司是非常专业咨询机构，我们可以根据你们要求，精心设计出一个最合理采购方案，为你们选择最合适供应商，并且为你们争取到最好采购价格。对了，在这项业务中，我们收取佣金是设备款4，这一点我想你们应当是了解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