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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出风头

「这位公子,您来看看我家的扇子,那都是由最有名的画师作画题词的,您瞅这山水虫鸟,是不是都画得栩栩如生?」卖扇子的小贩看到个俊郎小公子对他的扇子有兴趣,大力地推销游说著。

柳宜生是被他铺子前金光闪闪的「天下第一画」给吸引住的,将他所说画的栩栩如生的几把扇子拿起一看,是俗气不堪的山水或者鱼虫画,说不上如何的好看夺目,一般的很,更不旁边的题词,也就是比他柳宜生写的字略为好看上一点,连麒硕麒庚的字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就这样的还敢自称天下第一?是他见识浅薄还是这老板太自不量力了。

「老板这画的并不算好,你看这山,画的毫无意境,这水也毫无灵气,还有这,这雌,丑成这样怎麽还好意思往扇面上摆,白白糟蹋了这好扇子。」柳宜生说的直接,老板的脸色也直接一阵红一阵白了。

「这位公子,正所谓各花入各眼,你觉得我这扇子不好看,自然有别人觉得好看,出言毁损我生意,可就不厚道了。」小老板心里暗想,这少爷看著人玉树临风的,怎麽如此不会说话,就算他夸大其词,也不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嘛?他家卖的扇子本来也不是什麽惊世佳作,哪个上品能放在小摊上卖的?更何况,就算不是上品,也是他花了钱请画师给画的,普通人哪可能随随便便画出来?

这小摊前,三个英俊不凡的年轻人,这在街头都是不多见的场景。看那个最年轻好看的公子好像跟卖扇子的老板争了起来,周围有人已经站著饶有兴味地看热闹了。

「你这花呀,谁的眼都入不了,我身後这两人,随便画个两笔都能把你这扇子上的画比到天边去,你信不信?」柳宜生微笑得自信满满,他还真挺想让麒硕麒庚大显身手一下,主要是给老板看看什麽叫真正的画作,顺便让他俩给自己画个扇子当礼物也不错。说起来,麒庚的字是从小帮自己抄了无数遍家规练出来的,他的字邪魅娟狂,大气磅礴,而麒硕则擅长水墨画,他画如其人,正正经经,细腻温柔。

「哟公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家这两位,若真能在一个时辰内画出个比我这里的画都出彩的作品,我这儿的扇子你随便挑,我都白送了。」扇子铺老板不信,他深信柳宜生就是来砸他招牌的。他看柳宜生,也不过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而身後那两个大包小包的明显是打下手的。这世道,就算家世再显赫,也不能随便来个保镖侍卫都画艺惊人的。

「老板我都说了看不上你的扇子了,要不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把你这扇子全买下送给在场的人,如果我赢了,你就,恩你就撤下这「天下第一扇」的招牌,小爷我看著碍眼。」

麒硕和麒庚看著小柳儿顷刻之间就跟人下了赌约,上场的还是他们两个,不禁一头汗。这小柳儿闯祸惹事的功夫真是到哪儿都一个样!

「愣著做什麽,就画这,正面作画反面题词,画的不好我可要你们吃下去的!」柳宜生递过来一把空面扇子,脸上虽笑著,可笑得威胁意味十足。

「好吧,既然小柳儿都把咱赌上了,咱哥俩不拿出点真功夫,回头小柳儿没面子了得咬我们。」麒硕笑笑接过扇子,用老板提供的笔墨开始作画。

这真叫做横生枝节,一时之间又让麒硕如何决定画什麽好。他朝著柳宜生望了一眼,闭眼想著他的睡颜,寥寥几笔,淡妆浓抹,便勾画出了一个倚在荷花池子边的柳树上假寐的少年公子。

那少年看著俊逸不凡,就算是闭著眼小憩,都显得恬静生动,隐隐还透出一些俏皮的意味,让看到的人都心生欢喜。

麒庚待笔墨干掉後,翻过折扇,在折扇的背後提了一句词:「西江月:柳绿花红春归,宜醉宜游宜睡。浮生偷度半日闲,荷花池畔梦寐。」(偷了点古人的,自己加加减减,此处和我较真者……戳菊花!)

一来一回,堪堪才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个男子竟已然完成了一幅上佳之作,还应景提了如此有文采的词,扇子铺老板都不用让群众来评价,这等文采斐然,让他不服气都不行。

「公子的随从都如此人中龙凤,想必公子的画和字更让人倾慕。」老板赶紧说好话,技不如人,不服软怕是会被砸店。

「他们不是随从,是我哥,还有我的字啊,呵呵,还行吧。」柳宜生挠挠脑袋难的谦虚了一把,顺手在扇子的角落里写上了自己的大名,直接让老板眼珠子都掉了下来,天啊!不带,不带这麽毁作品的!

「好了,你依约拆下招牌吧,这把扇子我就拿走了,多谢老板。」人群见没热闹可看,渐渐散去,柳宜生出尽风头,脸上有光,拿著兄弟俩画的扇子招摇过市,倒真像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大少爷,至於後面两个嘛,更像是侍从保镖和小弟了。

「玩高兴了没有?先把手中东西放回客栈吧,然後再出来吃饭,这儿有个可远近闻名的酒楼,里头叫化**堪称一绝。」麒硕觉得让柳宜生这麽招摇下去不是个办法,他们这一画画一逞能,眼看天又要黑了,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的。

「说来,我确实也饿了。」柳宜生学那些风流公子啪的一下收起了扇子,觉得今天著实过的非常满意。

回到客栈放完东西,三人正商量著晚上上哪儿玩去,麒庚就抢先提议了。

「小柳儿,我们带你去见见世面吧。」麒庚贼笑,好歹他也是快要成人的了,那个地方一直是只听闻,没有去过,这回带小柳儿出来玩,他私心里也是想自己见识一下那个地方。

「不行,小柳儿还小,你可别带坏了他。」麒硕一听就知道弟弟在使什麽歪主意。他本能地已经把小柳儿当成亲对象保护了,他昨夜才发现自己对柳宜生有了情欲上的萌动,哪有今日就带未来媳妇儿逛那种地方的道理。

「哥你不要那麽冥顽不灵嘛,小柳儿也十六了,怎麽就不能去了。小柳儿你自己说你想不想去?」麒庚转而一脸期待地问柳宜生。

「去哪儿啊……你不说我怎麽知道。」柳宜生听得一脸无言,说半天,还是没告诉他到底这是要去哪儿,让他如何决定是去还是不去?

「额,就是,小倌馆你知道吧?」麒庚毕竟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跟柳宜生也没法解释的太详尽。

「那儿有叫化**麽?」柳宜生睁著眼睛一脸认真地问道。

「应该,应该有吧。」麒庚鼻子,他听来过那种烟花之地的王大叔说过,那种地方都是应有尽有,区区叫化**不会拿不出来吧?

「那还等什麽,走吧!」柳宜生被麒庚哥两好似的搂著肩往客栈老板指点的方向走去,麒硕心里著急,也只能跟著他们去。他知道小柳儿的坏脾气,越不让他做的事情越要尝试,既然他那麽想吃叫化**,那他就只能看著他,去小倌馆,吃叫化**……

12.倌馆奇遇

时下,整个朝代,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喜好男风,连皇里的皇帝都有几个男妃子,莫怪渝州的小倌馆媚菊楼,能开得比老牌的青楼玉春院还要红火,听说那儿的小倌长的美不说,还会舞文弄墨,情棋书画样样通。

麒庚压儿没考虑过带柳宜生去逛玉春院,他对雌没什麽概念,想到那种软软的女子就头皮发麻,但小倌馆是可以去的,毕竟大家都是男子,也少了几分尴尬。

这回真叫做他们运气好,媚菊楼今日正在选花魁,选花魁是媚菊楼的保留节目了,每月一次,由恩客给最心仪的少爷送花,收到最多花的少爷,便是当月的花魁,还可由从送他花的恩客里挑选出他愿意陪睡的男子,风流一夜。

这都要风流了,自然不是白白陪睡的,因此能送的起花的都是做好准备奉上大把银子的。毕竟花魁不是平日想一亲芳泽就能一亲芳泽上的。

麒硕三人被眼前热闹的景象给吓到了,熙熙攘攘的大厅里竟然连坐的位置都找不到,好多人和他们一样都是站著的。他们不了解规则,只看到台上轮流站上一个个气质不一的年轻公子,不是唱歌就是弹琴,要麽就是跳舞,台下的男子都跟疯了似的拼命往舞台前边的大篮子里送花。

「公子们,现在跳舞的阿芙是上一个月的花魁,你们是否也要买朵花儿捧个场?」一个捧著花篮兜售鲜花的公,看眼前三个陌生男子都气度不凡,料想他们一定是付的起度夜资的,拿著花对他们谄笑。

「是不是觉得哪个人表演的好,就送他花?」柳宜生手执纸扇,正看的兴趣盎然,现在台上的那个少年看著柔柔弱弱的,好像没有骨头,跳著跳著就要摔倒的样子,和雌看著都没什麽两样。相比而言,他还是更爱看麒庚舞刀,雄阳刚而健美的力量才让人看著心旷神怡。

「没错,您看,您想支持几个少爷,就买几朵花。」

「这个跳舞的我不爱,你就在边上守著,回头我看到不错的,就送花儿去。」柳宜生话音刚落,跳舞的少爷一舞终了,鞠躬下台,换上了一个弹琵琶的男子上台。

那男子就长的顺眼多了,虽然长的没有上个月的花魁好看,年纪也不是十四五那麽年轻了,可琵琶音一起,他唱出来的歌却是宛如天籁,像清泉一样流进人心里。

「公子,这个小鱼少爷唱歌是顶顶好听的了,有不少王孙公子都慕名而来听他一曲,就是年纪大了,眼看别的少爷多多少少都拿到过花魁,他可一次都每拿到过呢,送他一朵花聊表下喜爱之意?」公见柳宜生一脸兴味盎然,忙敲边鼓。

「唱的是不错,这篮花我全要了送给他,麒庚你去送下吧,那麽多人我就不挤了。」这男子唱的那麽好竟然从来做过花魁,柳宜生觉得实在是不公平,一豪迈便把公手中的花篮全买了下来,但台前的人汹涌不已,他自觉自己这身板还是别尝试了,不如让高头大马的麒庚去送送。

麒庚接过花,也没反对,在小鱼少爷唱完後把一整篮子花全送给了小鱼,这一下子大家都惊呆了,这一朵花就要一两银子,五十朵可不是要五十两银子?

小鱼也惊了,他抬头望向给自己捧场的公子,见麒庚身姿魁梧,一脸正气,还长的十分男人,最重要是看他的目光没有半丝邪。他在媚菊楼呆了那麽久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单纯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般人一样,他的心霎时间动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由於柳宜生一下就送了五十朵鲜花,小鱼公子终於成为了这个月的花魁。评选结束之後就是公布今日能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老鸨今日赚的银子数都数不过来,乐得只见牙不见眼,尖声宣布道:「恭喜财大气送了我们小鱼五十朵花的公子了。其他的未中选的公子也不要气馁,下回也学著那位公子多送些,哪个少爷不爱多金肯花钱的公子呢,哦哈哈哈。」

「你们……你们拉我去哪儿……」麒庚莫名其妙地就被两个姑娘连拉带拽地请去了花魁的房间。那些姑娘看上去一推就骨折,他有不敢用力挣开他们,满头大汗地向麒硕求救,麒硕却笑著不理他眼睁睁地看他被拉走。

「他们拉麒庚去做什麽?」柳宜生坏笑,他看著麒庚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就觉得一定是有乐子了。

「兴许是请他吃好吃的。小柳儿我们不管他,哥带你吃叫花**去。」麒硕还在记恨麒庚把小柳儿骗来这里的事情,一点都不想搭救他。他当然知道青楼是做什麽事情的地方,但是弟弟还未成人,就算那人类男子以身相许他也使不出什麽乱子,就让他好好的後悔一下,以後看他还敢提来这种地方。

「这儿不就有叫花**吃麽?不如我们要一间花魁边上的房间,听听他们晚上到底在做些什麽好不好?」柳宜生对这个太有兴趣了,他从不愿意放过任何可以嘲笑麒庚的机会。

「那,那好吧,麻烦你给我们找一间那小鱼少爷边上的房间,我们今晚要夜宿。」麒硕使从来不知道如何拒绝柳宜生的要求的,更何况他仰著脸,眼睛晶亮亮地望著自己,心都酥掉了。

「公子,小鱼边上的房间有别的少爷住呢,你们要不要直接去那,顺便宠幸下我们的少爷?」

「不用了,让他另觅住所,将屋子让出来即可。」麒硕取出一锭银子给公,公本来还奇怪著哪有公子哥上妓院不找乐子,反而两个人要一间房睡的道理,他们这是小倌馆又不是客栈,可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什麽都不想了,马上给柳宜生他们安排了房间。

13.生人勿近

麒庚被拽到了小鱼少爷的房里,门被关上,他还想去开门,背後一下子就被一个软软的身子抱住了。

「公子别走,我知道你只是怜惜小鱼,对小鱼并没有邪的念头,可小鱼还是不知羞耻地请公子上来,求您别嫌弃了小鱼,那些臭男人我是一个都不愿意服侍的。」原来,小鱼自己心里也打著算盘,这个单纯的公子,看来人傻钱多,说不定还是个没有尝过腥的,自己如果服侍的好,再委屈地哭泣扮柔弱,说不定他就能愿意把自己赎身带回家,脱离这窟。这年头,来小倌馆的都是些好色之辈,难得见到一个正经人,这是他赎身的大好机会,又怎麽能放过。

这好好的男子,却涂脂抹粉,刺鼻的脂粉气扑面而来,麒庚涨红著脸全身**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痛苦道:「你,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然後跑到了床边上,一副要和小鱼离开八丈远的架势。

看他这种生涩的样,小鱼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一步步地走近麒庚,而麒庚已经退无可退。小鱼方方接近他,就身子一软,倒在了他怀里。

麒庚简直想把这男子给摔出去!是生来就没骨头的吗?站好都不会!这软的不像话的身体还毫无矜持地往自己身上倒,害的他都不敢推,只能被他靠著。还有还有,那个刺人的香气,他好想好想打喷嚏。

於是他歪著头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样子不雅之极,连小鱼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公子,你是不是嫌弃我非洁净之身。」小鱼站在边上,泫然欲哭,他还没有遇到过被他碰触一下如坐针毡的男子。

「不是不是,你离我远些我就不打喷嚏了。」麒庚都没办法了,这男孩子怎麽比山上的老虎还凶猛?

「离你远了,我们如何欢好?如果公子现在就想离开,妈妈明日可是会惩罚我的。」小鱼急得终於哭出来了,不欢好,怎麽提出让他帮自己赎身娶他回家?

「欢好?不不,这不行的,要不,要不你今晚就唱曲子给我听,我到了天亮才走,这样你妈妈就不会惩罚你了吧。」麒庚挠挠头,也挺同情这男孩子的,别的男孩子都能娶妻或者考取功名,他却得在这种肮脏的地方卖笑取悦同为男的客人,想想是挺可怜的。可是欢好怎麽可以!这是和伴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更何况他对这人当真一点兴趣都没有,离他稍微近点他就喷嚏成那样了,若是两个人还要那什麽,天哪,那他一定会成为第一个打喷嚏而亡的火麒麟!

唱曲?哪有人来少爷房间只听人唱曲的?这不管是歌曲舞蹈,最後还不是为了那事助兴,可是这公子死也不让自己靠近,他也没办法,只能伏在桌上哭得梨花带雨。

「你别哭啊,大晚上的……男人怎麽能说哭就哭呢丢人不丢人。」麒庚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个决定就是诱拐小柳儿来这个奇怪的地方,这里的男人怎麽说哭就哭,哭的他心烦意乱,又不能走,又不能把人赶走,连头发都要被他自己抓下来了,还是手足无措。

这种弱的跟雌似的男人真是太麻烦了,哪里像小柳儿,也就小时候爱哭一点,这些年想弄哭他都难,他美目一瞪,然後对他拳打脚踢,踢打的他每个毛孔都舒畅,也不用担心什麽话惹到他就小心眼地哭起来,而是会和他互不相让的你来我往。

是嘛,和小柳儿在一块多有意思,而且小柳儿长的也比这花魁少爷好多了,看著帅气清爽,还有身姿,虽然是稍嫌纤细了点,但骨匀停,该软的软,该硬的硬,抱起来柔中带韧别提手感多好了。小柳儿身上也不会有这种难闻的刺鼻的味道,而是清清爽爽少年的味儿,跟雨後的青草一般,闻著就沁人心脾。

还好麒麟村没有这麽丢人的雄,要是他非得被逼著和整日哭哭啼啼,还满身俗气香味的男孩子成家,那还不如杀了他。

小鱼还在哭,可麒庚的心思一丁点没放他身上,他坐在人家少爷的床上全想那小柳儿去了,想著想著,竟然就在人家的闺床上打起了盹儿,嘴边还挂著甜蜜的笑容,嘟囔了两声小柳儿,哥疼你,然後彻底睡过去了。

小鱼看他竟然能在自己哭成那样的情况下睡著了,气的直跺脚,又不能把人弄起来继续勾引,一怒之下甩门而去,找妈妈哭诉去了。

他们这边一场好戏,隔壁的柳宜生和麒硕则笑到打跌,特别是麒庚连打了二十几个喷嚏停都停不下来,然後又把人家少爷惹哭了。

「哈哈,麒硕你听,怎麽没动静了?」柳宜生趴墙边上听著人家墙,见突然没动静了,疑惑问道。

「我听到有开门的声响,要麽是麒庚回客栈了,要麽是那花魁出去了,只剩下一个人自然没动静了。」麒硕的耳力比身为人类的柳宜生好上太多了,不用趴在墙上就能听的真真切切。要命的是,麒庚那边是没声响了,隔壁另外间屋子传来了,奇奇怪怪的吟哦之声,猜也能猜到是什麽,惹的他有些躁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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