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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迟迟迎春暖第6部分阅读(1 / 2)

,怒其不刚地高声斥道。

“可是父亲都决定了的事,老太太要玉儿如何做呢?玉儿已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又怎么敢再伤了父亲的心?”林黛玉顿时红了眼眶,却也依旧不肯顺着贾母的意回答。

贾母被林黛玉的话这么一堵,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难道她能对她说,妳老爹有了儿子就不会再替女儿着想了?还是说妳家的钱要变成别人的了?!要知道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偏偏林黛玉一个不识俗务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明白家产将被人分去一大半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贾母看着林黛玉惶惑不安的愁容,突然觉得这种事果然还是得她出马才行,若让这个丫头自己一力承担,指不定来日怎么被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害了都不知道,于是也不再对林黛玉说什么,只是愤愤地摆摆手,让她回去,又心想着不若等到哪日她吃了亏来求自己帮助之时,她再出手吧?否则万一出手太快,又没一击中的的话,这孩子岂不是要反过来嫌她太多事?

可是林黛玉真的不懂吗?显然未必…林黛玉刚踏出贾母院,回贾赦院的路上也不坐小车,只自顾自地一路向前奔走,瞧她步步都是重重地踏在地上,彷佛要把心里一股气发泄出来似的,叫追在她身后的陈嬷嬷看了都不免心疼不已。

林黛玉一直走到菲雪阁门口,才一股作气地冲进正房,冲到贾迎春身上,然后开始闷头大哭。

贾迎春疑惑地看向随后进门的陈嬷嬷一眼,却见陈嬷嬷就默默地摇头叹了几声,却不提林黛玉在贾母那里受了什么委屈,贾迎春便也不再多问,只是轻轻地拍着林黛玉的背。

又过了半个时辰,林黛玉才抬起头来,顶着红肿的双眼,惶惶然地问道:“二姐姐,父亲他一定不会看错人的,对不对?哥哥一定是好的,对不对?”

“当然是如此,妳没听过人性本善?只要妳肯对他好了,他自然也会对妳好,妳心里害怕,只怕他比妳更担心呢,既有了兄妹情份,若还要你防我、我防你的,那与妳在这里看到的那些人有什么分别?”贾迎春轻叹一气,柔声地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林黛玉彷佛略略放心地又贴在贾迎春身上蹭了蹭,只不多久就睡着了。

贾迎春想着林黛玉哭了那么久,虽说身子已比初来那时好了不少,可究竟还是孩子,便也没叫醒她,司棋见贾迎春动了动身子,作势要抱起林黛玉,她赶忙上前帮着接过林黛玉,并将人抱到贾迎春的床,上歇息。

陈嬷嬷见林黛玉睡下了,这才几步上前将在贾母房中的情况低声叙述一边,然后又接着道:“那时听得二姑娘问起,我还以为妳是随口说说的,可没想到史太君对林老爷立嗣的事当真反弹如此强烈,只瞧她一直唆使着姑娘,想要姑娘等林老爷来时闹上一闹,我不由得又一次大开眼界了。”

“老太太已经被咱们家的人奉承了几十年,早以为她的话就是规矩,哪里还记得什么礼仪?什么律法?妳单看宝玉那个样子,哪里有点受过正经教导的模样?所谓不畏世俗庸碌,说穿了,都是老太太惯的。”贾迎春淡淡地回了一句。

贾迎春对于贾母的反应早有预料,只是若非想让林黛玉亲眼看见,她早开口劝诫几句了,没曾想林黛玉本身就是个慧黠明理的,要不哪里会故意拿话敷衍着贾母?不过有些事,她身为晚辈的没法子插手,还是等林如海进京后,让他自己与贾母去对峙吧。

第十八章 生隙

林如海立嗣一事在荣国公府众人心中掷下一块大石,更别说大多数的人…除了贾赦院里的几个主子还算淡定之外,几乎都是既气愤又懊恼,王夫人怕是其中最为反应强烈的一个了。

“真是的,怎么会让他想到立嗣子那种事?他不是几十年没跟本家的人往来了吗?”王夫人咬牙切齿地恨道。

“太太先别着急,这事只要叫人去打听打听不就明白了?更何况嗣子又怎么了?半路蹦出来的东西,林姑老爷也未必真的待他如亲子。”周瑞家的端过一杯茶,温声地劝解道。

“这话说的是,老太太都不相信那会是个好的,咱们若再略略鼓吹一下…林家那些财产怎么也飞不掉。”王夫人听着这话不免熨贴极了,她微微一笑,点头附和道。

王夫人执掌荣国公管家权多年,贾敏在世时,每年送来的年礼有多少,她比谁都清楚,更别说这一年多以来,林如海为让女儿在荣国公府过得舒心一些,除了逢年过节必要的礼数之外,每差三隔五的就会派人送些南方的特产或小玩意儿过来,那些东西真正到林黛玉手上的连一半都不足,而被眛下来的那些又有一半几乎都在王夫人这里。

“不过说起来,太太这怨气也出一大半了,想当年只是动动手脚,就让姑奶奶出嫁多年才生下大姑娘不说,还连带去掉快半条命,便是旁人生了个哥儿又如何?不照样养不住?姑奶奶让老太太教养那么多年,管家手段已经算不错了,可是太太依旧能让林姑老爷的府上一团乱,如今一个毛头小子,难道就能难住太太不成?”周瑞家的低声说道。

“哼!要不是她咎由自取,非得处处看不起我,我也不会那么狠心断她的路,同样是公侯之家的嫡女,凭什么她能嫁得那样好?我却只能嫁给不能袭爵的次子?!就算老太太把管家权给了我,我还是吞不下这口气,尤其她那些年送来的年礼,次次都能抵得上咱们一府的收入,她在那里过得是绫罗绸缎、吃香喝辣的日子,我却要在这里为了几两银子愁云惨雾的,我怎么想怎么恨,要不是看着那死丫头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心里好歹气平了,不然哪能这么算了?”王夫人气愤不已地数落道。

王夫人不喜欢贾母的打算,可不表示她不喜欢银子,尤其是多得叫人眼红的银子,只是她心里的盘算,真正晓得的人不多,倒是周瑞家的知道当初林家那个小哥儿会早夭,王夫人功不可没。

而王夫人打从心里厌恶贾敏的原因,不止因为两人出身明明差不多,贾敏却能嫁得比她好的缘故,更因为贾敏以前的的确确是被贾母娇养长大的,就如同贾元春一样,琴棋书画样样学、样样通,偏偏王家的家风是不兴教姑娘家读书习字的,所以王夫人与王熙凤都是既不懂琴棋也不通诗词。

王夫人当年一心撮合贾琏与王熙凤,如今看来,未必没有想看笑话的念头,毕竟连李纨都好歹还知道女四书、列女传之类的书。

试想一个目不识丁的当家主母若是想出门参加个象样的宴会,搞不好都可能因为不识字、不晓规矩而闹出笑话,亏得王熙凤虽无诗才,口才却是比王夫人多了几分伶俐,管家能力更是超出常人,凭着一股不惧天不怕地的气势,才得以压制住荣国公府这些势利眼的下人。

其实贾迎春最欣赏王熙凤的一点就是她心高气傲之余,腰杆子照样能软,而且心眼儿灵活,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重情义,也许有许多人对此很不以为然,但是仔细想想吧,王熙凤会放印子钱,起初不也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好姑妈?王熙凤虽嫉妒心重,可是她与平儿之间的患难之情又是谁也抹煞不去的,这么一个爽利的姑娘,说穿了就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的人。

贾迎春原先是不打算当什么圣母救世主,可是这一两年和王熙凤一来二往之下,又不得不心疼她日后的结局,只是她一个小姑娘的点拨,王熙凤未必听得进耳朵,倒是后来发现她对陈周两位嬷嬷的话还肯听一两句,便私下央着两位老人家若有若无地说些重利盘剥、包揽词讼和依势凌弱是多么不可取的事,更兼之说了一些前朝的例子。

王熙凤当然不以为自己会那么倒霉…或者说因为目前的她还没遇到那些事儿,所以不知道那种滋味,贾迎春不敢强求什么,毕竟她也不知道眼下的王熙凤是不是已经开始做放利子钱的事,只记得她第一次借着荣国公府之势尝到甜头的时间是秦可卿死后,不过这会儿,那位蓉大奶奶刚迎进门没多久呢,若按原著走,王熙凤还得一两年之后才可能遇上这类的事,如今也只看能不能洗脑成功罢了。

纵使贾迎春做了许多许多的准备,可也不敢完全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什么,孰不知那原本一心一意随着亲姑妈走的王熙凤,如今应付着王夫人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不说,还学起邢夫人买地买庄子地弄了好些自己的私房。

“奶奶,那周瑞家的又来了。”平儿走进门,一脸为难地对侧卧在榻上的王熙凤说道。

“可有问她做什么事?”王熙凤不冷不热地反问道。

“问了,她没说。”平儿摇摇头。

“让她进来吧。”王熙凤嗤笑一声,淡淡地扬起下巴,说道。

平儿点下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周瑞家的进来,见着王熙凤,她笑瞇瞇地行礼道:“琏二奶奶,最近又有几个人跟我喊着手头紧得没法过日子,太太心善不忍,偏又手头上也没余钱了,便叫我来同奶奶您说一说,太太说咱们虽不差那点子钱,可也不好见人有难却不援手,让妳行行善、救救急。”

“太太无余钱,难道我便有不成?府里头需用的银两一向紧俏,我能拿谁的去替?要有个万一,我对老太太怎么交代?这事儿我也没辄的,妳还是代我回了太太吧,不是我不肯帮,实在是没钱了,前两日,二爷才来说大老爷又看上什么古董名画的,非要我支个几百两给他,那还是我东凑西挪出来的呢。”王熙凤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咬紧牙关不肯点头。

“怎么会没有钱呢?哎!咱们府里的月例银不是还有一段时间才要发下去?奶奶先用来周转周转不就得了?”周瑞家的不死心地又问道。

“唉唷!我可不敢这般,要不我先扣妳的可好?左右妳在太太跟前也是得脸的,肯定不差那几个铜钱,这样我就有余钱能放出去了。”王熙凤不善地打量了周瑞家一眼,然后说道。

“这、这…可是我回去不好交代呀~。”周瑞家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就忍不住垮下来了。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平儿。”王熙凤见周瑞家的犹不死心,索性也懒得跟她费唇舌了。

平儿应声上前,半强制地拉着周瑞家的,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妳别怪奶奶不帮忙,实在也是没办法了,奶奶还一肚子苦水呢,上个月才挪了自己的体己补贴那些婆子丫鬟的月例银,如今哪来的闲钱?妳老人家就别为难奶奶了。”

王熙凤听着平儿的声音的渐次地远去,不耐地低哼一声,转个身就把这事抛到脑后。

平儿把周瑞家的送到院门外就转身回来了,只是心里有些无奈地想二太太自己不知好歹也就罢了,还老想着怎么把奶奶给拖下水,总这么推拖能到几时呢?

平儿想着就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她轻步走到王熙凤身边,伸手替王熙凤松乏筋骨,嘴里又故作不经意地道:“奶奶,妳一直这么拒绝二太太,没关系吗?她既是奶奶的亲姑妈,也是奶奶的婶子,不怕她给妳小鞋穿?”

“怕什么?!作恶人的是她又不是我,再说啦,陈嬷嬷以前对我讲的那些事,我可是都叫二爷去打听过的,件件属实,显见陈嬷嬷分明在提点我什么,现在我是清楚了哪一边才是我自家人,所以我就是害谁也不能害自家人,以前是我傻,以为她是我亲姑妈,肯定事事想着我,谁又曾料到她是想着我没错,却是想着我的嫁妆才是真的,府里每日有多少开销要支出去,光靠几位爷的年俸,根本不够嚼用,她管家多少年了,难道会不知道吗?!如今我才知道那个无底洞,只怕太太都比她还清楚呢,她为我好就不会这么诓我!”王熙凤说着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奶奶如今能想着那一边,就不枉费太太和二姑娘对奶奶的好,只是奶奶千万想着妳拿着管家权也算是名正言顺的,毕竟这本来就是大房的事儿,太太入不了老太太的眼,管家权根本沾不上边,以前被二太太压着一头,如今可全靠奶奶替她扬眉吐气了。”平儿温声地劝慰道。

“我可不正是这么想的?迎丫头也跟我说过以前她和太太常常要什么没什么,若不然她们又怎会想瞒着老太太另辟一途?唉!说到底还不是…。”王熙凤说到这里却没再说下去,毕竟再说就有些编派长辈的意味了。

平儿身为王熙凤最信任的贴身丫鬟,又怎么会不知道王熙凤的心思?她心里也是疼惜府里几个姑娘的,她冷眼旁观着不止二姑娘很坚强地打算着自己的未来,三姑娘也是挺要强的,唯有四姑娘总像个影子似的,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平儿有心想关照一二,偏偏她又不是她们这个府里的人,是以更不好多说什么。

第十九章 前程

贾琏刚回到家门,一名小厮随即匆匆前来,向他转述大老爷贾赦让他一回来就先去书房一趟,贾琏心中纳罕,心想不知道老爷是不是又看上什么东西,所以叫他去,要他想法子弄来。

贾琏一边思索着近来京城里是不是哪里又传出有古董珍品的消息,一边往贾赦的书房走去,贾赦院虽然占地不大,可是贾赦的外书房倒是不比贾政的外书房小,只是可惜贾赦不喜欢做文章,这个地方倒是用来和小妾们调笑的时候多一点。

这不,贾琏刚让守门的小厮进屋禀报,不久后,只见一个丫鬟低头侧身地自屋里出来,匆匆向贾琏福身请安后,便小跑步地溜掉了。

那丫鬟离开后,小厮方又匆匆出来请贾琏入内,贾琏抚额一叹,大步流星地跨进书房的门,只见贾赦仍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斜躺在大椅上,见了贾琏也未挪动半分。

“老爷找我有事?”贾琏悄悄地打量着贾赦的脸色,却是因贾赦一副平静闲暇的模样,叫他心里越发没底,语气也显得小心翼翼。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还是我儿子呢,整天混在那个院子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二叔才是你老子!”贾赦猛然坐直身子,轻蔑地回道。

“儿子哪里曾这么想过?老爷可别误会了,若不是媳妇被迫要管家,儿子又怎敢不在老爷跟前尽孝。”贾琏连忙低眉顺眼地陪笑道。

“哼!你那好二婶心里盘算着什么,她当我不知道吗?只叫你们夫妻俩心里头门清,别把心呀肝的都给了人家,怎地被人卖的都不知道。”贾赦犹自嗤笑一声,顺势起身走向窗台边,若有所思地看了窗外一眼。

“老爷放心吧,我那媳妇她心里明亮着,哪里可能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只不过她也同儿子说过,她知道老爷太太在老太太跟前的为难,咱们做小辈的人,旁的虽做不到,不过替老爷太太好好看住这个家的本事还是有的,别人怎么说她都无所谓,却万不能叫老爷太太误解了她才好。”贾琏这一席话倒也算有点表忠心的意思,谁叫这个家里就是这般情景,全家人捧着个宝贝玉,倒让其他子弟都成了陪衬。

“算她有心了,哎!不说这些破事,我找你来是有件正经事要跟你说。”贾赦摆摆手,这两年儿子媳妇的表现,他不是没看见,只是火气一上来就难免有些口不择言。

“老爷请说。”贾琏一听说有正事,态度立刻变得恭谨许多。

“你应该知道林姑老爷快要回京的消息吧?”贾赦才开口说了一句就又停下来,等见到贾琏一脸疑惑地点点头后,他才接着道:“林姑老爷那日暗地里另派人送给我一封信,他说如今咱们家总这样下去终究不妥,尤其是你长到二十多岁,还连点正经差事都没有,没得叫个大男人跟着媳妇管家的道理,所以呢…。”

“老爷,我也不愿意输给媳妇啊,不过…以前老太太认定珠大哥会读书,能做大官,所以要老爷把国子监的名额让给他,使得我后来只能在族学里勉强认了几年的字,等到珠大哥不幸病逝之后,这国子监的名额虽是空了下来,可惜我年纪也大了,便是有心想再进学,单单想到得跟着一群小孩子念书,实在是觉得有些……再说,我也自认不是什么念书的料子。”贾琏闻言,颇为尴尬为难地应道。

“我话都还没说完咧,你急着解释个什么劲儿?敢情你是在怪我当年不该把国子监的名额给你珠大哥?!”贾赦不耐烦地打断贾琏的话,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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