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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运之夜(1 / 2)

四周寂静无声。

永正十四年六月二十日。一名乞丐坐在皇宫紫宸殿前破旧的土堆上,仰头望向星空,感受着夜晚的清凉。

风习习吹过。

所谓的皇宫,只不过是一堆废墟。凉风吹拂过弘徽殿、北廊、仁寿殿脱落的房顶,穿过古朽的柱子拍打在土堆上坐着的乞丐的脸上。

时逢战国初期。

“我要当国主。”乞丐喃喃自语。

任谁听到,都会以为他是个疯子。然而,乞丐是认真的。事实上,这个夜晚的呓语,必将成为日本历史上永久的回忆。

“不同的草种可生成菊花,也可长成杂草。而人只有一种。没有办不到的。”

那个乞丐——

严格地说他并不是乞丐。

他出生于京都的西郊西冈——曾被称作妙觉寺本山“最聪明的法莲房 ”的年轻人。

岂止是最聪明,据说此人“学识缜密究其奥,巧舌不逊富娄那(释迦牟尼的弟子、古代印度的雄辩家)”。

他还擅长舞蹈音律。击鼓吹笛样样精通,刀枪弓矢也无师自通,本领高强。

他现在的名字叫做松波庄九郎。

怀揣某种考虑,他离开了衣棚押小路的妙觉寺大本山,还俗成了凡人。

头发倒是蓄起来了,京都却因为应仁以来的战乱而荒芜,诸国皆支离散乱,连生计都没有指望。

战国——

即便是年轻的松波庄九郎,也就是日后令各国大名闻风丧胆的斋藤道三,在那个由家门决定前途的时代,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仅凭庄九郎这一无氏之卒,没有哪位大名会立刻将其招致麾下。

当然,当一名足轻也可以谋生。

然而,像他这样自恃清高的年轻人,是宁死也不肯的。

结果,他沦落成了乞丐。

“我并不想当皇帝,”庄九郎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宫殿。他决不会成为乞丐。

身后亮着一盏灯。

里面住着这个国家的天子。他的境遇并不见得比庄九郎好,下人们每天都拎着被称作“关白袋”的口袋穿梭于京城,只为向各处求得一把大米,皇宫每日的炊烟才得以升起。

先帝(后土御门帝)驾崩已经十七年,却仍未举行大葬。而当今圣上后柏原帝继位已十七年,却国库空虚,连即位的支出都不够。

“我不愿当皇帝,就算不当将军,最少也要当个大名吧。”

“做梦吧。”脚底下的男人笑了起来。

破旧的土堆下,有个男人像狗一样蹲坐着打盹。庄九郎离开妙觉寺大本山时,在寺院打杂的赤兵卫央求他收留自己作家仆,便一路跟随着他。人虽机灵,却是个让妙觉寺头疼的小恶棍,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虽然衣着褴褛,腰间只系了一根绳子,一柄野太刀却是小心翼翼地背在右肩上。

庄九郎也是如此。

“怎么是做梦呢?”庄九郎对着星空壮志满怀。

“嗤,”赤兵卫嘲笑道,“还说不是做梦。我跟了你,最后倒成了叫花子。”

“以后会有荣华富贵的。”

“以后?我现在只想要一碗冷饭。”

“小叫花子。”庄九郎笑道。

“真新鲜。你不也是个叫花子?”

“讨饭是为了将来的希望。为了区区一碗饭就丢掉希望的人,才是叫花子。”

声音听起来很温和。

相貌也不同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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