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间的热气喷薄在沛柔脸上,叫她回忆起感慈寺的那一夜,不由得面红耳赤,重重的在齐延手臂上掐了一下。
;;;;齐延感觉到她的力气,就知道她是真有几分恼了,也不再和她玩笑,正色道:“既然是打仗,受点伤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也的确没有再受如上次建业那样重的伤,都是几日便好了的小伤。若是不信,晚上我再好好让你检查就是了。”
;;;;沛柔就嗔他,“该叫你的舌头上受点伤才是,如今我都这样了,还总是欺负我。”
;;;;齐延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登徒子模样来,“若你不是怀着孩子,就不只是言语上欺负欺负你了。”
;;;;沛柔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没有理会他,只是捧了自己的肚子。
;;;;“你若是个男孩子,可千万别和你爹爹学,整日油嘴滑舌,惹人讨厌。”
;;;;“和我学有什么不好的,和我学能娶到燕京城里最漂亮的小娘子。当时若不是我舍的下面皮做那登徒子,你恐怕今生也不愿意嫁给我。”
;;;;沛柔只是望着齐延笑,目光一刻也不舍得移开。
;;;;若是没有上元那夜,没有桂榜张榜那日,没有后来的香山雪天,叫她先看见了他的真心,恐怕她今生也的确没有勇气和他携手。
;;;;前生勇敢的是自己,今生换成了齐延,两生他们都是深爱着彼此的。只是从前很多事情,让他们来不及表达。
;;;;用过了晚膳,齐延换了一身道袍,叫人搬了竹制的躺椅过来,和沛柔在廊下观星纳凉。
;;;;“上回我教你认过的北斗七星,夏季斗柄指南,就在那里,你看到了吗?”
;;;;沛柔顺着齐延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了如舀酒之斗一般的北斗星。
;;;;齐延去郑州的时候,她曾经也翻过他书房里讲星象的书,北斗七星的第一颗星,也称为魁星,主管天下考运。
;;;;沛柔就笑着问他,“当年你考科举的时候,每逢七月初七魁星爷生日,是不是也要好生焚香祷告的?”
;;;;齐延就在这满天星光下笑了笑,而后道:“我没有拜过魁星。与其花这样的时间,不如多作一篇文章。不求努力刻苦,却寄希望于这些,这样的人,一定没可能成功。”
;;;;“我想要什么,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得到。一日之功不成,便花两日,三日,直至做成为止。”
;;;;虽然沛柔嘲笑齐延今生是五十多岁,知天命之年才中了传胪,可他前生也的确是二十一岁就成了两榜进士。
;;;;这固然是因为他原来就生的聪明,可与他一直以来的勤奋与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这天上所有的星君,神仙也好,菩萨也好,我只同你一起拜过月下老人一个。生生世世为夫妻,已经超越了我的能力,所以也只能寄希望在这上头。”
;;;;沛柔伸出手去,要牵着他的手。
;;;;“我们先努力的过好今生,其他事情都不必去想。只要我们一直都过的很好,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的。”
;;;;其实她的手有些肿,她怕齐延担心,所以今日她其实并没有和齐延牵过手。
;;;;齐延果然很快就发觉了,盯着她的手,有些心疼地道:“这手肿成这样,想必很难受吧。”
;;;;沛柔摇了摇头,“也并没有很难受,这几日已经消了些了。”
;;;;“那也就是说,前几日比这还要厉害了?”他没有等沛柔说话,语气更有几分难过起来,“不管这个是男是女,我们就只要这一个孩子吧。生育之苦,我不想你再受一遍了。”
;;;;齐延是心疼她,她当然明白,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生儿育女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别人,不为了传宗接代,也不为了养儿防老。”
;;;;“只是他存在于这世上了,总要给他机会看一看这世间的山川风物,感受人间儿女情怀罢了。若他觉得这世间不好,他也可以有他的选择。”
;;;;更何况她也的确没有觉得很辛苦。为了克服身体上的疲累和疼痛,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她身边总是有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支持着她的,她们给了她莫大的力量。
;;;;可是齐延却奋战在蜀中战场上。她之所以担心齐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