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此举,既要了断她与齐廵的夫妻情分,又要斩断她和思哥儿的母子之情,她又怎么能容忍。
;;;;更何况,张氏连齐延的孩子都容不下,又怎么能容得下实际上是与她斗了一辈子的妾室卢氏的亲外孙呢?
;;;;思哥儿落到她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张氏却似乎并没有惧意,只是道:“今日是我叫你过来看望徐氏的不错,可你在她的药中下药,难道也是我教你的?”
;;;;“思哥儿有你这样一个娘,将来如何还有前程可言。”
;;;;此言一出,夏莹吹更是如被抽走了精神一般,瘫软了下去。张氏没有什么事情能拿捏夏莹吹,便只有卑鄙的以她的儿子威胁她。
;;;;这招数也实在是太老了,可夏莹吹其实并不惯熟于这些事。她出生于夫妻相得,姐妹友善的翰林之家,哪里懂得内宅斗争之事。
;;;;张氏的对手,应该是自己才是。
;;;;沛柔便朗声道:“思哥儿的前程,不由二嫂决定,也不由娘来决定。想必如今谁都清楚,诚毅侯府的前程究竟系在谁身上。”
;;;;“方才娘说二嫂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心思指的究竟是二嫂不该给我下药,还是二嫂不该起了为思哥儿争爵位的心思?”
;;;;“若是这后者,三嫂岂不也是该死,该在这里跪着了?”
;;;;沛柔话一说完,除了太夫人,屋内众人的脸色都是数变。
;;;;小常氏便道:“乡君这话是何意,今日我不过是担心你,所以才侍奉娘过来照看你而已,这件事又与我何干?”
;;;;“乡君满口‘心思’,‘心思’的,你与四弟又存了什么心思?既然对爵位无意,为何不在分家文书上白纸黑字的写出来,也好大家干净。”
;;;;沛柔只是冷笑,“三嫂这话说的好生有趣,如今诚毅侯世子的位置是大哥坐着,元放他原本就不是世子,为何要把原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写进分家文书里?”
;;;;“此时我叫你跪你不肯跪,待会儿你可不要后悔。连诚毅侯府的事情你尚且不能做主,更何况是这里。”
;;;;“我和元放一开始的确没有要抢爵位的意思,可是我瞧着你们一个个争的头破血流,倒忽然觉得有些意思。”
;;;;沛柔转过头,对太夫人笑道:“诚毅侯夫人,虽不如国公夫人,听着好像也有几分威风。那我也是您的孙女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了,您说是不是?”
;;;;太夫人对着她慈和的笑,“毕竟也是个世袭的爵位,由你相公这样有为之人坐着,倒也不算是辱没了祖宗威名。”
;;;;她们祖孙说的热闹,一回头面对的却是齐家人怨怼的眼神。
;;;;张氏的声音中有隐忍的怒气,“世子之位是廷儿的,诚毅侯之位自然也是廷儿的,谁也抢不走。”
;;;;沛柔今日就是要挑衅她,她也忍让了她两生了。
;;;;“世子要承袭爵位,恐怕侯爷得即刻便过世了才行。大哥的身体究竟如何,娘比我要清楚的多。”
;;;;“其实我倒是一直有一个问题要问问娘,同样是您的儿子,为何您对元放便要这样绝情。”
;;;;她并不觉得齐延有做错什么。
;;;;他从生下来,便被抱到了何氏屋里。他只是一个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小婴儿,在哪里成长,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更何况后来他也是努力过的,在察觉何氏说的话不对的时候,他也曾努力的想要亲近他的生母,得来的却是一次比一次更冷淡的回应。
;;;;若他只是不知进取,没有前程的纨绔子弟,恐怕他也并不会为此感到多伤心。求不到母亲的怀抱,他还有很多别的慰藉。
;;;;可齐延偏偏不是,他几乎比全燕京所有的世家子弟都要努力,他成了两榜进士,成了威名赫赫的将军,可张氏从来不会多看他一眼,从来不会。
;;;;即便是她偶然的问候也透着那么几分沛柔都能觉察出来的假,齐延是她的亲生儿子,他怎能不知?
;;;;张氏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衣架上,那上面放着齐延最常穿的一件石青色的直缀。
;;;;沛柔有时候实在想念他,夜间便把他的衣裳放在枕边,闻着上面淡淡的皂荚香才能入眠。
;;;;“亲生儿子又如何,还不是一直在听别人的话。小时候听何氏的教唆,长大了又由妻子摆布,他的事情,我从来都说不上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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