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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2 / 2)

明月已上中天,山林寂寂,茂密的枝叶缝隙中,只有柳寒江等人所乘的马车在小道上时隐时现。

随着马车的行驶,间或有古代的荒坟野冢零星出现,夜风吹过,山上的草木发出了一片呜呜悲凉之声。很容易让路人将这种声音错当成鬼魅的哭声,从而在世间流传开许多可怕的传说。

突然,拉车的两匹名骥,都停住了马蹄,颈上的鬃毛也都一根根地竖起起来,露出不安的神情。

车夫勒住缰绳,定睛一看,只见道路前方,数条黑乎乎的人影一字排开,见到马车停下,所有的人影一起抬头,冷望向车夫。数双精光闪闪的目光,在朦胧的夜色中,发出幽绿的可怕光芒。

原来的车夫早已被灭口,现在驾车的是谢子游特地挑选的暗卫:丁十三,几乎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丁十三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却不敢有任何异动,因为他认识那些人,那些人身上衣摆处的金色龙爪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也是暗卫!

人影的中央,一个白衣服的人闲庭信步似地缓缓踱来,与普通的散步唯一不同的是,白衣人的每一步都是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一尺半!

“黄统领!”丁十三飞快地跳下了马车,恭敬地跪地请安。从见到黄斐的那一刻起,丁十三就已经发现,身后车厢里的柳寒江主仆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这种安静只能表明,柳寒江主仆要么被黄斐的人点了昏|岤,要么就是中了某种药物,从而失去了知觉。

黄斐是暗卫首领谢文斌的影子,除了谢文斌和谢子游,没有任何一个暗卫不害怕他!所以,丁十三只能下马、问安,而不是立刻带上柳寒江主仆逃走。

黄斐那张扁平到恐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眼中闪过的冷电,表明了他的不满:“丁十三,少爷糊涂了,难不成你也糊涂了不成!”

丁十三不敢做答,甚至连跪在地上的双腿都不敢有丝毫不稳。

黄斐一步步走向马车,每一步都在地上踩下一溜十公分的印子:“如今皇上大病,京城中各方势力云集,稍有差错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咱们暗卫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得罪太子!”猛地掀起马车的帘子,黄斐略显呆板的眼睛在昏迷的柳寒将主仆身上扫了一眼,才转身盯向跪立的丁十三:“丁十三!你若是真为少爷考虑,就应该把这两个人都送到太子那里,而不是送他们出京!”

“是!黄统领!属下这就把马车赶回京城,把人送交太子殿下处置。”丁十三不敢多言,猛地站起,正要跳上马车,却被黄斐拦住。

“不用了!”黄斐冷冷地道:“马车还是让甲四他们送回去吧,省得你又犯糊涂。”

随着黄斐的话落,侯立在他身后的数人,瞬间飞上了马车,其中一个坐在了丁十三原先的位置,操纵缰绳调转马头,几个挥鞭,就将马车赶向了京城的方向,很快消失在了小道的尽头。

丁十三脸色微变,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远去,偏偏又不敢表示任何不满,身体更是一动不敢动,直到黄斐再次开口说了声“走吧”,才拔起腿飞快地朝谢子游众骑驰往的方向跑去,他必须把这件事情尽快通知给少爷!

小道上只留下了黄斐背手望天,自言自语道:“柳寒江只是少爷的朋友,少爷万万不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看来还是那个书童荭景的问题!少爷第一次见到他,就颇为动心,而这一次更是为了他,甘愿冒犯太子!真是美色误人!若是此人能侥幸从太子手中逃过一命,我少不得要出手,为少爷除了这个祸胎!”

杀气腾腾的话语让月亮都忍不住避听,躲进了云层,天地间再次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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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寒江活了两辈子,虽然没有过被人绑架的经验,但是电视里、小说里见过无数这种桥段,正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所以当他在车上闻到异常的熏香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着了道!

那一瞬间,他想到的不是谢子游出卖了他,或者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而是龙爪令牌的隐藏问题!藏到哪里呢?鞋底、裤裆、车厢里头?都不妥当,都有可能被人搜到!

然后,柳寒江看到了满身伤痕的荭纯纯惨白惨白的脸,于是主意有了!藏到荭纯纯的伤口里头!如果下熏香的人是好意,自然不会搜身,那么就算给荭纯纯清洗伤口发现了令牌,也有很大的可能把令牌还给他柳寒江。而若是歹意的话,虽然会搜身,但决不会好心地给荭纯纯清洗伤口,自然看不到伤口里边的令牌,这样令牌也能保下来!

柳寒江趁着还清醒,毫不犹豫地把令牌塞到了荭纯纯腰部的伤口中,一边看着昏迷的荭纯纯被痛得抽搐扭曲,一边放心地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间,柳寒江终于睁开了双眼,眨了眨眼睛,柳寒江并不忙着站起来,而是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朝四周仔细打量。

这里明显是个书房,朝南开着六扇琉璃文窗,窗外是一丛美人蕉,正盛开着一簇簇花朵,被阳光一照,闪射出一片火焰似的红光。

待柳寒江眼光转到那张紫檀木镂花玲珑八仙桌,看到一身绣着九团金龙的杏黄|色锦袍,看到镶着大红宝石的太子冠下那笑意盈盈的脸孔时,柳寒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落到了太子手里头!

柳寒江一边无辜地跟太子殿下对着眼,一边脑子里紧张地进行着思考。

咋办?咋办?若是等会儿好学的太子殿下再问起那岳大爷是谁,我柳某人怎么回答?总不成争眼说瞎话,撒谎吧?问题是一个谎言以后肯定要用更多的谎言弥补,不妥当……或者宁死不说半句话?他柳某人又不是宁死不屈的烈士,犯不着……

呜,好像曾经听说太子爷是个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人,从他跟太子在妓院的接触来看倒是不假!虽然柳寒江一万个不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黑暗的皇宫里头浸染出来的太子会真的礼贤下士!但是只要太子表面上是个尊重人才的人就行,柳寒江顿时有了主意!

既要避免回答关于岳大爷的问题,又要表现自己的才学让太子不忍责怪他们主仆前面的失礼,那就只有装成有才学的狂生了!

因为狂,所以我柳某人不想回答的问题,您就别指望我回答;因为狂,所以我柳某人看不起天下的人才,更不愿意步入庸俗的仕途,所以您也别指望用官职束缚我!方便以后找机会就逃!更因为狂,所以我柳某人会不小心泄漏些天才般的才华,让您恨不得高高供起,打不得、骂不得!

得,就这么定了!

黑白

太子自从柳寒江睁眼时起,就一直在打量这位面目无奇却又才华横溢的奇人,心中各种思绪纷乱地涌上心头。虽然在妓院见面之时,柳寒江的表现毫无风度,一点儿也没有名士风范。但是脱口而出的那些词句,却比当世任何名士的文作还要令人震耳欲溃!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太子反复吟诵,只觉得这些词句虽然不如魏诗工整,还有些名称不知来历,但里头透露的凌云壮志,比平仄押韵的魏诗更要气盖山河!真是雄壮之笔,字字掷地有声!其中对于大魏皇朝的满腔忠愤、丹心碧血,更是倾出肺腑!

再对比一下如今大魏战事失利,不但丧权辱国地对西域割地,更有匈奴、大理、南越等列强的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你让太子在听到如此词句之后,如何能不动容,如何能不挂念!

未等柳寒江起身行礼,太子先站了起来,一派礼贤下士的风范,微笑着拱手道:“柳先生关心国事、忠忱可嘉,孤自自从听到先生词句之后,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恨不得能时时聆听先生教诲。今日总算请到先生,还请先生有以教我。”

哈?这话咋说的?柳寒江被太子宛若天外飞来的开场白说得差点儿冷脸破功,他柳某人关心国事、忠忱可嘉……我的妈妈god,太子您老人家脑壳没坏吧?您到底哪只眼睛、哪只耳朵,看到、听到我像个爱国愤青了?

而且、而且!这称谓转换的也够快的,刚见面还在称呼兄台,如今直接上升到先生了。拜托,怎么看我也比你年纪小,称句后生还差不多。

柳寒江虽然脑子里这么想,却也没忘记自己要装狂生的打算,听到太子如此说话,脸上顿时现出孤傲之色,只是冷冷一哼,一言不发。

太子眼帘低垂,掩饰住眼睛里头的精芒。狂妄!这柳寒江实在太狂!明白了本太子身份之后,不但罔顾君臣之礼,不大礼参拜,而且竟然连本太子的话都不搭理!

表面上太子却是笑容不变,完全不介意柳寒江的失礼,直接从桌后踱出,又把那日听到的《满江红》全文吟诵了一遍,才几步上前,双手扶起仍赖在地上的柳寒江,继续说道:

“柳先生出奇语,现状怀,一腔忠愤气概,凛凛犹若神明。胸襟广阔、气势不凡!孤若能得柳先生相助,何愁不能从头收拾旧山河,重现大魏盛世江山?请柳先生务必不要推辞,倾力相助!”

柳寒江顺势从地上起来,就算是夏天,躺大理石地上也还是冷啊,显摆啥也没必要显摆咱的“钢筋铁骨”!

听到太子的第二番话,柳寒江算明白了,还是岳大爷惹得祸,人家品啊品啊品啊,就从《满江红》里头品出了他柳某人不但精忠报国,而且还是个大大有才的才子……汗啊……

柳寒江无限惭愧中……岳大爷,您老人家千万别从坟里头爬出来找我要版权!这实在不是我的错,谁知道那天本人的脑子在妓院受了什么刺就此揭过,不需再提!而且本太子更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本太子不但舍不得罚你,还恨不得把你当太傅伺候着!换了谁看到本太子如此大度,不得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你柳寒江却偏偏不识抬举,看到本太子如此屈尊,不但不感动,还非要把打人的事情翻出来算账,难不成真以为本太子不敢责罚与你吗?实在是狂得过于肆无忌惮了!

凭巡抚刘儒鹏的地位,柳寒江还没资格、没本事跟本太子如此张狂,看来柳寒江是本性如此!怪不得此人至今仍是白身、毫无功名!这样的人就算才学再好,恐怕也不受别人待见!

不过,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太子本就因为亲政时日过短,威信不足,而且手下人才匮乏(大多早已被皇后、皇叔们搜罗走),所以只要见到一个人才,就是宁可错收,不肯错放!要不然也不会仅仅凭柳寒江一首《满江红》就对他如此另眼相看。

毕竟政治不是做诗词,就算诗词写得再好,也不见得能当个好官,做好国家大事!但太子目前只要柳寒江不被他人所用,就算此人再狂、再虚有其表,恐怕本太子也绝不会计较!

太子想罢,双手重重握住柳寒江的手,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语气诚恳地道:“柳先生此言过于偏颇!先不说打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真的追究起打人的责任来,必然也是双方都有过错,不能只怪你那个书童。俗话说,单个巴掌拍不响,独木更是不成林。孤至少也该承担一半的责任,这么说来,难道柳先生连孤都要责罚不成?”

这样都行?柳寒江听得差点儿一骨碌从椅子上滚下去,赵高的指鹿为马算什么?比起太子把黑的说成白的,道行差了至少有黄河那么远!柳寒江虽然料到了凭太子前面的态度,必然不会责罚于他,但是无论如何想不到太子竟然能这么颠倒黑白!

高手,这可是真正装逼的高手,不好忽悠啊!柳寒江顿时打起了全部的精神,战斗刚刚开始,同志仍需努力,为了自由的闲人生涯,拼了!

初吻

柳寒江鼻孔朝天,随手抓起太子桌前的一把折扇,“啪”地打开,扇了几下之后,讥讽地道:

“如此说来,倒也没错。太子这么大的人,哪能跟我那书童一般见识。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都大人无大量,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实在有失大魏皇朝的体面哪!这么看来,我那书童确实无罪!反而太子殿下若是不甘罢休的话,就是失了皇朝的体面,大大的有罪了!”

哼哼,太子殿下哪,不要以为用曲线救国就可以打动我柳寒江!你以为免去我们打人的罪责的话,我柳寒江就会因此感了,可你却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得寸进尺!本太子若是再退让的话,岂不让你以为本太子真的很好欺负?本太子虽然礼贤下士,却绝不是任人在头上屙屎的烂好人!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就不要怪本太子给你吃罚酒了!太子走到座位前,回转身体坐下时,脸上早已恢复了尊贵而矜持的表情:

“柳先生此言又过于偏颇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太子不跟你那书童计较,并不说明你那书童无罪!按大魏律,以下犯上,殴打皇室成员,当至少判个绞刑。本太子虽然愿意大事化小,从轻发落,但至少也应对你那书童杖责二十,

以敬效尤!”

太子说到这里,眼睛漫不经心地随意扫了柳寒江一下:“柳先生以为如何?”

柳寒江手中折扇猛地一停,太子这是在用荭景做敲门砖,威胁他呢!既然太子可以责罚荭景,那么若是柳寒江仍然坚持不帮太子的话,太子自然也可以找借口责罚他柳寒江!不管是黑是白、有罪无罪,还不是全凭太子一句话?

柳寒江内心冷笑,好啊,软的不行,终于来硬的了!行,咱俩今天就好好地斗一斗,看看到底谁是魔高一尺,谁是道高一丈!

柳寒江猛地拍案而起,冷笑一声:“太子既然说要责罚,那便责罚就是,何须再问我柳某人?”

你硬我更硬,你强我更强,且看谁先装不下去!

听到此话,太子眼中寒芒一闪,此人难道真的水泼不进、油盐不侵?或者是因为那书童毕竟是个下人,就算责罚了,对他柳寒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柳寒江才会如此硬气?但就算你再硬气,也只是一个未曾见过血腥的书生而已,只要本太子杀鸡儆猴的时候下手血腥一些,还怕镇不住你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狂生?

太子垂目沉吟片刻,马上有了决断,高声吩咐房外侯旨的太监:“来啊,给我把柳先生的书童带上来!”

太子话音刚落,早有两名大太监带着数名小太监,将受伤的荭景拖了进来。看来这些人早就已经在书房外头候着了,就等太子一声令下,进来演戏了!

随意地扫了眼因为受伤过重、失血过多而无力挣扎的荭景,太子单薄的嘴唇里吐出了淡淡的吩咐:“打!”

负责行刑的两名大太监心里有了数,太子并没有在“打”字上加任何修饰语句,这是让他们不要留情,下狠手!两名大太监微微一对眼,马上吩咐旁边的小太监递来大号的刑杖。

杖责所用的刑杖最小号的是二十斤,而大号的则有四十至五十斤,就算是小号的刑杖,单凭重量,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也不是常人受得了的。一个普通人,能清醒地挨满二十板子的本就不多,若是能挨四十板子的则是少之又少,往往是中途就昏厥甚至毙命了。

同时,这杖责也是有技巧的。像这两个大太监,就在这上面很是下过苦功夫。他们下手之时,可以是外轻内重、外重内轻,也可以是两者并重。

这外轻内重呢,就是外表打着看起来不痛不痒,不说犯人的衣服毫发无伤,就连身上的皮肤都看不出有什么损伤,但实际上,犯人的骨盆甚至内脏都会被打得破裂,这样的打发很是阴险,凡是经过这种打法的,都是非死即残!<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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