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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鲜币)24 挨揍

医院的走廊上,只有几个保镖分散站著,这个楼层只有两间病房,此时只住著一个人,所以整个楼层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吵闹声。

但随著电梯“叮铛”一声响,整个楼层顿时热闹了。

一个清亮的女声豪迈地吼:“那个兔崽子呢?我儿媳妇呢??”

众保镖跟著沈城这麽多年,都是见过风浪的,除非是沈城的事,否则就算出再大的事也不会让他们的表情有一丝波动。但是随著这个女声在走廊响起,一个个酷的跟雕像似的面瘫脸,表情居然一致变得复杂起来。

“……夫人。”离电梯最近的一个男子,低下头恭敬叫人。沈净雅厉声问:“人呢?”

男子指指不远处的病房,“在里面。”

沈净雅“嗖”地一下就冲过去了,身後电梯里,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慢悠悠踱步出来。

四五个黑衣保镖同时垂首:“董事长!”

来人身量高大,有一双跟沈城一样的紫色眼睛,虽然已是中年,但那深邃的西方轮廓,高大笔直的身躯,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和威严,依旧能轻易让人回想起他当年的辉煌。

have集团的创始人,前任董事长,kevin·thomas,一边往妻子的方向走,一边问:“那女孩怎麽样了?”

保镖答:“已经没事了,修养几天就好。”

男人点点头,没有再问。

可是几个保镖忍不住了,他们一向不是多话的人,但是想想沈城的娘,他们还是想为自己的boss求求情。

“董事长,您看,您能不能劝著夫人点儿,老大他昨天一晚上没睡……”

只听他用沈稳的声音打断年轻男子的话:“你觉得她会听我的劝吗?”

对方噎了噎:“大概……不会。”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沈净雅气急败坏的低吼:“叫你哥给我滚过来!”

安琪抱著妈咪的手撒娇:“妈,你别生气嘛,你看都把小芦吓坏了,来来来,笑一个,和蔼点。”

沈净雅看看未来儿媳妇苍白的小脸,眼神有些胆怯地看著她,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哎哟,我的好孩子,别害怕啊,妈不是吼你,你放心,那个狗娘养的,我一定让他好看,让他跪下来给你认错!”

戴小芦被女人一句“狗娘养的”和一句“妈”雷得一动都不能动,沈安琪单手抚额,一副无语的表情,只有刚刚推门进来的伟岸男子,淡定地走到女人身边,环住她的腰:“宝贝,别生气,我已经叫人把他绑过来了。”

然後他转头看著小芦,笑容慈爱:“你好,小姑娘,我是沈城和安琪的父亲,我叫kevin·thomas,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沈越泽。很高兴见到你!”

小芦忙道:“您好。”

沈净雅不耐烦地挣开丈夫,走到戴小芦身边坐下,“你放心,他这次敢欺负你,我一定让他也去半条命!替你报仇!”

顶著一张娇美温柔的脸,嘴里说著恶毒的话,对象还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而站在沈净雅身後的沈越泽,也和煦地对她笑著,“是的,我们不会饶了他,对於沈城的行为,我们郑重跟你道歉,你好好养病,其他事情交给我和安琪妈妈。”

“谢谢叔叔、阿姨,”小芦抿著唇笑一笑,“你们不要自责,我真的没事。”他们能来看她,对她说出这番话,她心里明白这是很难得的,如果换做别的有钱人,一般应该是用钱打发她,可是他们作为长辈,不仅关心她,还亲自跟她道歉,她也不是无理的人,不会将错误怪罪到别人身上。

正说著话,病房的门开了,沈城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但是他并没有走进来,俊美的面容上有淡淡的疲惫,“爸、妈,你们怎麽来了?”

沈净雅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骗来的媳妇,差点给他折腾没了,三步两步就冲过去,垫高脚一把揪住了沈城的耳朵,用力拧了半个圈。

“你说你,啊,闹不闹心?好不容易有个姑娘愿意喜欢你,你不把她当宝贝供著,还做出那麽禽兽不如的事!你爹妈都死了吗?没人教育你吗?你看看你自己,脾气、个,哪一点配得上人家姑娘,竟然还敢犯浑?!你这混小子,气死老娘了……”说著另一只手还不闲著,捏著拳头在沈城身上劈里啪啦一顿乱揍。

沈城咬著牙不说话,耳朵不比身上其他地方,被这麽揪著,火辣辣地疼,可是他一言不发,弯著腰默默承受沈净雅的暴力,形容有些狼狈。

可是他丝毫没有反抗,只是在沈净雅揪著他想要把他拉进屋的时候,他才扶著门框,倔强地不肯进来。

沈净雅见他不听话,手放开他的耳朵,在他上狠狠给了一拳:“进来!道歉!”

沈城冷漠道:“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其他的回家再说吧。”

他一边的耳朵已经全部红了,小芦以前也被调皮的弟弟揪过耳朵,弟弟手劲小,都能扯的她眼泪流出来,沈净雅拧著他的耳朵转了大半个圈,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芦淡淡撇过头,看著窗外。

沈净雅被他的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指著他的鼻子大吼:“走?走去哪里?哪里都不许去!给我在小芦床前跪三天三夜,得不到她原谅,别想起来!”

沈城望了眼床上纤弱的身影,转身靠在门外墙上,声音里有微微的苦涩:“她不想见到我。”

沈安琪这时候也来拉她妈,小声道:“妈,你安静点,小芦说暂时不想看到哥哥,你别烦著她了。”

沈净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本想在带小芦面前把沈城揍一顿,小芦看他可怜或许会心软,然後再让沈城跪著认错,即使小芦仍旧不原谅他,但至少不会打心底恨他了,两个人或许还有戏。

可是沈城本不配合,小芦说不想看到他,他就连门都不进。如果按照现在的形势发展,那样只会让他们越走越远,最後分道扬镳。

沈净雅正要再说些什麽,一边的丈夫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著急。

事情就发生在昨晚,现在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本不适宜谈论这些。

过了一会儿,沈家父母就跟小芦告辞了,房间里只剩下小芦和沈安琪。被父母这麽一闹,沈安琪不知道小芦会不会反感他们家,一向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有些紧张地看著床上的女孩,轻声问:“小芦,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沈小姐,”小芦突然开口,“我想出院。”

沈安琪一惊,“这,你还没好啊,医生说要多休息几天的。”

“我没事,学校还有些事情,我得回去。”

“那,那你等一等啊,我去问问医生。”说话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又返回来,将门从外面锁住。

小芦听到锁门声,看了眼房门,又将目光望向窗外。

过了片刻,房门打开,沈城安静站在门外,沈默了很久才说:“多在医院住几天吧,让他们给你弄个治疗方案,找时间做下心脏手术,现在医学很发达,他们又都是很权威的专家,成功率非常高……”

“我不做。”小芦淡淡打断他的话。

沈城双拳握得死紧:“就算你恨我,也不要不顾自己的身体,我会找别人来照顾你,我保证不出现。”

“不用了。”

放在以往,她这麽不识好歹,沈城肯定已经铁青了脸大发脾气,可是现在,他心中只有气馁,和深深的懊悔。

小芦看著窗外,淡淡开口:“我今天就走。”

沈城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神深不见底:“就住两天,确保你没事,以後我都不会再烦你!”

戴小芦垂下头,一言不发。作家的话:好友给做的封面,虽然是个外国美女,但是好漂亮有木有??谢谢haru、星翼两位亲爱滴送的礼物,麽麽麽麽哒……

(8鲜币)25 分手费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小芦从床头出手机给朴彩云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昨天从中国来了一个同学,她陪她在外面住两天,请朴彩云帮自己请几天假。朴彩云因为男友在伦敦,最近时常也不在学校住,昨晚并不知道戴小芦没有回学校,听她这麽说,於是在电话里温柔嘱咐了小芦几句,小芦嗯嗯答著,又聊了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整个空间都很静谧,仿佛整个楼层只有她一个人在,但是小芦心里知道,恐怕那人还守在门外,听说从昨晚他就一直没离开过,甚至连觉都没有睡。

说实话,她恨的并不是他让她心脏病发,这件事,本来就是她有意隐瞒,他本不知情。

而且,她也有错,当初她本就是抱著试一试的心态,虽然没想过玩弄他的感情,但她也没有打算过跟他长久发展,只是因为对他心动,所以贪心地想要感受一下爱情到底是什麽滋味。所以他知道她的这种想法只後,生气也是应该的。

她难过的是,昨晚他加诸於她身上的疼痛以及他狂暴的掠夺,让她深深觉得自己喜欢错了人。那麽无情,那麽残忍,仿佛她不是他的女人,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奴仆或玩具。

他们本来都有错,但显然,她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恨他。

**

又在医院呆了两天,沈安琪每天都带过来营养丰富的食物,虽然没什麽胃口,但为了自己的身体,戴小芦还是勉强吃了一些。

两天後,戴小芦便坚持要走了。这次沈城没有再出现,那个叫ryan的医生再给她做了详细检查之後,点点头同意她出院。

她什麽都没带,甚至那一天来医院,她身上连衣服都没穿。醒来之後发现身上穿的是陌生的睡衣,沈安琪支支吾吾地说是她买的。

後来她就一直这麽穿著,直到昨天,沈安琪又带来一身衣服,今早她便换上了。

独自一人下了电梯,走出医院,多日不见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戴小芦的心情却温暖不起来。

远远就看到医院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戴小芦走过去,在车前停下。沈城倚在车前抽烟,看到她过来,将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对她说:“我送你。”

小芦本想说不用,但看著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衬衫,犹豫了片刻,侧身坐进车里。

一路无话。

到了离学校最近的一个街口,沈城将车子停下来,手抓著方向盘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麽,小芦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见他不开口,她打开车门,“我走了。”

可是还没跨出去,手腕蓦然被人拽住,小芦还没反应过来,那力道又突然消失了,她疑惑回头看他,只见他脸上挂著淡淡的笑,有些苦涩,“没什麽,走回去会不会累?要不今天我送你进去吧?”他还记得上次送她回来,她不乐意,怕被同学看到。这次,虽然他很担心她的身体,但还是不想惹她不高兴。

“沈城,”戴小芦轻轻叫他的名字,这是自她醒来以後,第一次这样温和地跟他说话,沈城心里颤了颤,竟然生出一丝紧张。

戴小芦垂下头,淡淡道:“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去喜欢一个人,明明知道就算想要找个人,也不该找你,却我还是没忍住。其实一开始,我就不该答应你,这是我的错。所以你不用自责,以後我们回到原来的生活,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她慢慢说著这些话,语气轻柔,沈城捏紧了拳头,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好!”她竟然能把这一切,说得这麽云淡风轻!

即使是互相憎恨,他也不希望他们之间变成什麽都没发生过!

戴小芦撇开头,目光微微闪烁:“沈城,我们认识几个月,见过几次面,上过两次床,真正在一起,还不到一天……或许我们本就不了解彼此,所以你不要将这段感情看得太重,你肯定也曾经历过别的女人,何不将我看作跟她们一样?或者如果你心中愧疚不安,给我一笔钱也可以,你知道我很缺钱,身体上受到伤害,用金钱弥补,很符合现实,不是吗?而且,这样我们就能两清了。”

沈城的声音极度寒:“下车!”

戴小芦咬咬唇,把下面的话咽下去,推开半掩的车门下了车。

门刚刚甩上,车子的引擎蓦然发动,几秒锺之後就绝尘离去。

“小芦,你没有做错!”

几天之後,戴小芦到宿舍楼下的提款机取钱,屏幕上显示的余额著实让她吃了一惊。

10万,英镑!

在提款机前站了许久,久到眼前变得模糊不清,她紧紧捏著卡槽退出来的卡,咬牙切齿:“沈城,你混蛋!”作家的话:今天双更,还有一更,麽麽哒~

(9鲜币)26 受伤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这一天宿舍楼前突然出现一辆黑色加长的轿车。

车子四周站了四个男人,为首的黑衣男子身材高大,带著一副很酷的墨镜,面无表情地挡住了小芦回宿舍的路,恭敬道:“戴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戴小芦还记恨著那10万块钱,那个混蛋,她说钱的时候他不是生气了麽?为什麽又给她钱了?难道他真的同意他们的过往可以用钱来衡量了吗?!小芦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无理取闹,但就是控制不住,只要一想起来,心中就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於是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非常不好:“走一趟?你们是警察吗?凭什麽让我走我就走?我要是不走呢?你们难道要绑架我?”

黑衣男从墨镜後注视著这个仰著头气愤地瞪著他,口齿伶俐的少女,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自家老大非常可怜的感觉。

“咳──”男人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摘下眼上的墨镜,露出一张非常有男人味的脸,虽然依旧没什麽表情,但能看得出些微的无可奈何,“戴小姐,是我们夫人说,她一直很担心您,想知道您的近况,所以想请您过去陪她聊聊天。”

“我不去。”戴小芦硬邦邦答。

高大保镖貌似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见戴小芦转身欲走,急忙上前几步,“戴小姐,算我们几个拜托您,您要是不去的话,夫人扒了我们的皮不要紧,可是我们总裁他……命攸关,戴小姐,拜托您!”

“命攸关”四个字让戴小芦微微一震,她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不会开玩笑骗她的,按耐住心底的不安,冷著脸问:“他怎麽了?”

听出她语气的松动,男人一五一十回答道:“你走之後,他就开始不要命地工作,自然而然就病倒了,昨天他发著烧,自己开车去公司,结果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现在人在医院……”

小芦心口一紧,脸也变得苍白,黑衣人站在一边观察著她的表情,心中松了一口气。

果然,几分锺之後,戴小芦回头淡淡说:“走吧。”

男人再不多言,急忙给戴小芦拉开车门,让她上车。

电梯门刚打开,小芦就听到从某个病房传出的嘈杂声。黑衣保镖护著她走过去,其中一个率先打开门,沈净雅的骂声就清晰传到小芦耳朵里:“沈城你是不是疯了啊?你都三十岁了,还耍什麽小孩子脾气?你弄成这副样子给谁看?你是想让老娘心疼还是让谁心疼?你觉得会有人心疼吗?”

眼角瞥见房门口的水蓝色身影,沈净雅骂得更大声了:“老娘才没有生过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想死就自个儿偷偷去死,不要再老娘面前碍眼!”说著,沈净雅竟然怒极地一把抄起茶几上的手机,猛然摔向半靠在床头沈默不语的男人。

小芦大脑瞬间变得空白,行动快於理智,三两步奔到床前,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坚硬的手机已经砸中了他的脑袋,他头上围著的纱布渐渐晕开大片血迹。小芦扑过去,失控地大声吼:“你不会躲啊?!”

沈城的脸变得更加苍白,纱布上的血越来越多,小芦急的眼眶都泛了红,手忙脚乱去找床头铃的按钮,双手却突然被按住。

“你来干什麽?”他冷冷清清问。

他瘦了一圈的脸也受了伤,肿了一大块,脑袋上又包著一圈圈纱布,看起来狼狈不堪,戴小芦哪里还顾得了跟他争论那些现在看来本无关紧要的事,用力抽出手,按下床头铃。

身後的沙发上,沈净雅被自家老公拥在怀里,又著急又心疼,很小声地问:“泽,我会不会太用力啊,城城会不会脑震荡啊?”

沈净雅的丈夫,kevin·thomas低笑著在她耳边道:“放心,他自己心里有数。”

而跪在床边沿的戴小芦,本没有注意到身後两人的谈话,小手小心翼翼碰碰他的头,又急忙缩回来,眼泪不受控制流出来:“晕不晕?疼不疼?还有哪里伤到了?……你说话啊……”

沈城木著一张脸,样子极其虚弱地闭上眼睛:“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你回去吧。”

“你──”不知为何,这样的他让她很无力,愤怒突然变成了委屈,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戴小芦豁然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身体:“沈城你到底想怎麽样?我戴小芦到底欠了你麽?你以为你是谁?”

沈城依旧闭著眼,慢慢将脸侧到另一边,淡淡说:“你不欠我,是我欠了你,以後我会弥补,你走吧。”

弥补?!

小芦心里不可避免想到卡里多出来的那十万英镑,心里越来越冷,“你已经弥补我了,那十万的分手费,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弥补什麽了。你好好养伤,再见!”

戴小芦抹一把眼泪,转身就往外走。

远远坐在角落里看戏的两人,眼看著儿子又把未来媳妇儿气走了,拼命朝沈城使脸色。沈城看著戴小芦决然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戴小芦刚到门口,听到身後蓦然传来重物的倒地声,伴随著人的闷哼声,心里一紧,感觉脚下的地毯好像都跟著颤了颤。作家的话:快虐完了,就快了……

(11鲜币)27 宝贝,早

“戴小芦!”身後的声音虚弱又愤怒,戴小芦怎麽也迈不出那一步,回过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往她这里走。

沈城的眼睛里有红色的血丝,表情像是她给了他什麽巨大的委屈,“你……”他猛然抱住她,“不要走……”

戴小芦一动不动任他抱著,不说好也不拒绝,沈城放开她,眼神深深,“对不起。”

沈父沈母已经悄悄进了里面的小房间,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门口的两人安静对视。

他那一张漂亮的脸,刮伤了几处,肿了一大块,头上缠著纱布,完全没有平日飞扬跋扈的英俊模样,此时又配著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怎麽看怎麽可怜。

戴小芦心里的怨恨,就那麽一点点散去了。

这时,病房门从外头被人推开,ryan和接小芦来的那个黑衣保镖站在门外,看到小芦,ryan蓝色的眼睛里闪过笑意。

戴小芦看了眼门外杵著的人,回头淡淡说:“你先回去躺著,让医生替你检查一下。”

沈城眼神渐渐暗淡,漂亮的嘴角往下垂,像是有些委屈,戴小芦刚想说话,就见他高大的身子又摇了摇,好像随时会昏倒的样子,偏偏他还倔强又受伤地看著她,那小模样让戴小芦的心一软再软。

她的语气变得不好起来:“我不走,滚回去躺著!”

“你扶我一下,我有点头疼。”他虚弱道,身子又摇了摇。

小芦冷冷说:“能说出这句话,就证明你脑子没问题。”

“真的很疼,头撞到了方向盘,刚刚又被我妈砸了一下……”

小芦瞪著他不说话,沈城试探著伸出手,拉拉她垂在身侧的小手,见她虽然皱著眉头但是行为上却没有反抗,於是欢天喜地的继续往她身上靠。

她知道他有一大半是在装可怜,可是看到他因为生病变得蜡黄的脸,疲惫的双眸,还是硬不下心不管他。

“你已经知道怎麽对付我了,是不是?”戴小芦扶著他往床上走,嘴里凉凉问。

没有他俩挡著门,门外的人也相继走进来。

沈城大概是真的累了,小芦能感觉到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不轻,他的脚步也有些虚浮,她艰难地扶著他坐到床上,可没想到突然抓过床头桌上的垃圾桶,抱著干呕起来。

小芦吓了一跳,ryan一边拿出消毒工具,一边说:“他这几天就生著病,听说一直吃不下东西,我让他打针他也不打,一直拖著,越来越重,他的胃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出车祸……”

小芦越听,脸色越白。沈城吐完了,像是突然失去力气,软软地靠在了枕头上消瘦了一圈的脸上,疲惫和难受显而易见。

可是他的手却紧紧握著她的手,一点也不放松。

ryan用浸了药水的棉球小心翼翼给他擦伤口,药水碰到伤口,火辣辣地疼,沈城好看的眉紧紧皱著,强忍著痛不吭声。

ryan动作很快,几分锺之後,就做完了消毒、缠纱布的工作。沈城的眉渐渐舒展开,慢慢就睡著了。

小芦握紧他的手,心里有些担心,问正在收拾用具的ryan:“要不要去拍个片子?”

沈城的脑袋到底有没有问题,作为他的医生,ryan自然了解得很清楚,那伤也就是看著吓人,其实里面本没事,沈净雅用来砸沈城的手机,事先已经卸下了电池,所以砸到沈城头上,力道本不算大。

但是他们合演这出戏的目的,就是让戴小芦心疼,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成效,若让她知道了真相,那沈城不仅白费了功夫,这辈子恐怕都追不回她了。

所以ryan很肯定地道,“当然要拍,伤上加伤,要是真的伤到重要神经,以後万一留下个头痛的後遗症,那他这辈子都要被剧痛的折磨……”

小芦的脸越变越白,突然觉得心里的那些伤心难过都变得不重要了,只要他健康,只要他好好的,让她做什麽她都心甘情愿。

“小芦,小芦……”这时刚刚睡著的人颓然喃喃喊著她的名字,戴小芦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柔声说,“睡吧,我不走。”

沈城再次醒来,时间是第二天早上4点多,天刚蒙蒙亮,病房里静悄悄的,耳边只能听到怀里人浅浅的呼吸声。

车祸其实不重,他们故意夸大其词,为了让她担心。不过发高烧的确是真的,又因为这几天他都没有好好睡觉,身体真的已经到了极限。昨天强撑著等到她来,软硬兼施最终终於令她心软,在确定她不会离开之後,他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戴小芦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感觉到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懒懒打了个哈欠,睁开眼。

眼前有一张放大的俊脸,薄薄的嘴唇轻轻勾著,漂亮的紫眸正含情脉脉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宝贝,早。”沈城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小芦有些不自在,她的手昨天就一直被他牵著,他睡著之後,沈家父母也离开了,她想抽回手,但是一用力,他就变了脸色,低低呻吟起来,小芦没有办法只好脱了鞋爬上床,躺在他身边。

小芦抽出手坐起来,一边整理皱巴巴的衣服,一边说:“昨天本来医生说要下去拍脑部ct,但是你睡著了就没去,待会你的人来了会陪你过去,你爸妈昨天走的时候说让他们8点半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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