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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栏沉香(01-02)(1 / 2)

一、初进勾栏院往父亲坟上添了最后一把土,赛赛转到母亲坟头,拔了拔乱草,静穆站着,脑袋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叔父踩着枯叶悉悉索索走过来,拍拍赛赛肩膀,“需要为你父亲超度亡灵,你就去庙里陪几天吧。”赛赛没有动。她腿已经冰冷没有知觉了。

深秋天空灰蒙蒙,树上已经没有叶子,风吹到身上带走了身上那一点点热气。赛赛只穿了两件单衣。叔母说庙里不让穿太厚,不虔诚。

叔父见赛赛没动,拉了拉她手,“手这么凉,你穿太单薄了,哎”他叹了口气,“到了庙里就暖和了。”

感受到叔父手上温暖,赛赛僵硬地挪动了腿。

坐进小轿子,挡住四面风,赛赛四肢渐渐暖和过来,眼泪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昨天爹爹还握住她手,要她答应一定要活着。爹爹断断续续地说:“活着,无论怎样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今天爹爹就已经埋进坟墓,永远见不到了。赛赛抱着自己肩膀,肚兜里有什么东西硌着很不舒服,这是今天奶娘给她穿上,奶娘流着泪摸着赛赛头说,“好孩子,记着,这肚兜是奶娘亲手做,你贴身穿着就像奶娘抱着你一样不要把它送给别人”

小轿颠着晃着,赛赛很快就睡着了。等小轿落地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叔父拉着她手,走进一个大宅院,大门敞开着,院子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屋檐下挂满了红灯笼,好像明天就过年了一样。几个穿着五颜六色女人招呼着走进来客人。那声音刹是好听。

叔父引着赛赛进了一间耳房,干净两把椅子中间一个小几,隔壁珠帘内是一张大床,铺叠着棉被。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胖胖妇人,眉毛和眼睛描了深黑重彩,猩红嘴唇像公鸡鲜红鸡冠。她抬起赛赛脸仔细地端详着,下垂眼角处细纹没有粘上香粉,暗黄色很明显好几条线。她手很滑很温暖。拨弄着她身体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嘴里还啧啧发出一种声响,看完,便招呼着叔父到外面,回身关上了门。

屋里生了一方小炉,木炭烧得红红,赛赛不由得把手伸到火上烤着,这种暖洋洋感觉舒服极了。自父亲生病,叔父进了宅子,就把她小炉撤了。每天早上醒来,掀开被窝都不由得打一个哆嗦。叔母说要给父亲治病,养不起下人,把宅子里总管,长工和丫头都辞掉了,所以她得自己打水洗脸,自己烧水喝。

爹爹知道后跟叔父大吵了一顿,才把奶娘找回来。可因为这一气,爹爹病得厉害了,没几天就闭了眼睡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后来就被放进棺材里,他们说爹爹死了。

想起爹爹,赛赛心理很难过,鼻子也酸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门外那个夫人提高了嗓门:“她才9岁,我还要养她好几年呐这吃,住,穿那样不是银子你要给吗”

叔父声音很小,听不太清。那妇人又不耐烦地提高嗓音,“行了,行了

十两银子,不卖你就带走。我还有大买卖呢,哪有工夫和你磨嘴皮子“门再次拉开,那妇人进来。伸手握住那双被秋风吹皴了小手。“孩子,记住了,你叔父把你卖给了勾栏院。看,这是卖身契。”她从袖筒里抽出一张纸扬了扬,匆忙中赛赛只看到黑色字,红色手印。似乎觉得这是件不好事,便嘤嘤哭了起来,“我叔父呢我要找我叔父”

“他走了,拿了银子走了。孩子今后你就是这儿人了。我是这儿妈妈。”

“妈妈,我肚子很饿”赛赛抬起泪汪汪眼睛,今天一天她都没吃东西呢。

“哎,只要你乖乖听话,妈妈就给你吃香喝辣”她朝门外探出头,“石竹啊,拿点吃来。”

不一会儿,一个粗使丫头提进一个食盒,一碗白米粥,两样小菜。粥还冒着热气,小菜清香勾出了赛赛口水。她捧着碗“呼噜,呼噜”先喝了两大口,肚子立刻暖和起来。妈妈笑着夺下碗,“吆,瞧瞧这吃相,真是饿坏了。要这样吃”她拿勺子舀了小菜,再舀半匙白米粥,慢慢送进赛赛张开嘴巴里。“闭上嘴,细细嚼了才咽”。

看着赛赛吃完,妈妈叫进刚刚送饭丫头收拾桌子,对她说:“这个刚来叫赛赛,你教她做些厨房活,先跟着你睡”那个丫头转头瞥了一眼赛赛说:“我叫石竹,夏天开花,很多颜色”她一咧嘴,两颗门牙率先跳出来。“你睡里面,明天一早我叫你起床”她歪歪头示意里屋那张床。

赛赛脱了鞋子爬上床,拉过被子盖上。刚吃了饭,身上暖暖,赛赛很快就睡着了。蒙蒙胧胧,爹爹那双忧伤眼睛黑黝黝地从屋顶看下来,拉了赛赛手说:“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赛赛忙握住爹爹手,“爹爹,爹爹,你醒了吗怎么那天你怎么都叫不醒呢”可是她看着爹爹眼睛又慢慢地闭上,慢慢地不见了。她着急了,大声喊“爹爹爹爹”

“喂醒醒,梦见你爹爹了”赛赛被石竹推醒,看见自己紧抓着她手。

揉了揉湿润眼睛,“他们说他上西天了,可我刚才还看到他。”

“人死了就上西天了”石竹老成地说,起身穿衣,“你也起身吧,要打扫厨房,烧水洗菜,煮饭,很多活要干呢。”

窗外黑魆魆,看不到一点光亮。

赛赛不情愿地坐起来,离开温暖被窝,她立刻被冻得打了个冷颤。石竹看到她可怜样,问:“你可有棉衣带着了”看到石竹茫然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也是,人都已经卖了,还能管你冷暖死活啊”边说边打开床头柜子,从里面找出一件棉衣,递给赛赛,“可能有点大,先将就穿吧,妈妈会给你做新。”

赛赛穿上棉衣,有点宽大,却很暖和。

门外传来急匆匆脚步声,有人小声问:“抓回来了没错吧”“没错,是她。”

石竹慌忙穿上衣服,拖着鞋跑出去,接着又匆匆回来,恨恨地骂:“打千杀该死王八羔子”

门外传来妈妈叫声:“石竹啊,煮酸辣汤”

不等那话音落,石竹就猛地“呸”了一口,摔了门出去。

赛赛忙跟着进了厨房,按照她吩咐烧水,石竹把一串串红辣椒剪成小片,又剁成沫,和了盐醋,撒进将沸水里。辣椒粉飘到赛赛脸上,呛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被辣得一直流泪。

熄了火,两个人把一大盆辣椒水抬进后院破旧库房里,那里燃着好几只火把。屋子正中长凳上绑了一个女人,女人屁股后面站着一个光屁股男人,屁股正在往前一顶一顶,裤子滑落到地上。女人脚踝和大腿绑到一起,被固定在长凳上,前面还有一个男人跨坐在女人胸膛上,低着头往女人嘴里送着什么,只听到女人嘴里“咕噜,咕噜”响。

两人吓得放下盆就跑。

“别跑去叫哪些没有接客姑娘们下来看戏”妈妈语气强硬,不容分辩。

石竹拉着赛赛上楼,选那些没有挂红灯房间敲门,把蓬头散发女孩子都叫起来,她们再次回到后院库房时候,女人身上男人已经离开了,赛赛看清,女人手,腰都被红绳绑在长凳上,一个老男人正把一根粗粗像拂尘一样东西在红色辣汤里浸着。

“石莲呐,别怪妈妈心狠,这可是勾栏院规矩。也是你自找,好端端男人怀里你不睡,偏偏去找那个穷鬼,又没钱,又没势。还不是让你再受一次苦”说完朝老男人挥挥手,老男人扬起尺八长拂尘朝石莲两腿中间还粉红着部分甩过去。

“啊”石莲痛苦地摇着头挣扎着,接着被人堵上了嘴。老男人拂尘一下一下地打在同一个位置,直到那一处粉红变成了黑紫。然后又转到大腿,腹胸,直到那些地方也变成黑紫。为在旁边看女孩子纷纷低下头,把手帕咬在嘴里,啜泣着。

老男人许是打累了,把那拂尘转过来,把刚刚握在手里地方浸到辣汤里,那个手柄上面刻了很多花纹,好像一条带麟蛇盘恒在柱子上,那三角形蛇头变成手柄头。老男人握着拂尘散开部分,把蛇头对准石莲两腿间“扑”一声直直捅进去,散散头垂在外面,像一条红色马尾巴。石莲胸一下子挺起来,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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