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p>
“你知道建大库建筑商是什么人么?”曹y问我。</p>
“听说好象是个卖水暖器材，”我道，这是孙成利告诉我，虽然不知道曹y问我这句话意思，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个秘密。</p>
“建筑大库人叫孙成利，是滨河县一个普通水暖器材经营店老板，按说他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资历和经济做这样工程，但他恰恰就拿到了这工程，知道是为什么?”曹y问。</p>
“为什么?”我已经被曹y问题给吸引了，因为我发现曹y今天请我来吃饭，好象不是要从我这打听到什么，而是要告诉我什么。</p>
“因为这个建大库公司只是借了祁东林一个名，真正幕后老板是张贵仁小舅子与仇和生弟弟，”曹y道。</p>
“什么?”我大吃一惊，政府一直规定地方主要领导不可以为近亲属谋取经济利益，张贵仁和仇和生这分明是挺风作案。</p>
“你这么吃惊g什么?”曹y平静道，“现在有哪个政府领导不g点这种事?如果全靠政府发那点工资，他们凭什么住别墅、包小三、出入名牌、子nv出国留学?”</p>
曹y说得没错，是这样，就他曹y不也有两百万在建安公司么?只不过本来是以我名义，现在是在以刘婕名义存在着而已。</p>
“可挣钱归挣钱，他们也该将工程质量弄上去啊，”我道。</p>
“工程质量?如果全按国标来，他们能挣多少?让他们跟其它建筑公司一样，投入一千万，挣个两百万?不……”曹y摇摇头道，“他们要是暴利，要是一本万利，不偷工减料，不粗制滥造，他们能挣到那么多钱?你知道么，按道理象大库这样建筑，是不允许出现易燃材料，顶上所有都应该是钢架结构;而墙面油漆等也都是在底漆基础上，再涂上防火漆;顶篷mao毡应该防火防腐。可滨河县大库呢?顶上钢架结构中居然杂有木头椽子，墙上油漆也是普通油漆，防火mao毡更是普通油毡，这样大库别说雷电，就算是一个烟头也能烧个精光。”</p>
怎么会这样?我不禁骇然，如果说避雷针还能看到有没有，木料稍微注意点也能注意到话，那么墙面漆和库顶mao毡，这些玩意不是专业人士你是无法看出来。</p>
那么曹y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这么说不是就将张贵仁给完全出卖了么?难道他也想将张贵仁搞翻?</p>
不是，应该不是曹y，如果说想搞翻张贵仁话，一定不是曹y，只能是曹y背后范长龙。</p>
也许张贵仁自恃在搞垮前市长过程中占有很大功劳，所以在范长龙面前有点尾大不掉，而且他跟范长龙之间本身就在在着利益与权力矛盾关系，因此范长龙想趁此机会一举将张贵仁掀翻。</p>
范长龙想完全控制江城市，必须拿下张贵仁，龚一飞在市府一直是低调在在，秦默天虽然刚刚开始扩张，但人力还不足以跟范长龙相抗，在江城市唯一能与范长龙y磕恐怕也只有张贵仁。</p>
所以，范长龙想掀翻张贵仁合情合理。</p>
那么，今天范长龙让秦默天去他办公室又是谈什么呢?难道范长龙想与秦默天联盟?</p>
不对，如果范长龙想与秦默天联盟，他完全可以将这些当面说与秦默天听，何必要借曹y口说给我听，然后再说给秦默天呢?</p>
还有，今天我看到秦默天出办公室时候，脸上明显是自信，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或者说她已经判断出范长龙会在这个时候向他伸橄榄枝?</p>
不知道，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谜，按我现在能力和对官场认识，我无法理解。</p>
“他们就不怕出事?”我问，“再说了，当时工程完工不是需要政府方面验收么?这些项目怎么可能验收过关?”</p>
我不是专业人员，可政府验收是有专业人员，他们当然能看出避雷针、木料、mao毡等这些问题。</p>
“验收?呵呵，”曹y笑了笑道，“现在工程验收都是什么?找j个人吃上一顿饭，送上每人一个红封，然后饭后再休闲一下，签字盖章结束。都是有领导打了招呼，谁会跟领导过不去?”</p>
“你是说验收工程也是张贵仁和仇和生打过招呼?”</p>
“至于是不是他们打过招呼，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库验收是合格了，”曹y道。</p>
靠，现在工程……</p>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高架桥上钢筋会变成竹签，高速路上水泥会变成沙土，甚至防火材料里还会出现废棉絮了。</p>
“曹书记，郝秘书，让你们久等了，”正在我腹诽现代工程时候，余秋霞推门走了进来。</p>
“哟，余经理，来，坐，”曹y连忙打招呼。</p>
余秋霞让f务员添了一副餐具，然后向自己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酒，“曹书记、郝秘书，小m多有怠慢，先g为敬，”</p>
说着，余秋霞将满满一杯酒一口饮尽。</p>
“好，感情深一口闷，余经理爽气，”曹y道，“郝挺，余经理都g了，你看怎么表示吧，”</p>
“我……”我本来想，她只是个酒店经理，她g就是为了工作，我g嘛要跟她g掉?可听曹y话里意思那是到余秋霞那喝了酒后娇艳如花脸庞，我知道这一杯，我是必须g完了，“那……我也g了，”</p>
说着，我将面前与曹y喝了还剩大半杯一口g掉。</p>
“好，好，”曹y拍起手来，“余经理，我们郝秘跟你感情还真是深，跟我喝到现在都是t一t，你一来就一口闷，来再来一个，”</p>
曹y话说完，余秋霞已经又给我和她自己分别倒满了酒。</p>
“曹哥，不能再喝了，再这样喝很快就醉了，”我道。</p>
“放心，今天肯定不让你喝醉，”曹y道，“来，我们三个一起g一杯，”</p>
说着曹y端起了面前酒杯。</p>
也许是余秋霞来了，我们前面提到话题已经不宜再谈;也许是曹y想跟我说话已经说完了，接下来我们就是喝酒，不过好在只闹了一会儿，曹y真没有再劝，我们虽然喝了不少，但谁都没醉。</p>
“怎么样?出去消遣一下?”出了酒店门口，曹y问我道。</p>
“不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还得回去，”我道。</p>
“那我送你回去?”曹y问。</p>
“不用了，曹哥，我自己打走吧，”我道。</p>
“还是我送你吧，我送你到市委去取车，”我曹y道。</p>
“那……也行，就谢谢曹哥了，”我道。</p>
“你家伙，跟我还客气什么，”曹y说着，去开车，然后送我到市委市委门口。</p>
到了地，曹y让我下车后就将车开走了。</p>
我进了市府大门，此时门卫看到我这么迟还来单位，恭敬地道，“郝秘，这么迟还来加班啊?”</p>
“哦，我拿一下车，”我道。</p>
走进大院，准备拐弯去停车地方取车时候，我习惯x抬眼看了一眼市府办公楼。</p>
以前，市委市府大院在我眼里是个神秘地方，也是个庄严地方，这是江城最高权力机关，江城j百万群众生息与命运都被这个大院所主宰着。可真当我进了这个大院，在听说一些江城高层领导之间争斗，特别是近阶段秦默天频频出手，让我对这个大院产生了一种敬畏，那种从心底升起敬畏。</p>
本来知道自己要成为市府秘书时候，不得不说我是怀着一种被擢升喜悦，我觉得我只要象在学校里工作那样，将自己本职工作做好，就会一切ok，所以我才会去请教王新和施拥军如何做好一个秘书。可我现在发现，做好秘书并不仅仅是做好本职工作这么简单，你命运更多是决定在别人手中，而且永远是那么不可测，不可预知。</p>
当初江城市长是多么具有话语权，我听说他曾一度压过范长龙，成为江城市最具有实权人物，可范长龙联合了张贵仁，直接将他弄进了局子里。所以，作为他秘书施拥军也就永远存在在这个不尴不尬位置上。</p>
如今秦默天在这么短时间内如此飞扬，而龚一飞又是如此软弱，他们能斗得过范长龙和张贵仁么，如果秦默到失利，我会怎么样?</p>
怎么说，施拥军还有个副处级别在那，而我这个副科到时还不知会被放逐到哪呢。</p>
我这个副科是成为秦默天秘书后给，据说是因为一个副市长秘书如果连副科都不是，太掉老板身价了。而当秦默天成为市委常委后，我这个副科可就名正言顺坐实了。</p>
在江城市，市委常委秘书都是正科以上，所以，如果秦默天一切顺利，我也会在不久之后顺利成为正科。</p>
可就在我眼睛瞟向大楼时候，我居然发现市府办灯还在亮着。</p>
此时已经八点多钟，谁还会在办公室里?</p>
当我来到办公室，推开门时我才发现，施拥军正坐在办公桌前拿笔画着什么，见有人进来，他貌似无意拿着一个文件夹挡住了他正在画东西。等他一抬头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了笑容。</p>
“郝挺，你来了，”施拥军笑着站了起来，然后向我走来。</p>
“施主任，你怎么还没下班?”我惊讶问。</p>
施拥军自从老板倒了，在市府办也就算是个打杂，虽然说起来市府办由他管理，但管都是些jmao蒜p小事。各位市府领导行程安排由宋应生把持着，而许多有关市府动向东西大家又都是问宁开福，甚至是费兵。他只管着市府办那些个m字写材料秘书，什么时候该写个什么材料了，什么时候该发个什么文件了等。所以说，他工作现在是单调得象清水一样，根本没必要加班。</p>
而且，听他刚才叫那句话意思好象他跟我约好了一样。</p>
“我在等你，”施拥军笑着道，“来，坐，”</p>
虽然我在市府办也有一张办公桌，可我更多时间是在秦默天办公室外间，平常根本不到市府办来，即使来找宋应生问秦默天安排，也是去宋应生办公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