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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361章 在一个酒吧的偶遇

一转眼,李海军已经离开四五天了,这段日子安铁一直在单位和天道公司之间瞎忙活,也一直没空想别的事情,这天早晨,安铁在房间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之后,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时间,然后从床上爬起来。

安铁走出卧室的门,发现曈曈已经出门了,在冰箱上贴了一张纸条,安铁拿过来一看:“叔叔,我出去了,区老师那里接着熟悉世界地图,早餐在餐桌上。”

安铁洗漱完毕,坐在餐桌旁边吃东西的时候,越琢磨越觉得曈曈最近有些反常,自从曈曈老师走的那天下午,曈曈就经常出去,不是说去老师家看房子,就是熟悉地图,还有的时候说去了孤儿院,或者自己出去逛街之类的,反正这几天安铁基本在家很少看到曈曈的身影。

安铁吃完东西,到曈曈的房间了看了看,想看看能不能在日记本上看到什么蛛丝马迹,可安铁找了半天,也没发现那本日记的影子,安铁沮丧地出了曈曈的房门,暗想,难道曈曈把日记藏起来了,按说不会啊。

安铁进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与秦枫拍的婚纱照,安铁呆呆地站在床头愣了一会,结婚的日子近了,这时,安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安铁一看是陌生的电话号码,便接起来。

安铁接起电话说:“你好,我是安铁。”

“安主编啊,你好啊,还记得俺是谁不?”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一听这声音安铁就想起是谁了,皱着眉头故意说:“你是哪一位?有事吗?”

那个女人说:“哎,安主编,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俺是陈雪她妈王秀莲呐。”

安铁道:“哦,想起来了,您找我有事吗?”

王秀莲同她那唐僧似的语气又跟安铁磨叽了半天,绕来绕去的又开始给安铁灌迷汤,一听就是想再次让她家女儿通过复赛的意思,安铁一边琢磨着怎么把这个电话挂了,一边出门下楼。

等安铁快到停车场的时候,对王秀莲说:“王女士,你说的意思我明白,可我们的比赛是有原则的,你要对你女儿有信心,对我们的大赛有信心,别的我也不能向你保证什么,比赛嘛,有输有赢,调整好心态。我现在正在开车,先挂了。”

挂了王秀莲的电话,安铁摇摇头,走进停车场,打开车门开出维也纳山庄。

在路上的时候,安铁又开始担心复赛的情况,大强那边惹了一身骚,也不知道摆平没有,最好别再复赛的时候出现什么问题才好,这时,安铁又想起还没有跟白飞飞说做比赛评委的事情,安铁想给白飞飞打个电话,琢磨了一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到了单位以后,安铁在办公室忙了一上午,下午又去天道公司给大强和赵燕开了一个星期的例会,然后又急匆匆赶回报社,快要下班的时候,刘芳对安铁说,她手里有一个大客户,真好是礼仪公司的总负责人,晚上约了刘芳吃放,刘芳打算和安铁一起,把婚礼文化节的事情先跟那个人谈一下,做做婚礼文化的准备工作。

安铁一想,得了,看来晚上打算跟白飞飞说一下复赛评委事情又要泡汤了,安铁回到办公桌,给白飞飞打了一个电话。

安铁:“飞飞,想跟你说个事,本来想当面跟你谈的,晚上还有个饭局,估计今天有见不着了。”

白飞飞:“什么事啊?要不你那个饭局之后再给我打电话吧,多晚都行,我现在正在整理在贵州拍的照片呢,也忙着。”

安铁:“行,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晚上跟你出去喝喝酒,嘿嘿。”

白飞飞:“好啊,那我等你电话吧,你先忙。”

挂完电话,安铁就跟刘芳急匆匆赴约去了,到了约好的地方,安铁看那个大型礼仪公司的负责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着刘芳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一下子就印象大打折扣,估计刘芳这事推不过,找自己来当个搅局的。

席间,那个男人向刘芳大献殷勤,搞得刘芳很尴尬,趁那个男人去卫生间的当口,对安铁说:“安铁,你看这人是不是不靠谱啊,最烦这样的人,打着工作的旗号跟你磨叽,咱们早点结束吧。”

安铁嘿嘿笑道:“刘总,这不明摆着单独约你嘛,看来你不解风情了。”

刘芳啐道:“我哪知道这号人什么意思,以为他就是一黏糊人呢,郁闷!”

安铁说:“没事,先谈着呗,这次咱们活动估计他们这个公司也得参加,不算耽误时间。”

刘芳说:“那行,你跟他谈,说个大概看看他们有没有意向,没有咱赶紧撤,不陪他在这闲聊。”

那个人回来以后,又磨叽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刘芳机灵一动,说孩子生病了,才把这个无聊的饭局结束掉。

安铁送完刘芳,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安铁给白飞飞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在白飞飞的楼下等她,安铁在楼下抽了一烟的功夫,白飞飞就忙三火四地下来了,钻进安铁的车里道:“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们得吃到半夜去呢。”

安铁说:“这都算晚了,那个饭局本来没我什么事,我是让刘芳给拉去的,没办法。”

白飞飞说:“算了,不提那些,咱们去哪喝酒?”

安铁打量了一下白飞飞,今天白飞飞穿着一条低腰热裤,和一个做工很讲究的t恤,头上还带着一个淡黄色的贝雷帽,一幅活力十足的样子,像要蹦迪似的,安铁道:“看你老人家这打扮像要区蹦迪啊,那咱们就去疯狂一把?”

白飞飞笑道:“去!我这是找不着衣服,随便凑合出这么一身,还是找个酒吧坐坐吧。”

安铁说:“去哪个酒吧?羽飞的?”

白飞飞说:“随便找一个,羽飞那里太闹。”

安铁和白飞飞沿着中山路那一片,随便找了个酒吧进去,发现这里面的确安静的,而且大多数人都喝洋酒,很少有人要啤酒喝,安铁喝白飞飞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生走过来问:“先生,小姐,你们要什么酒?”

安铁说:“你想喝什么?”

白飞飞环视了一下酒吧,只见酒吧的周围全是酒柜,里面满是琳琅满目的红酒、洋酒什么的,白飞飞问:“你们这里跟别的酒吧不同啊,就是品酒的地方吧?”

服务生道:“是啊,这里有上好的洋酒和雪茄,是国外一些品牌的推广酒产品的集散地,所以基本上是一些固定的老客户光顾,先生小姐是第一次来吧?”

白飞飞说:“对,你们这里估计也是新开的吧?”

服务生说:“开了一个多月,怎么样?如果有什么建议咱们这里有留言本,您也可以写在上面。”

白飞飞对安铁笑了笑,说:“怎么样?还误打误撞找了个新地方,你想喝什么?要不你在来雪茄尝尝?”

安铁道:“看你的,雪茄就免了,抽不惯那玩意。”说完,安铁点起一烟,酒吧里还算比较安静的,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尽量压低,一看就是一群颇有素质的小资白领的新地方。

就在这时,安铁听到背景音乐中似乎还隐约有铃铛的响声,安铁纳闷地环视了一眼酒吧,暗想,可能最最近神恍惚,再加上曈曈手腕那个铃铛给闹得,居然产生错觉了。

白飞飞看了一眼酒水单,点了两杯**尾酒,然后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谈起来。

白飞飞道∶“说说,找我有啥事,还不想电话里说。”

安铁喝了一口酒,道:“!甜不拉几的,其实也没什么贴别的,我整的那个活动的复赛不是要开始了吗,赵燕想让我多找几个评委平衡一下,省的有人钻空子,怎么样?支持一把不?”

白飞飞想了想,说:“支持没问题啊,可我身份不咋地,怕给你丢脸,一个小小的摄影师,当什么评委啊?”

安铁道:“那怎么不行,绰绰有余,你可是马上就要开个大型摄影展,造成全程轰动的摄影师,怎么能说是小小摄影师?不能这样谦虚,知道不?”

白飞飞抿嘴笑道:“看你整得,跟我是国际摄影大师似的,哈哈,行,那我就应了。”

安铁道:“这才像话,嘿嘿,对了,你今天不是说整理贵州的照片吗?感觉怎么样?”

白飞飞喝了一口酒,说:“不错,你还别说,在贵州拍的那些还真是挺好的,我打算整出一组来,道时候在影展上弄个风土人情的专区,你觉得怎么样。”

安铁说:“我看行,你就放手整吧,我负责把你卖出去,哈哈。”

白飞飞瞪了一眼安铁,说:“这的酒挺好啊,咱们再来两杯别的尝尝?”

安铁说:“行!服务生!”

服务生过来以后,安铁对白飞飞说,这次还是你点吧,我要烈一点的,别给我点那些甜不拉几的就行。

白飞飞低头看酒水单的时候,安铁环视了一眼酒吧,发现酒吧里还有很多小姑娘在促销酒水,安铁正想把头转过来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背影,安铁一下子呆住了。

白飞飞这时刚点完酒水,用手在安铁眼前晃了晃,道:“看什么呢?”

安铁给白飞飞指了一下前面,接着,就听叮叮当当一阵轻响,那个熟悉的背影转过身来,白飞飞也呆在那里。

第一部 第362章 希望叔叔幸福

安铁和白飞飞对视了一眼,又仔细看了看,站在那边那个促销酒水的女孩不就是曈曈嘛,安铁蹭地站起来,往曈曈那边走去,只见曈曈还在那个桌子上的一个外国人讲解她促销的酒水,那外国男人的眼睛正不安分地往曈曈身上看。

安铁一把拉住曈曈的胳膊,曈曈猛地一回头,一看是安铁,手上拿的托盘同时掉到了地上。

托盘上还有一瓶酒和几个杯子,酒和杯子摔碎的声音引起了酒吧的一阵骚乱,曈曈眼神慌乱地看着满脸怒意的安铁,低下头,小声说,“叔叔,我……”

这时,白飞飞也走了过来,揽过曈曈的肩膀,给安铁使了个颜色,对曈曈说:“曈曈,你怎么到这里来搞促销啦?”

曈曈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安铁,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正要说话的时候,酒吧的工作人员就赶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安铁看了一眼那个工作人员,没好气地说:“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回事?13岁的女孩子你们也敢用!?”

酒吧的工作人员惊讶地看看曈曈,然后说,“先生,你是说她吗?你认识她?”

安铁说:“我怎么不认识她,你们竟然用童工?!”

酒吧的工作人员满脸尴尬地说:“这个,我们不知道她才13岁啊,她跟我们说她18岁,这个……”说完,酒吧工作人员又对曈曈说:“小姑娘,你不是说你18岁吗?哎呀,你可害死我们了。”

曈曈咬了一下嘴唇,走到安铁身边,拉了一下安铁的胳膊,说:“叔叔,不怪他们,是我骗他们说我18岁了,他们才要我的。”

安铁看了一眼脸上挂着眼泪的曈曈,叹了口气,说:“好了,咱们先回家。”

这时,白飞飞对工作人员说:“没事了,麻烦你们,以后记得一定要问清楚,这么大的孩子哪能在这里工作呢。”

工作人员点头哈腰地说:“是,小姐说的是。”

安铁看了一眼那个工作人员,然后叫上白飞飞,打算离开酒吧。

这时,曈曈小声说:“叔叔,等等,我还没把衣服换下来呢。”

安铁这才发现,曈曈还穿着促销酒水的衣服,那是一套银白色的连衣裙,裙子特别短,曈曈修长的腿在裙子下一览无余,安铁一看,更加生气了,没好气地说:“快换下来!”

曈曈委屈地看看安铁,然后去酒吧后台换衣服,白飞飞瞪了一眼安铁,跟着曈曈走了进去。

上车以后,安铁一直没怎么说话,白飞飞跟曈曈坐在后座上,搂着曈曈说:“曈曈,怎么想着去做促销员了?那里多乱啊?”

曈曈小声说:“反正又闲得没事,我想找点事情做,就去了。”

白飞飞说:“去几天了?不是听叔叔说你去老师家画地图吗?”

曈曈偷偷看了一眼安铁,说:“去五天了,我骗叔叔来着。”

白飞飞看了一眼安铁,说:“行啦,别生气了,曈曈这也是在实现自我价值,虽然想法不成熟,可也是值得表扬嘛,你就别冷着一张脸啦,别把曈曈吓着。”

曈曈小声对白飞飞说:“白姐姐,你别说了,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瞒着叔叔去做促销员。”

白飞飞笑着:“没事啊,你叔叔太担心你了,你是不经常去那种地方,不知道,那里挺危险的,好了,都没事,一会你跟你叔叔回家去,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了,知道吗?”

安铁从后视镜看到曈曈又偷偷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低着头“嗯”了一声。

安铁对白飞飞说:“飞飞,我先送你回家吧?”

白飞飞说:“行,把我放在小区门口就行,早点带曈曈回去休息。”

安铁道:“那怎么行,现在都这么晚了。”

曈曈也看看白飞飞说∶“是啊,白姐姐,一会让叔叔送你上楼去吧,你家的门洞里挺黑的。”

安铁一听,心想,这个小丫头,还挺为别人着想,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回家一定不能给她好脸,让她明白事情的厉害关系,别那么有主意,13岁小毛孩就出去打工。

到了白飞飞家的楼下,安铁对曈曈说:“你在车里等我,我送你白姐姐上楼,我把车门先锁上了。”

曈曈心虚地看看安铁,乖乖地说:“嗯,我知道了。”

白飞飞在一旁看着安铁没好气地对曈曈说话,从安铁背后使劲掐了安铁一把,安铁回头对白飞飞笑了笑,然后送白飞飞上了楼,到了白飞飞家的门口,白飞飞对安铁说:“回家就让曈曈休息吧,别说她了,我看曈曈这是想快点独立,这丫头真挺要强的。”

安铁叹了口气,说:“是啊,真没想到她居然跑去打工?行,我知道,你早点休息,别担心我和曈曈了,我回去跟她好好谈谈,不会责备她的。”

白飞飞道:“嗯,那你走吧,曈曈还在下面等着呢。”

安铁下了楼,到车旁的时候,看见曈曈正坐在车后座上玩自己的手指,手腕上的铃铛不时响一声,好像在为主人抱屈一样。

安铁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扭头对曈曈说:“坐前面来吧。”

曈曈眼睛一亮,赶紧打开车门走到前面的座位上坐下来,然后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裙子,眼睛看着前面发呆。

安铁发动了车以后,出了白飞飞家的小区,带着曈曈一起行驶在大马路上。

安铁一边开着一边不时扭头看看曈曈,只见曈曈在那一会把玩自己的手指,一会有些别扭地在那里整理一下裙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安铁清了清嗓子,说:“怎么不说话啊?知道自己错了?”

曈曈扭头看看安铁,然后低着头说∶“我没错,打工赚钱有什么不好的。”

安铁一听,知道曈曈的倔脾气又上来了,道:“你还有理了?!说说,为什么出去打工?零用钱不够你可以自己到卡里取啊。”

曈曈看着安铁,说∶“那是叔叔的钱啊,我应该自己挣钱才对,叔叔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你的钱就是秦姐姐的钱了,我……”

安铁听完,愣愣地看着曈曈说:“你这是什么逻辑,即使我结婚了我也是你叔叔啊?你怎么不能用我的钱?”

曈曈顿了一下,道:“叔叔,我是想独立起来,能自己照顾自己,这样你和秦姐姐就不会因为我的事情老吵架了,秦姐姐生我的气我知道的,我现在希望叔叔能够把秦姐姐的气消了,让我怎么样都行,我自己住,不用叔叔养活我我也行的。”说完,曈曈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安铁连忙把车在路边停下来,看了曈曈一眼,然后揽过曈曈说:“丫头,别哭啊,我又没责怪你的意思,你这样在外面很不安全,知道不?”

曈曈的眼泪流的更多了,哽咽着说:“叔叔,我求求你,你就跟秦姐姐和好吧,自从你们上次因为我吵架,我就看你每天都很不开心,叔叔,你能把我养这么大,又对我这么好,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如果你再因为我每天都这么难过,我情愿回贵州或者自己养活自己,叔叔能幸福,是我最大心愿,你还记得我在雍和许了一个愿吗?我许的愿望就是希望叔叔幸福。”

曈曈的话像刀一样,一下下割着安铁的心,让安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着曈曈,让她的眼泪落进自己的怀里,而那些眼泪此时像一朵朵初绽桃花,开在安铁的口。

过了一会,安铁压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丫头,是叔叔对不起你,没有好好关心,照顾你,其实我和秦姐姐的事情一点都不关你的事。”

曈曈道:“叔叔,你答应我好不好?跟秦姐姐和好吧,如果秦姐姐不想我和你们住一起,我就住学校,不是马上就要上学了吗?我周末也尽量不回来,好不好?”

安铁痛苦地闭上眼睛,感觉口上曈曈的眼泪越来越烫,安铁缓缓地点点头,说∶“好,叔叔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再自己出去打工了,好不好?”

曈曈眼泪朦胧地看看安铁,说:“嗯,我答应叔叔,以后专心读书。”

安铁给曈曈擦了擦眼泪,说:“不哭了,咱们回家。”

曈曈对安铁挤出一丝微笑,乖乖地“嗯”了一声。

到了家以后,安铁又跟曈曈坐在沙发上谈了一会,才知道曈曈不但晚上去酒吧促销酒水,白天还在超市里面做食品促销员,这五天打工的工钱都被曈曈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当安铁看到曈曈把装钱的那个小盒子递给安铁的时候,安铁心里一颤,说:“丫头,这些钱你自己收好,无论怎么样,这也是你人生当中的一种经历,记住,以后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别的什么也不要想。”

曈曈依偎在安铁身边,喃喃地说:“嗯,我知道了,叔叔放心吧。”

安铁缕了一下曈曈的头发,说:“去洗个澡,早点休息,以后想做什么事情跟我商量一下。”

曈曈“嗯”了一声,站起身,快要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曈曈扭头对安铁说:“叔叔,你也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好吗?”

安铁对曈曈苦涩地笑笑,说:“你就别那么多心了,人不大心那么远!”

曈曈这才开心地笑笑,然后近了卫生间,锁门的声音和曈曈手腕上铃铛参杂在一起,咔嗒的一声,把安铁的思绪拉到了秦枫自杀的那天晚上。

第一部 第363章 宝贝,你是我的新娘

想起秦枫为自己自杀,想起秦枫在病床上的楚楚可怜和婉转承欢,安铁心里一软,心里竟然有一种隐约的怨气。最近很长一段时期来,安铁总是容易沉浸在这种寡妇丧夫的怨气里,一想起秦枫,安铁就有一种习惯的忧郁。

正想到这的时候,安铁又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悦耳的铃铛声,郁的心情仿佛看到一缕阳光,顿时明媚起来。曈曈在贵州那片黄花中的明媚灿烂、纯净快乐的笑脸马上又浮现在眼前。接着白飞飞在海边浪花中那动人心魄的娇躯和执着而温柔的凝视也仿佛尽在眼前,仿佛曈曈和白飞飞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安铁的心不由得跳动了几下,想起来这种心跳的感觉自己已经许多年都没有了。想起来,自己和秦枫刚认识的时候,每次去广电门口接秦枫下班的时候,自己的心也是激动地跳动着的,可是,什么时候,自己和秦枫一起这种心跳的感觉就没有了呢?自己和秦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秦枫和自己的四年来的感情是不能否认的,人的感情要是说没有就没有了,那人和动物还有什么区别。实际上,自从李晓娜背叛安铁的感情之后,他对那种朝三暮四、拿感情当儿戏的人是深恶痛绝的,只是他已经不能再相信爱情了。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如果自己还跟个脸上长满了青春痘傻逼一样彪呼呼地相信纯真的爱情,那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纯牌的标准傻逼,爱情不过是傻逼们的游戏,为了逼自己认同这个观点,他不惜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了妓女,他用一个自残式的举动,给自己和所谓爱情一个响亮的讽刺的嘴巴。但是,在后来不久,安铁就有些后悔了,他认识到自己这种愤青式的自残行为没有给自己带来一丁点快感,除了获得了一种对李晓娜报复满足,除了增加自己对自己的嫌恶和一个放纵的理由,没有任何**意义。难道对为了李晓娜,把自己干净的身体送给一个妓女有任何意义吗?显然没有,一点也不值得。

安铁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曈曈手腕上发出来的铃铛声,回忆着自己这些年来的感情轨迹,嘴角不由自主地又流露出那种隐约的嘲讽的笑意。

李晓娜的背叛,不是背叛了安铁的爱情,她只不过是背叛了自己的爱情,安铁只是不幸成了一个配合李晓娜完成一次爱情背叛而已。如果李晓娜要是知道安铁为了报复她做的那些傻逼事,弄不好要高兴得好几晚上睡不着觉,他报复了李晓娜什么?弄不好还给了李晓娜一种情感上的满足。

当安铁意识到这一点时候,安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所以,自从北京回来之后,曈曈来了之后不久,安铁的生活也就慢慢地不太确切地走向了正轨。之所以不太确切,是因为生活常常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出轨,那么多的暗流在表面平静之下汹涌着,那么多的水洼在你前行的路上潜伏着,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就会一脚踩到水洼里,然后摔上一个跟头,然后,你刚刚确立起来的信心就又被这一跤摔没了。

认识秦枫后,声名显赫、美丽动人的秦枫给了安铁回到正常的生活很大的信心,尤其在感情上,更是恢复了安铁心里感情的伤痕,使安铁又一次对爱情这个东西升起许多美丽的憧憬。对美好的感情又充分向往的人是很容易忘记旧痛的,只是需要一个起搏器,秦枫就是这个起搏器。

秦枫是安铁重新回到生活正常轨道的起搏器。安铁也从此努力工作,短短两三年安铁就在工作上取得了显赫的成绩,成了单位里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人才之一,同时还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公司,事业上已经算是有了不俗的成绩,一个毫无背景、身在异乡的年轻人做到这样已经相当的不容易。

可就在安铁和秦枫在事业上和感情上基本上算是一帆风顺的时候,安铁却总是觉得生活里似乎少了很多东西。眼前的生活并不令人满意。

当你对生活犹豫和不满意的时候,通常这意味着,要么是你欲壑难填,要么就是想要的得到的还没有得到,所以你仍然在犹豫和等待。

按道理说,现在的安铁已经拥有了许多,未来的生活正在向他灿烂地招手,一切看起来都很好。而且,安铁和秦枫两人,用刘芳的说话,就是两支已经有进帐的,还有无限上涨空间的潜力股,聪明的投资者一看道就会抓住不放的。

可是,安铁却感觉跟秦枫之间越来越远,为什么会这样呢,安铁经常想这个问题,但总是想不太明白,生活像一团麻,人就像被捆绑的麻花,许多时候,你不知道自己那里被捆绑上了,等你有一天发现自己扭曲了,却以为生活原本就是这样,你已经分不清扭曲的和正常的有什么区别了。

回想着认识秦枫以来的一系列变化,眼前闪过曈曈、白飞飞、柳如月、吴雅、赵燕的身影,每一个人的身影里,秦枫的影子似乎都藏在里面看着自己冷笑,如同这些年生活的起伏沉浮,也一直有秦枫的身影相陪伴。

安铁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眼前的一切乱作一团,把自己捆绑得一步也不能动弹,他急需要一个出口,急需要找到一个关键的症结,安铁必须找到这个出口和症结。

一定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蒙住了我们的眼睛。

安铁想,自己对秦枫必须有一个交代,对白飞飞和曈曈也必须有一个交代。人活着,就必须对别人有一个交代,尤其是不能辜负一个爱你的人。

随之,让安铁犯愁的是,他不知道怎么去交代。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安铁现在就好像成了一个对不起所有人的罪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既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那就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做好。

马上就要跟秦枫结婚了,到现在为止,许多东西都是秦枫在催着办,安铁心里一直犹豫着,也惭愧着。不管秦枫和自己有什么问题,事情已经到了眼前,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承担起来,他不能容忍自己去伤害一个爱自己的女人。不管这个事情的结果如何,即使是一个伤害,做为一个男人,在必须承担的时候,也必须去承担。也许,跨过结婚这一步,所有其他的东西都会豁然开朗起来,现在的一切担忧都是自己多余的顾虑。

想到这里,曈曈正好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看着安铁在沙发上抽着烟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笑道:“叔叔在想什么啊,烟灰都烧那么长了。”

安铁回过神,有点悲悯地看了曈曈一眼,然后有点心痛地对曈曈说:“丫头,早点睡吧,别再胡思乱想了,你要是再有出去打工一类的傻想法,别怪叔叔对你不客气啊?”

曈曈“嗯”了一声,有些担心地看着安铁笑了笑,然后就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安铁早早地就起来了,把曈曈叫起床,然后出去跑步。这是安铁第一次主动叫曈曈跑步,比曈曈起得早。一路上曈曈疑惑而又开心地看着安铁笑,对安铁神头如此足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这个早晨,安铁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和曈曈一起做早餐,一起盛饭收拾桌子,对曈曈未来要上的中学做了一番憧憬,曈曈就要上中学了,是中学生了。安铁想着关于要给曈曈上学和生活要准备的一些事情,心里觉得很充实,一个人其实除了感情之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可做。

仿佛在一夜之间,安铁的思想来了一个大翻过,今天他打算好好找秦枫谈一谈,他想给自己的生活和感情一个结果,一个让大多数人都满意的结果,事情通常就是这样,让大多数人满意的结果是一种安全稳当的结果。应该也是一个幸福的结果。这是安铁昨晚一晚上通盘思考之下做出的决定。积极主动地办婚礼,给秦枫幸福感,让大家的感情都有一个着落。选择你所爱的,爱你所选择的,既然已经选择,就不要在犹豫不定。

生活的多项选择有时候是痛苦的源,现在,当安铁最后真正确定了自己的选择的时候,安铁还是感到了幸福,一种踏实的幸福。

到了单位,安铁进办公室的时候,嘴里竟然哼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曲子,就像小时候,安铁的父亲哼的那些曲子一样,迷茫却有着生命的漏*点。

“哟,主编大人,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连小曲都哼上了。”陈红打趣地问。

“干活去,别惹我,我忙着呐!”安铁笑着说。

“我晕,才当几天官就这么凶,你要是再往上升,我们还有个活嘛?”陈红笑嘻嘻地说。

“我凶吗?你看我这不是笑得跟花一样嘛!”安铁心情愉快地坐在办公室上,把窗子打开,然后,对周围看了看,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我这窗台有点空啊,要是有盆花放在这里就好了。”

安铁的话说完不一会,就见陈红端了一小盆花走了过来,说:“给你,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伺弄花嘛,今天这是动哪筋想起养花了?”

安铁马上接过花,笑呵呵地说:“好好好,谢谢你啊陈红,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谁说我以前不喜欢伺弄花啊,我跟你说过嘛?”

陈红把花放在安铁的桌子上,说了一句:“懒得理你。”然后就走了。

安铁也没理会陈红,高兴地把花捧在手上,左看右看,然后,放在窗台上,这时候,一阵风吹来,风中那种干燥空旷的味道让安铁心情顿时又敞亮了许多,这是秋天的味道,安铁想,今天是不是立秋啊?安铁对大自然的嗅觉非常敏感,以前的许多年,每一个季节来临,安铁都能通过空气中的味道闻个八九不离十。

安铁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只见天空碧空如洗,幽深高远,已经该是秋天到了。然后安铁一转头,发现陈红在桌子上一边奇怪地看着安铁,一边嘴里嚼着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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