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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六十一章 在一起

阳台的左侧

晾着你的衣服

在房间,你对着镜子看

阳台的左前方

炼油厂的烟囱上那把火一直烧着

我总是在黄昏看到它红艳艳的

被一层云淡淡地和我格开

白飞飞看着安铁,好一会,突然笑了,然后说:“我们喝酒吧!来!干!”

安铁从迷乱之中开始清醒过来,看了看桌上一大堆酒瓶说:“你还能喝嘛?”

“能!今天高兴,没问题。”白飞飞笑着说:“我们别搞得爹死娘嫁人似的哭丧着脸好不好?上帝让我们来到这世上,上帝早就安排好了,我们不用心,惟一要做的就是用心生活着,世上有那么多人,我们却能在一起,在一起吃饭,喝酒,在一起喜怒哀乐,在一起成长,这多好啊!”

白飞飞说着说着,笑着的脸上两行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安铁紧张地问:“怎么哭了?”

“没事,高兴的。”白飞飞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对安铁笑着说,另一只手还是温柔地放在安铁的手心,细长晶莹的手指在安铁的大拇指上轻轻抚摩着,修长的指甲上画着的那朵桃花和手腕上的纱巾鲜艳得让人触目惊心。

然后,白飞飞有些不舍地从安铁的手中抽回手,对安铁说:“我去卫生间。”

看着白飞飞孤单而熟悉的背影在影影绰绰的灯光里闪动,安铁心里感动而惭愧。这么多年,这个身影一直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总是在安铁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而自己却总在受伤的时候才想起她。

安铁想起刚来大连的那一年,白飞飞的突然出现,莫名的失踪,然后又无声无息地回到安铁身边,随后,白飞飞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轻松地跟安铁讲述她的爱恨,她的留恋,不露痕迹地给安铁介绍各种各样的朋友,小心地和安铁保持着距离,她让安铁迅速融入这个城市,让安铁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关注着安铁一点一滴的进步。当安铁在酒吧里自甘堕落、纵情声色地呆了一年,越来越陷入自我放逐、不思进取的黑暗深渊时,又是白飞飞从她朋友那里得知报社改革进行部门聘任的机会,并引见安铁进入了报社,安铁的人生从此改变,否则,安铁连个大学本科毕业证都没拿到,本不可能进得了这家报社。

一路想来,安铁羞愧无地,同时,安铁心里充满了感恩,上帝实在很公平,能碰到白飞飞实在是自己的运气。

正在安铁沉浸在回忆中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喂!老板!来电话啦!喂!老板!来电话啦!”电话彩铃中那小女孩子稚嫩而俗气的声音把安铁拉回了现实。安铁看了一眼电话,没想接,但那稚嫩的女声一直执着地喊着,安铁只得笑着拿起了电话,一看来点显示是大强,晚上大强已经打好几个电话了,安铁一直没接,一是安铁希望用这种态度来表示一下他对大强最近出格行为的态度,另一方面,安铁也没想好怎么对大强说,碰到这种事,说重了影响兄弟关系,甚至会影响公司发展大局,说轻了大强不当回事,以后要是出问题更会影响公司大局。

安铁看着电话愣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老大,给你打一晚上电话了,恩,今天的事,我,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晚上我们见个面好吗?”大强着急而心虚地说。

安铁沉默着,没说话。

“喂!老大!你在听吗?”

“在听!”安铁说。

“晚上见个面行吗?”大强说。

又沉默了一会,安铁终于说:“今晚就算了,大强,我想跟你说,你出去找小姐找其他的什么人我都没意见,别染上病就行,但这次选秀影响很大,对公司发展有关键影响,不能出一点差错,你不能跟选手这样,搞不好就会出大事。还有你最近对赵燕的态度好像也有些问题,你最近怎么啦?我怎么跟不认识你似的,我们还是兄弟吧?”

“当然了,老大,你这么说我挺难受的,我最近是有点浮躁,我好好反思一下,你放心行不?!”大强急急地表态说。

“那就好,咱们现在做事必须冷静,否则对谁都不好,在一起挺不容易的,你要注意点!行了,你也早点休息,对了现在几点?”安铁故做轻松地说。

“快凌晨2点了!”大强说。

“那行,你也早点休息。”安铁说完,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挂了电话,安铁拿起一瓶酒一口干了,刚放下酒瓶,白飞飞就回来了。

“怎么偷酒喝啊,也不等等我!”白飞飞一回来就笑吟吟地说,情绪正常了很多。

“你今天想喝多少,我都陪你,把你灌醉了我再——嘿嘿!”安铁盯着白飞飞,坏笑着。

“去你的!一喝多就扯淡。”白飞飞的脸居然红了一下。

“我没喝多,谁说我喝多了?来,喝!”安铁和白飞飞又开始要酒。两个人开始有些醉了,话又开始多起来。尤其白飞飞,酒后说话越来越嗲,越来越可爱。

白飞飞像个小女孩一样,歪着脑袋说:“今天晚上真好啊,跟做梦一样。对了,今天那个柳如月,你跟她什么关系?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安铁眼睛转了一下:“不是跟你说了嘛,是那个买的老板王贵的助理,通过秦枫认识的。不算太熟,今天恰好碰上了,人家家里有事都想不开了,不是想让你开导一下她嘛!”

白飞飞嘿嘿笑说:“你小子!情多累美人知道不?以后少干点这样的事,你以为你救世主啊?我看你还是先救救你自己,你麻烦够多了。”

白飞飞说了一通,突然叫道:“哦,对了,李海军这小子怎么也不来个电话啊,我说怎么感觉少点啥,给他打电话,骂死他。”

说完,白飞飞拿出手机就给李海军拨电话,但电话老是接不通,拨了好几遍,终于拨通了,白飞飞高兴得大叫起来:“通了!通了!喂!李海军啊!喂!是李海军不?靠!***!信号太不好了!喂!李海军啊,你***走了怎么也不来个电话?啊?”

“啊?我在哪?我在你酒吧跟安铁喝酒,恩!你在西藏舒服不?啊!乐不思蜀啊?!去你的,我跟安铁有没有问题关你什么事情!你那小女朋友长的漂亮不?天仙一样啊?比我漂亮吗?比我漂亮?去你妈的!行,你就在西藏好好享受吧,要跟安铁讲话吗?算了,别讲了,信号太不好啦!知道你在那里舒服就行了,挂了!”白飞飞一通大叫,搞得整个酒吧的人都在看她,白飞飞瞪着眼睛,环视了一圈看她的人,看人们把目光收回去,白飞飞缩了缩脖子,吐了一下舌头,笑着说:“来,喝酒!”

安铁笑咪咪地看着白飞飞兴奋而可爱的样子,心里突然感觉生活如此美好!

给李海军挂完电话,白飞飞又要和安铁一起划拳。“一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飞啊飞啊……”两人旁若无人地划起拳来。期间,李海军的表弟过来敬了几杯酒,最后酒吧里所有客人都走了,白飞飞四周看了看,说:“人都没啦?那我们也走吧!”

说完,白飞飞趴在安铁耳边悄悄地说:“今晚我要陪你睡觉!”

第一部 第六十二章 又见处女红

“今晚我要陪你睡觉。”说完,白飞飞掩着嘴低头偷笑,然后看一眼安铁:“怕了?”

安铁看着白飞飞笑道:“你不怕我还怕?笑话。走吧。”

安铁和白飞飞手拉手走出过客酒吧。六月的夜晚空气温暖,轻风乱拂,宛如春天,一股漏*点在安铁和白飞飞紧贴着的手掌心涌动。

两个人拉着手在空无一人街道上摇摇晃晃的走着,白飞飞突然大叫起来:“看啊!有星星耶!我还是第一次在街上看见星星。安铁,你看,你看到没有?”

“恩,看到了!奇怪,街上还能看见星星。”安铁感觉跟做梦一样,他四周看了看,街上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但安铁的心里却被温暖充盈着,心里想,城市好像也不是那么空虚啊。安铁抬头看着天空,长久地沉默着,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在周围飘着。

白飞飞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女样,眼睛亮晶晶的。

街道两边的灯火仍然明明灭灭的闪着,永远不知疲倦。安铁仿佛一下子回到了19岁时刚上大学的时光,那时他年轻、激进,喜欢和同学讨论一些大而不当的东西,并且为之激动不已。和中文系的许多同学一样,那时的安铁对女人和哲学迷恋不已,对爱情憧憬又怀疑,总之,生活是神秘而美好的,未来是动荡而令人激动的,青春是迷茫而傻乎乎的。

许多年后的今天,一个初夏的凌晨,一个潮湿而温暖的夜晚,安铁又像一个少年一样激动着,只是心里的那种激动似乎与当年有所不同,此时,安铁心中的这股暖流,是岁月和梦想在内心一直煎熬着熬出来的。

在一个单纯而没有心机的凌晨,和一个单纯美丽的女子,满怀爱恋的拉着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样的场景一直是安铁梦想碰到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没有任何预感地来到眼前。

安铁拉着白飞飞的手,在街上一直走着,走过一条街,再拐进另一条街,一直没说话,心里的激流在中一直奔腾着。

“你在想什么?”白飞飞问。

“恩?你说什么?”安铁愣头愣脑地回答。

白飞飞也没再问,乖乖地跟着安铁在街上不停地走着。

两个人在街上逛了很久,实在累得不行了,安铁说:“天快亮了吧,你累不累?”

白飞飞仰着头无意识地回道:“不累。恩,你累不累,累了我们回去躺一会吧。”

两个人把车丢在过客酒吧门口没管,打了个出租到回到白飞飞家里。

一到白飞飞那简洁而干净的小屋,安铁感觉就跟回到家似的,往沙发上一躺,浑身放松下来。安铁一眼就瞄到了厅里墙上挂的那幅《处*女红》的画,心里又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怎么啦?不舒服?给你放水冲个澡?”白飞飞温柔地问,声音里充满了温情,语气就跟一个妻子对久别重逢的丈夫一样。

“行!”安铁说着,把腿放在沙发扶手上,闭着眼睛,长嘘了一声:“舒服啊。”

白飞飞笑了一下:“跟个孩子似的。”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听到白飞飞在卫生间忙碌的声音,安铁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的一切仿佛很早以前经历过,很熟悉,但又好像应该在许多年后才能出现。这氛围以及心里的感受恍恍惚惚的,想着想着,安铁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安铁是被白飞飞推醒的。

“醒醒!醒醒!怎么睡了?起来啦,水烧好了。”白飞飞坐在沙发跟前推着安铁,安铁睁开眼睛看了看白飞飞,说:“你先洗吧。”

“看你睡了我就先洗了。你快去吧。”说完,白飞飞意味深长地看了安铁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洗完澡,安铁穿好内衣,来到客厅,不见了白飞飞,安铁听了听卧室的动静,很安静。安铁突然开始有些不安起来,开始有点不知所措。

想了想,安铁走到白飞飞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呀,敲什么门。”就听白飞飞在里面说。

“恩,我还是在沙发上睡吧。”安铁说。

“怎么,你害怕了?胆小鬼!”白飞飞在屋子里娇柔地嗔怪着。

“那,我进去了?嘿嘿!”安铁还有些犹豫。

“你再不进来,我就把你撵到大街上去。”白飞飞笑骂着。

安铁下定决心,推门走进了白飞飞的卧室。只见白飞飞慵懒地躺在床上,两条白玉似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脸上红红的,娇艳如花,美人出浴旖旎多姿,让人一看就想犯罪。

安铁的心开始加速跳了起来,呆呆看了一会白飞飞,还是犹豫地说:“真要在一个床上睡觉啊?我要是忍不住了怎么办?”

“别墨墨唧唧的,做色狼都不够资格。”白飞飞笑着,笑容里十分纯净。

安铁终于掀开被子小心躺了上去。看着安铁小心翼翼的样子,白飞飞又笑了起来,拉过安铁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脖子下面,身体挪过来,一只手抱着安铁,然后微微抬起头,调皮地笑着说:“就这样睡,你不许乱动。”

白飞飞温暖而柔软的身体贴在安铁的身上,安铁全身僵硬,生怕一动碰到了白飞飞的敏感部位。

白飞飞说:“奇怪今天喝了那么多酒,好像没醉,你喝多了吗?”

安铁说:“好像没有!”

突然,就听白飞飞叹了口气:“那就好!”

安铁还是僵硬地躺在那儿,问:“怎么好了?”

白飞飞幽幽地说:“我想和你清醒地在一起,上次你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说完神情里说不出的落寞。

听白飞飞这么说,安铁心里一动,就势把白飞飞的头搂在怀里,手轻轻拍了拍白飞飞的肩膀。

很快,白飞飞抬眼看看安铁又轻轻闭上眼睛,说:“今天晚上真好。我们离得这么近。”

安铁“恩”了一声没说话。

“安铁!”

“恩?什么事?”

“没事,我有点累,我睡了。”白飞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一会,躺在安铁的怀里的白飞飞像婴儿一样睡着了,脸上还挂着宁静的笑意。

第一部 第六十三章 她的房很热

安铁僵硬地躺着,看着婴儿一样躺在自己怀中的白飞飞,安铁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会碰醒她。

安铁毫无睡意,睁着眼睛一会看看天花板,一会看看白飞飞,一种温暖的热流在安铁中和小腹部涌动。这股子热流一直涌到命子上,那里就像一个气球慢慢涨了起来。安铁想伸手去白飞飞的脸,尤其是白飞飞的**贴在安铁的肋骨处火热火热的,仿佛这火就是从这里烧起来的。安铁的脑袋开始晕漩,白飞飞的**像磁铁一样无比有力地吸引着安铁闲着的右手。

他抬起手,慢慢地在被子里挪动,挪到自己肚子上时,白飞飞突然在梦里笑了一下,这一笑吓了安铁一大跳,赶紧把右手停在肚子上。

看着白飞飞甜甜的笑,感受着白飞飞热热的**,安铁浑身燥热得不行,同时,心里突然又生出一种恐惧,白飞飞给安铁的这种神秘的恐惧感总是不合时宜地在安铁心里冒出来,他总觉得白飞飞身上有一种他害怕和无法面对的东西,他隐约感觉这种东西也是他一直活得痛苦和不自在的原因。

安铁无法确切地说出这种东西,那是一种气息,它笼罩着你,却抓不住它,你需要它,却害怕面对它。

这种感觉一上来,安铁下面的命子就像一个气球被扎了一针,他清楚地感觉到那里慢慢软下去,安铁心里也慢慢地冷静下来,最后彻底轻松了。

就那样一直僵硬地躺着,不知过了多久,安铁感觉胳膊有点发麻,身上哪儿都不舒服,酸痛酸痛的。这时,白飞飞翻了一下身,背对着安铁。安铁刚想趁她翻身的时候把手抽出来,没想到他刚一动,白飞飞就无意识地抓住了安铁的手。白飞飞侧弓着身,鼻息均匀,脸上带着笑,睡得十分安静,可爱极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安铁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看,八点了,快上班了。

安铁不得不把胳膊从白飞飞的脖子下面抽出来,轻轻了一下白飞飞的头,准备起身,白飞飞还在睡梦中喃喃地说:“别乱动,快点睡。”

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安铁希望白飞飞多睡一会,就没叫她。在卫生间简单梳洗一番,安铁在客厅的那幅《处*女红》的画前站了一会,不知怎么搞的,安铁每次站在这幅画前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总是有一种古怪的情绪在心里隐约地滋生,他点了一烟,抽了几口,又掐灭,然后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随后的几个星期,白飞飞经常来安铁家陪瞳瞳,帮安铁做饭。晚上白飞飞不是帮瞳瞳补课,就是跟安铁一起在网上瞎看,一起把安铁以前写的文章整理成文集,不管多晚,安铁也会开车把白飞飞送回家。白飞飞不和安铁一起时,也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家里在博客上写她的“视觉人生”,白飞飞说她正在装裱上次给瞳瞳拍的照片,还在筹备一个摄影展,还说那个摄影展要在网上同时展出。生活似乎一下子轻松快乐了许多,安铁沉郁的心情也开朗起来。这期间,柳如月找过安铁一次,给安铁买了一个风格安铁很喜欢的糙线条的牛皮钱包,说是感谢安铁,看见白飞飞和安铁在一起时的亲热劲,就神情古怪地走了。

安铁和秦枫基本还是在冷战状态,但对秦枫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秦枫来找过安铁两次,见到秦枫心里虽然还是不舒服,但安铁已经可以不去想秦枫带给自己的伤害了。

瞳瞳的伤已经完全痊愈,除了偶尔说有点头晕之外,并无其他不适。

大强那边好消息也不断传来,总冠名落实之后,摄影、服装、场地等小赞助也一一落实,值得一提的是,大强与几家汽车销售公司谈好,除了免费用他们的车给每周的活动使用之外,那几家公司还答应给活动赞助费,只要求选手在拍照时以他们的车为背景,然后在每期的活动手记里介绍一下。赵燕甚至联系了几家盖别墅的房地产公司,赞助费用也不菲,也只要拍摄场地选几期在他们的别墅区,在活动手记里做个介绍。

一切看起来光明一片,大强一天到晚劲头十足,跟安铁见面时也不再不好意思了,对选手还是吆五喝六的,嗓门比以前更大,只是对赵燕的态度听赵燕说客气了许多,跟赵燕说话开始小心起来。

这天,在报社混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安铁伸了个懒腰,一边随意地哼着曲子,一边在电脑上清理自己的电子信箱,看起来轻松愉快。

安铁没事喜欢哼一些杂乱的曲调是受父亲的影响。小时候,父亲经常在晚上去别人家闲坐,母亲就在灯下纳鞋底,安铁做完作业就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昏昏欲睡。通常,这时总是一帮妇女刚刚离开,她们兴头十足地在安铁家讲着一些吓人的鬼故事,然后心惊胆颤地结伴回自己家睡觉。这时,母亲总要催安铁去睡,安铁不敢去,总是要爬在桌子上跟母亲一起等父亲回来,每当一听到门外有杂乱的曲调响起,安铁就知道父亲回来了,趴在桌上的安铁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就会安然地进入梦乡。安全而宁静的乡村夜晚,那种神秘的温暖安铁终生难忘。

“老安,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啊,一天都在办公室,跟我一样要求进步了嘛!”陈红又端着她的大茶杯子晃到了安铁的办公桌前。

“我什么时候不要求进步啊?我跟你似的?!一天到晚端着个茶杯东游西逛。不过这些天发现你漂亮了不少哈,好像瘦了啊你?”安铁笑着说。

“真的吗?我瘦了?太好了,我最近一直在一家美容院减肥,还报了一个瑜珈班,累死我了,总算有点成绩了。”陈红眉开眼笑地说。

这时,刘芳从外面进来,看见安铁和陈红闲聊,也说:“这些日子活动进展不错啊,干得不错,回头老马会奖励你的,快要搞半决赛了吧?”

“恩,快了!感觉还可以,都是主编领导有方,要不活动那能如此顺利。”安铁说。

“哎呀嗬,刘姐,你看安铁最近进步大了去了,拍马屁这么溜道。快成马屁了。”陈红在一旁起哄。

“那可不,最近老马都被他哄得团团转,开个新闻发布会,电视台采访,都把老马推在前面,搞得老马成天乐呵呵的。”刘芳说。

安铁一边和刘芳、陈红说笑,一边收拾办公桌里的东西,在一个抽屉的里面,安铁发现了那盘录象带,安铁还一直没看,也不知是哪个选手的,报社也没法看啊,安铁想起女房东吴雅好像有一个老式放录放机。

“,这么费劲,这些选手真是的,说让寄照片寄照片,非得寄这么个玩意来。”安铁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拿起电话给吴雅打:“吴小姐吗?我安铁。”

“叫我吴雅,别叫我小姐。我现在不爱听小姐这称呼了,这么长时间不和我联系你什么意思啊,闲我老啊?我去你那里住到底行不行啊,也不给个痛快话。”吴雅一听是安铁就开始数落。

“,这女人翻脸怎么跟翻书一样快。”安铁心里想,嘴上却说:“不是你让我叫你小姐吗,嘿嘿,这就变啦?对了,你那车库里是不是有一个放录影带的录放机?”

吴雅想了一下说:“好像有,上我这拿钥匙你自己去找吧。”

安铁说:“行,其他见面说吧。”

吴雅还是住在宾馆,她代理的服装已经进了全市她想进的各商场和宾馆。安铁找到吴雅拿了钥匙,告诉吴雅一起住的事情再等一等,就回了家。

在楼下的车库一顿乱翻,好不容易把那个录放机找了出来,拿回家又捣鼓了半天,终于运转正常了。

正准备放的时候,门响了,瞳瞳推门走了进来。

第一部 第六十四章 爱录象

瞳瞳推门进来,看见安铁蹲在电视机前对着个录放机捅鼓来捅鼓去,好奇地问:“叔叔你干吗啊?录放机?这么老古董的东西呀!”

看瞳瞳进门,安铁停下了手中的活,说:“没什么,丫头,在学校怎么样?上课跟得上不?”

“没问题,课堂上的东西很简单的,放心吧。”瞳瞳看起来心情不错,这丫头受伤一个月在家里估计呆腻了,重新回到学校,每天的生活又规律起来,格都似乎开朗了不少。

“呵呵,那就好,再过一段快期末考试了吧,马上就是中学生啦!不能大意啊。”看见瞳瞳高兴,安铁也情绪高涨,招呼瞳瞳说:“学校里有什么新鲜事不,跟我说说。”

瞳瞳放下书包,在安铁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宽大的校服塌在瞳瞳的腿上,使瞳瞳看起来有些瘦弱,她看了看安铁手中的遥控器,说:“学校还是那样,没什么事,有两个同学说周末想上咱家来玩,咱家的电视这个带子能放出来吗?”

“不知道,正在试,你同学想来咱家玩啊?好啊,没事你就多请同学到家里玩,总是你一个人在家怪闷的。”安铁和瞳瞳随意里聊着,随手按下了遥控器的播放键。

电视里吱吱啦啦地响了一会,突然出现了一些让安铁感觉怪异又熟悉的声音,安铁下意识地猛盯着电视一看,大吃了一惊,电视机里竟然出现了黄色录像里的镜头,两个赤裸的男女正纠缠在一起大呼小叫地干得正起劲。男人趴在女人的身上,挡住了女人的脸。一瞬间,安铁的感觉非常怪,那女人的身体让安铁脑子发涨,感觉很熟悉。

安铁的第一反应是马上低头去遥控器上找停止键,安铁有些慌乱,这个遥控器第一次使用,胡乱按了好几个键电视上的画面才没有了。

瞳瞳坐在那里满脸通红,正疑惑地看着安铁,美丽的而纯净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恼怒。安铁不好意思地说:“什么东西啊这是,我以为是选手资料,好了,瞳瞳你进屋吧。”

瞳瞳还是非常诧异地看了看安铁,没做声,小脸通红一片。见安铁除了有点尴尬之外没有什么反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小声说:“那我去做饭了。”

“行,去吧。”安铁此时非常尴尬,巴不得瞳瞳快走,心里骂道:“他妈,那个孙子跟老子恶作剧。”

安铁坐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瞳瞳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小丫头专注地忙着自己手里的活,也不管安铁有什么反应,安铁凭直觉瞳瞳一直在用眼睛的余光密切观察安铁的动向。

安铁转念一想,有点滑稽,心想:“真他娘的什么事都有,居然给我寄本黄色录象带,还不小心让瞳瞳也看到了,妈的,要是让我找到他是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和瞳瞳别别扭扭吃完饭,安铁在自己的房间了看了一会书,看着看着心烦意乱,又在网上看了一会新闻,然后去白飞飞和一些朋友的博客上看了一会。过一会,安铁悄悄听了一下瞳瞳的动静,瞳瞳的房间很安静,她好像去了一躺客厅和卫生间,然后就一直静悄悄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安铁有些心神不宁,想起刚才的录像带,安铁的下面有点反应,好长时间没和女人亲热了,安铁想起了秦枫,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原谅她。想到秦枫在床上放荡的样子,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现在想来,和秦枫一起的夜晚是刺激而眩目的,充满了都市的动荡感和征服欲。秦枫的确是一个尤物,她能轻易地激发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望,仿佛你只要征服她,就征服了整个城市。她在外人面前的美丽得体和在床上的任放荡,会让你觉得生活是那么有声有色,她会勾起你全部的好奇心,让你走入一个迷,在这个迷里左冲右突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安铁终于忍不住拿起电话给秦枫拨了过去。

“谁呀!”电话那头传来秦枫慵懒感的声音。

“我!”安铁顿了一下,发现不知道跟秦枫说什么。

秦枫也沉默了一会说:“最近好吗?”

安铁感觉不太对劲,想放下电话又觉得不妥。这时,秦枫在电话里轻声说:“我很想你,明天我们见个面好吗?”

安铁想了想说:“好的,明天电话联系。”

放下电话后,安铁来到客厅,瞳瞳好像已经睡了,灯已经关了。安铁在客厅看着那个录放机琢磨:“妈的,这录像带是什么玩意啊?古里古怪的。”

耐不住好奇,安铁费了很大劲把电视轻手轻脚搬到了自己的卧室,把录像机好,拿着遥控器往床上舒服地一躺,按下了播放键。

电视里又出现了那一对男女交欢的镜头,安铁在床头柜上了一个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部来历不明的黄色大片。

床头柜上有10来个一次打火机,还有一黑一白两个zipo打火机,那个黑色的zipo打火机安铁很喜欢,但这玩意老是要上油,还得买专用油,所以安铁除了一时兴起用一阵,等油用完懒得再装就扔在那不用,一次打火机安铁是走到哪儿就丢到哪儿。有时候安铁发现家里一大把这种打火机,有时又一个也找不到,就像这个城市的爱情,公园里那些手拉手亲密无间的爱情就跟公园门口那些买袜子的一样多,一样廉价,但每个人在找袜子的时候总是觉得不够用,在你需要的时候,袜子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少一双,他们不是被扔在床底下没被发现,就是被泡在盆里好几天忘了洗,最后发现泡袜子的水已经发霉变质,臭了。

男人永远少一双袜子,女人永远少一件衣服。

这时,你会变得烦躁不安,在都市,有时候得到一个东西如此轻易,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却总是不会出现,平时上班下班集会喝酒,你会觉得生活单调平静,一切秩序井然,但更多的时候,你会心烦气燥惶惑不安,一切都毫无头绪。有时候,选择太多,人就会变得游移而没有主意,总是在选择,而又没有最好的选择。

安铁点上烟,一边盯着电视,一边把打火机扔到床头柜上,只听见“叮当”一声,估计是打火机没扔准掉地上了。就在这“叮当”声传到安铁耳中时,安铁突然睁大了眼,一下子从床上坐直了身体,嘴里“啊”了一声。

安铁嘴里的烟一下子掉到被子上,他马上把烟拣起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被子上的火星,一边用眼睛死死盯着电视上出现的画面,盯着在那个男人身下叫床的女人的脸。

安铁一下子惊呆在床上。

第一部 第六十五章 搂着京剧手

(何不干最新长篇小说《人人都有绿帽子》又名《欲望集中营》,是何不干耗费半年构思,倾力推出的又一本都市作品,继续何不干都市抒情风格。近期在各大网站隆重推出!《人人都有绿帽子》一书,将比《养个女儿做老婆》更好看,更好玩,更刺激,更复杂,集都市情感、伦理、养成、商战、悬疑等流行元素于一体,作品预计长达150万字,三部连推,力图掀起网络阅读盛宴与狂欢。)

躺在那个男人身下的女人是秦枫。

上面的男人是秦枫的前夫。那男人动作鲁,嘴里还大喊大叫:“婊子,快叫!叫啊!”一边说,还一边夸张地去扯秦枫的头发。

电视画面上,秦枫的脸痛苦地扭曲着,脸上出了一层汗,眼睛微微闭着,不时睁开迷离地看那男人一眼。交欢中秦枫很投入。

安铁一下子呆在了那里。电视画面里的漏*点戏和安铁眼睛里冒着的火冲撞摩擦着,仿佛冒着一圈圈的火星,回旋在安铁的头顶,仿佛在寂寞午夜里天空闪烁的烟花,安铁一直坐在那里,好久才抬手关掉电视,颓然倒在床上。

安铁突然感觉全身放松了,多日来那压在心头的郁闷突然间就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切的悲哀,这种悲哀就像一个巨大的空洞,能漏掉一切。

躺在床上,安铁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发现天花板的一角竟然结上了一圈蛛网,一只蜘蛛静静地等在网的中央。***,哪来的这个东西,屋子里很干净啊。

安铁看着那只静静趴着的蜘蛛诡异地笑了笑,仿佛在笑它的等待是徒劳的。“这屋子里你不会等到任何东西,白忙活吧你。”那只蜘蛛不为所动,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仿佛时间是静止的。

不知过了多久,安铁的头跟木了一样,他无意识的看看表,已经凌晨3点了。

安铁下床穿好衣服,坐在电脑桌边,很平静地拿起电话,安铁很奇怪自己居然会如此平静,然后拨通了秦枫:“秦枫吗?”

“是我!你还没睡啊?”电话里传来秦枫那慵懒的声音。

“在干吗?”安铁在心里卯足了劲准备大骂秦枫,一听到秦枫的声音却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词都没有了。

“刚下节目,准备睡觉了,是不是想我了?”秦枫温柔而期待地问。

安铁心里一阵翻胃,他觉得恶心。

“我今天收到一盘录像带,你猜是什么内容?”安铁冷冷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着,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

“没想到你在电视里的裸体也那么感。”安铁恶毒地说。

“——”秦枫没说话,只听到秦枫喘着气。

“你在听吗?”安铁问。

“我在。”秦枫的声音居然也很平静,但很虚弱,似乎对事情的发生早有预料。

“最后一句话:你真是个婊子!”安铁说完“啪”的挂掉电话。

挂掉电话,安铁突然想起瞳瞳看到这个录像时的表情,瞳瞳不会发现录像的女主角是秦枫吧?

“不会的,那时我也没发现。”安铁心想。

打完电话,安铁又把衣服脱了,躺回床上,突然心里生出一种很想抱瞳瞳一起睡的冲动。

安铁在床上四处看了看,几头发静静地落在被子上,然后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墙角的蜘蛛,那只黑蜘蛛还是趴在网的中央一动不动。

然后,安铁再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一个台,中央电视台11频道正在播放京剧《春闺梦》。《春闺梦》讲的是,一个刚新婚三日丈夫就出征打仗日久未归的少*妇,在梦里与丈夫相会的故事。

著名青衣张火丁扮演的张氏出场了。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的张氏怀着绝代的幽怨,轻摇着风情万种的身段,水袖在春风里一甩,就把舍命觅封候的将士斥责得哑口无言,儿女情长立马攀山越岭来到春闺少*妇的梦中。

安铁少年时最讨厌的就是京剧,一听京剧就睡觉。看戏时他最爱看龙套翻跟头,最恨台上那咿咿呀呀带着一头发亮珠花的花旦总是赖在台上不肯下去。连调情也那么假惺惺的,娘子相公夫郎的格空叫来唤去,男女的手虚空托一下衣摆就算拥抱了。每当花旦青衣一出台,安铁总会和一帮同伴钻到人群里在一些小姑娘面前晃来晃去,或者趁着人多拥挤偷偷地贴着个姑娘的后背,下面硬梆梆地顶着姑娘的屁股,然后心慌地观察姑娘有什么反应,大多数时候,姑娘们都没有反应,运气好时,偶尔还能和姑娘攀谈几句。那些看戏的暧昧迷狂的夜晚,是安铁少年青春记忆的重要部分,戏台上青衣花旦的悲伤留在汽灯下,安铁只是一门心思地贴着姑娘的后背,闻着不远处飘来的槐花甜味的清香。

安铁安静地躺在床上,专注地看着张火丁的水袖舞起来。

张氏:(白)〔定场诗〕夫郎一去无音信,至今生死不分明。闺中独自甚凄冷,肝肠望断待征人。

看着张火丁轻移莲步,花一般艳丽的脸满怀幽怨,安铁听到“夫郎”这个词从她口中吐出来时,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一点没有觉得别扭,张火丁那独特的嗓音似乎含着水又似乎能点着火,直撩着安铁的心,安铁专注而漠然地看着,看张氏在家里梦见丈夫回家时惊喜的怀春模样。

张氏:【西皮摇板】今日里见郎君形容受损,乍相逢不由得珠泪飘零。【流水】生把鸳鸯两下分。终朝如醉还如病,苦倚薰笼坐到明。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奴在深闺等,海棠开日我想到如今。

安铁开始想起自己的家乡,南方的乡下那明媚春天,三月红花就满山遍野地开了,不像北方春天来得晚。只是南方雨水太多,那种潮湿缱绻的缠绵滋味安铁无法忍受,这一点北方就好得多,北方阳光充足,很明亮。安铁有些激动起来。

张氏在倾诉完思念之情后开始埋怨:

张氏:【西皮流水】门环偶响疑投信,市语微哗虑变生。因何一去无音信?不管我家中这肠断的人。【西皮流水】毕竟男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甜言蜜语真好听,谁知都是那假恩情。【西皮摇板】你回家也算是重圆破镜,休再要觅封侯辜负香衾。茶饭还胜那黄金斗印,愿此生长相守怜我怜卿。

一个思春的怨妇,独自躺在散发香味的枕头上,怀着古典的情意,希望与情人“怜我怜卿”恩爱相守。“嘿!嘿!”安铁短促地笑了两声,脸上却比哭还难看。同时,一股郁的漏*点开始在安铁的身上乱窜,看着电视上那个做作到极点的古典美人,安铁突然结结实实地感觉到,这种极端的程式化或者说做作的表现有一种强烈的仪式效果,一种极端的宗教感猛然在安铁的心里膨胀。安铁的下面也开始膨胀,心中一股火开始燃烧起来,他用眼睛盯着张氏梦游似的俏脸,把手伸到被子里,开始握着自己的命子手起来。

张氏梦见丈夫有点急了,男人不想把春宵浪费在抱怨上,要直接上床云雨去。但张氏却想和丈夫谈谈心,哈!!

张氏:(白)官人!【西皮摇板】劝痴郎莫情急且坐谈心。

安铁的手开始加快速度。

王恢(张氏的丈夫):(白)啊!娘子!想你我新婚一别,不想今日才得相聚。看今晚春桂月夜,我这醉意沉沉,难道明日就不好谈么?

安铁眼睛瞪得溜圆,“谈个屁!快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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