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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7.3)(2 / 2)

那人斜着眼睛,似乎在奇怪他居然是狼顾之相。紧接着那双手一错,一上一下,用力分开,像是要把他脑袋掰下来。

周飞浑身打了个冷战,那人手掌冰凉,就像死人一样。他脖颈一扭,从那人手中挣脱,然後屈膝一提,重重撞在那人腹下。

腹下是人体要害,无论男女受此重击,都有性命之忧,可那人连受两击,依然面不改色,反而扎了个马步,硬将他这一膝顶了回来,接着一拳轰出,正中周飞小腹。

周飞猝不及防之下,丹田几乎被这一拳轰碎,险些闭过气去。他踉跄着往後退去,然後腿一软,半跪在地。

黑衣人从袖中抽一根铁尺,“啪啪啪!”朝自己裆中一连抽了数记,然後阴森森笑着,慢慢伸出舌头。

眼看着那条鲜红的舌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一直垂到胸口……周飞终于从撞见狐仙的疯狂念头中清醒过来。

黑色的衣冠,惨白的面孔,恐怖的长舌,冰冷的温度,非人的身体……周飞咽下喉头的鲜血,一手提着裤子,慢慢向後退去,然後一头钻进茅房,抓起掉落的衣带,风一样掠回客房。

昔名博已经睡下,闻声坐起,“怎么了”周飞脸色时青时白,一幅惊魂未定的模样,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有鬼!”昔名博揉了揉老眼,“鬼”。

发布页2u2u2u点㎡“无常……黑无常……”说完,周飞打了个哆嗦,浑身战慄起来,牙关格格作响。

“索命的”昔名博像中箭的兔子一样,一骨碌爬了起来,“快走!”他麻利地卷起铺盖、行李,却见自家少主一动不动,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怕什么。”周飞握紧双拳,冷漠地开口,“我把它打跑了。”“啊!”昔名博张大嘴巴。

“睡了。”周飞抖开被子,蒙头盖上。

被褥都带着深冬的寒意,周飞闭上眼,眼前却浮现出一个妖媚的身影。接着一条狐尾漫天扬起,占据了整个视野。

周飞双手握拳,心头再次狂跳起来。直到无常鬼那条鲜红的长舌蓦然出现,与狐尾交织在一起,他浑身一震,还没来得及硬起的小兄弟又疲软下去。

“怎么了”程宗扬回到宿处,就看到寿奴只穿了小衣,半裸着跪在门外。

罂奴道:“蛇姊姊让她去拿柴火,这贱婢手脚慢不说,还被人看到了。要不是中行说扮鬼把人吓跑,这贱婢说不定就被人拐走了。”孙寿忍气吞声地小声道:“蛇姊姊催得太急……”“中行说”程宗扬看看那孙子不在,小声道:“那厮本来就跟鬼一样,还用得着扮”众女都忍不住失笑。

阮香琳道:“相公这么晚才回来,赶紧歇息吧。”“哦,我回来跟你们说一声,今晚我住北厢,跟贾先生谈点事。”诸女齐齐露出失望之色。

程宗扬进屋与飞燕、合德姊妹温存几句,出来时蛇夫人已经收拾好被褥,跟他一路送到北厢房。

袁天罡刚洗漱过,正在与贾文和交谈。看得出,他在生人面前十分谨慎,只泛泛说着自己的经历、见闻,对自己的隐秘绝口不提。

贾文和凭几而坐,半闭着眼睛,似乎昏昏欲睡,面前的几案上扔着几页纸。

“今晚我们抵足而眠,好好聊聊。”程宗扬说着吩咐蛇奴,“让姁奴熬点参汤,给贾先生和袁先生补补身体。”袁天罡起身道:“何必劳烦清水一盏足矣。”他揭去伪装,整个人似乎年轻了许多,只是多年风餐露宿,身体终究有些虚弱。

贾文和咳嗽了几声,“先说哪个”程宗扬笑道:“老贾总是这么直接。先说白员外吧。”贾文和将案上的几页纸推过去,“打听出来的都在这里了。”他说道:“我问过客栈的掌柜,他是外来的,对白员外的传言所知不多。倒是店里一名小厮是本地人氏,多少知道一些。”程宗扬仔细看着,白员外姓名不详,出生年代约在一百到一百二十年以前。他的发家经历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汪臻所说的中进士做官全是虚构。所有传言中,几乎都提到白员外原本蠢笨不堪,後来遇到狐仙,得到点化,才在极短时间内挣下偌大家业。

白员外的故宅并不在镇上,而是在留仙坪北边的山间。白员外消失後,故宅被改成寺庙,如今也已经败落多年。至于白员外所留下的诗文辞赋,都是口头相传,早已被演绎得面目全非,难辨真伪。

“消失”程宗扬指着里面的字句道:“不是死了吗”贾文和道:“那小厮说白员外多年前出门游历,再没有回来,随後家业被人侵占。汪臻则说白员外是寿终正寝,还留下坟墓。予取其中,未作定论。”程宗扬与袁天罡对视一眼,“他会不会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消失很像。”“汪臻祖上可能也侵占了他的家业,才一口咬定死了。”“没有後裔”“通常都没有。”“通常”程宗扬立刻敏感起来。

“我了解的都没有,比如赵鹿侯。”“不对,我至少知道一个是能生的,汉国的武皇帝。”袁天罡点头道:“我也觉得他很像会不会血脉有异”“不可能。武皇帝的血脉是验证过的。”程宗扬道:“你还知道几个”“疑似的有五六个吧,不过都是古人了。最近的就是这位白员外。”“武穆王,你听说过吗”袁天罡想了想,然後摇了摇头。

“不会吧”程宗扬愕然道:“你没有听说过武穆王岳鹏举”袁天罡苦笑道:“我多半在乡间走动,消息比你想像得要闭塞得多。乡间很多人一辈子的生活范围,都不超过自家周围三十里。别说武穆王,换了皇帝都未必有人知道。”“不拾一世呢大孚灵鹫寺……”袁天罡打了个寒战,“就是灵鹫寺!那些番僧就是灵鹫寺下院的!”程宗扬怔了片刻,然後骂道:“幹!”那位不拾一世大师一统十方丛林,背地里还养了一批番僧,很可能就是针对穿越者采取的捕猎行动,不然也不会主动找上门来。至于食脑剥皮,头骨制成法器,很可能是掩盖他们对穿越者的研究。他们对穿越者是怎么研究的不会是切片吧

白员外一去不回,会不会也被人切片了不过白员外的生存年代还在不拾一世之前,说不定运气没那么坏。

“说回白员外。”程宗扬道:“传说他小时愚笨,说不定跟你差不多,无法接受现实,才整天坐在山梁上发呆。”袁天罡道:“为什么开窍了”“想通了吧。”程宗扬道:“接受现实,然後改变现实。”“契机是什么”“狐仙”程宗扬道:“说不定因为遇上一个狐族女子。白员外受了刺激,才开始振作”袁天罡猜测道:“或者是魂魄穿越本来的白员外就是低能儿,被穿越,然後拿狐仙作借口”“也有可能。不过所有传说都提到遇狐,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遇到狐族的可能性很大。”“会不会是红丸”袁天罡道:“传言红丸是狐仙法力所聚,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白员外吞下红丸而诱发穿越,魂魄附体呢”程宗扬整理了一下思路,“目前我们可以确定的穿越降临有两种,一种是你的情况,魂魄穿越,另一种是我的情况,直接肉身穿越。武穆王很可能是我这种情况,而汉国武皇帝的情况很可能跟你相似。具体到生育能力,武皇帝显然是能生的,还能留下血脉。”“等等,你怎么这么关心生育能力”“废话,我能不关心吗刚才的艳婢看到了吗这样的我身边还有十好几个呢。”袁天罡捶胸道:“核能工程师啊,我怎么就混这么惨呢”“弃核用爱,你还来得及。”眼看话题就往不知所云的路子上狂奔而去,贾文和咳了一声,“你们说的穿越什么的,我不懂。不过两位只在争论白员外,为何忘了另一位”“谁”“那名狐仙。”程、袁面面相觑。

贾文和道:“如果是狐仙化为白员外,行走世间呢”“等一下,我们换换思路。”程宗扬拍了拍脑袋,“老贾说得对,为什么不能是那个所谓的狐族是穿越的呢只不过用了白员外的身份”“理由”“家世清白,能经得起调查。”程宗扬道:“魂穿还好说,很多肉体穿越的都有一个来历问题,不得不煞费苦心地掩饰。比如我,都把家搬到盘江了。”“北盘江”“你知道”“北盘江大桥啊,我还去过呢。不过是上辈子了。”“说到这个,我一直有个疑问这个世界与原来的地球是什么关系如果说这里就是地球,可为什么我看到的星空和地球很不一样,而且这个世界比地球大得多如果这里不是地球,为什么有许多地球的遗迹,连历史也那么相似”袁天罡道:“这有什么不理解的地球不是飞走了吗星空当然不一样了。至于变大了,可能是捕捉到别的行星和卫星,面积大了几倍。”看着老袁坦然的眼神,程宗扬几乎都要相信他的说法了。沉默半晌,程宗扬才开口道:“这么说,这个世界是在我们之後的然後重新演化了一遍所以才会有六朝并存”“假说嘛,为什么不可以”袁天罡道:“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大家都是穿越的,你凭什么混这么好看在大家是同行的份儿上,要是有路子,拉老夫一把啊。”“也没幹什么,就是屠个龙,平个叛,立个天子,办个登基大典之类的。”这回轮到袁天罡沉默了。大家平平都是穿越,可自己一把年纪,简直活到狗身上了。

贾文和吐了口气,“原来如此。”两人齐齐扭头,注视着他。

贾文和道:“董破虏死得不冤。”“你还在纠结这个”程宗扬苦笑道:“我这可是把你当成铁杆心腹了,这些话,我连老秦都没说过。”“两位既然来历不凡,观六朝之事,当如观掌纹。翻手为雲,覆手为雨,亦非难事。”两人齐齐摇头。

程宗扬道:“毕竟隔了上千年,谁能都记得住而且六朝历史跟我们知道的顶多有一两成相似。比如赵皇后和董破虏,前後相隔一二百年,居然都生到一起了。”“我呢”“老贾,你不妨猜猜,我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招揽你”“看来贾某亦非无名之辈”“你在後世的名声,可是大得不了。”贾文和盯着他,细长的眼睛微微一闪,“看来不是什么好话。”程宗扬乾笑道:“你就是这点不好,反应太快了。”“撇开秦会之,却与贾某谋暗室。想来贾某是长于阴谋了。”“这你可说错了。老秦也是个玩阴谋的大师,恐怕不比你差。”袁天罡愕然道:“秦桧”“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我们商会的大管事。”袁天罡怫然道:“为什么不砍死他那个汉奸!”“我要说我手下还有吴三桂,你是不是更火大”袁天罡重重哼了一声。

“石敬瑭我也熟。等他老板死了,估计也跟我混了。”“还有谁”“还有你刚才进来时遇见的那个死人脸,中行说。”汉奸鼻祖啊。袁天罡警惕起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招揽了这么一大窝子的奸贼,能是好鸟吗

“别这么看我。他们这会儿还没幹出来坏事呢,难道就把他们都杀了我倒是觉得吧,没有谁是天生的坏人对吧再说了,如果把他们变成好人,不也相当于把坏人消灭掉了吗”袁天罡默然良久,最後叹道:“当年我给李林甫相面,忍不住说了他一句口蜜腹剑,最後不得不仓皇逃出长安。连李淳风的名字也不敢再用,只能打着天命相士袁天罡的名号……”“你真行啊,两个大贤的名字都用了。哎,老袁,你不是有预知能力吗怎么混这么惨呢”袁天罡无奈道:“我只能预知自家凶吉。至于旁人的凶吉,只能靠蒙了。”这能力真够鸡肋的。程宗扬也无语了。说没用吧,老袁全靠着这能力才活到现在;说有用吧,连个烧饼都换不到,说来还比不上匡大骗呢。

“既然撞见,不能就这么错过了。”程宗扬道:“明天一早,我们去白员外的故居,看看有什么线索。”袁天罡又露出惧意,最後一咬牙,“去就去!”程宗扬笑道:“老袁,你也太胆小了吧跟我一道,还有什么好怕的”袁天罡苦笑道:“你要是被人追杀数十年,也会跟我一样胆小。”“要是我,早就杀回去了。别怕,等回头到我的封地,保你平安!”袁天罡吃惊地说道:“你还有封地”“没想到吧正经的一方诸侯!在我的地面上,我说话就是王法!”程宗扬鼓动道:“老袁,打起精神来,我的发电厂可全指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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