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清泉,我回来了。”卜祥国说着,脸上似乎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清泉道士很是高兴:“太好了!师父他老人家肯定会特别高兴的!”
卜祥国的表情更尴尬了:“啊那个,师父现在在哪?”
“在后院东屋,正在潜心研读经书呢!”清泉道士说着,看向张召,“这位居士是?”
张召说:“我姓张。”
“你好,张居士。”
“别废话,我们先去看师父了,你继续守门。”卜祥国说。
“好的师兄。”
往后院走的时候,张召发现卜祥国的表情出现了一些变化,变得越来越踌躇,走路速度也越来越慢。
“怎么了你?”张召问。
卜祥国停住脚步,叹了口气:“我唉,我没脸见我师父”
“怎么了?”
“我们正清派属于全真一脉,规定不能娶妻生子,我也一直恪守这个教条,年轻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女孩,然后我就”
“你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那女孩也很喜欢我,”卜祥国叹息一声,“但我一直恪守教条,不再与她见面,但她却天天来找我,对我也很好,我早就对她说我已经皈依大道,不可婚娶,她却说我不娶她就不嫁,我本以为那是一句赌气的话,却没想到她真的终生未嫁”
张召吧唧了一下嘴,真是个土味故事。
但卜祥国的眼睛却有些湿润了:“几年前,她的妹妹突然找到我说,她得了绝症,快不行了,希望能见我一面,我当时一听,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不管不顾的就下了山找她去了。”
“她果然已经快不行了,但一生未嫁,她很希望在临死前嫁给我,我一边是恪守了大半辈子的教条,另一边是一个等了我一辈子而且我也爱了一辈子的女人,而且当时她又快死了,如果换成你你会怎么办?”
“脑子不够快啊你,办个婚礼就是了,不领证你们就不算夫妻,那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张召说。
“传统你懂吗?”卜祥国瞪着他,“办婚礼就等于结婚!”
“新社会的人旧社会的脑子。”张召嘟囔道。
“最后,我不顾一切,和她结了婚。”卜祥国说,“我也因违背教条而被逐出了道观,如今再次回来,我真是觉得羞于见到师父,师父他老人家一辈子恪守教条,不近女色,清心寡欲,我作为他的弟子,却”
话音未落,两人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从屋里满面红光的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眉毛胡子全白的老道士,老道士也是满面红光,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卜祥国呆了:“师父?”
白胡子老道士猛一抬头看到了他,也呆了。
“得,你现在不用羞于见到你师父了,我感觉他还不如你。”张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