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裪没有说话，低下头陷入了沉默。傅元嘉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跟一个小孩说这些，他到底能不能听懂。
空气凝结，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似短短一瞬。
胤裪站起身，用披风将自己包裹好，接过傅元嘉手中的灯，“我们走吧！”
“你掌灯？”
“嗯。”
傅元嘉勾起唇角，虽然不知自己那番话有没有用，但是他听进去了。由着他走在前头，领着自己朝着东所走去。
多年以后，她还是时不时想起这一幕，有一个丁点大的孩子，替她提着灯，走在孤寂冰冷的甬道上。这一提没想到竟有一辈子那么长，她盯着他的后脑勺，傅元嘉微微出神，他的脑袋很圆很亮，他脚步稳健。
这时，天开始飘雪，洁白的雪絮纷至沓来。
不多时，他们的头上便染白了一片，傅元嘉瞧着他头顶那一小撮积雪，噗嗤一声便笑了，胤裪转头，狐疑地望向她，不懂她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傅元嘉笑着摆手，一否认胤裪却更加疑惑了，“你到底在笑什么？可别骗爷，爷不吃这一套。”
“你头上，还有眉毛……全白了，哈哈……好像一个小老头。”傅元嘉咯咯地乐。
“……”
胤裪无语，伸手摸了一把，扭过头对她说：“你也没好哪儿去，小老婆！满头的雪有什么可乐的，一会儿化成水，看你怎么办！”
“洗呗！”
傅元嘉无所谓地耸肩。
“哼，爷就算变成了小老头，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老头！”胤裪得意洋洋地说，“你是全天下最丑的老太婆。”
“我？”
傅元嘉指着自己的鼻尖，怎么可能，富察元嘉底子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是最丑的老太婆，“十二爷，您怕不是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