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年过去,伦敦时装周又将拉开帷幕。
时装秀是各大品牌精心准备的现场广告,也是让世界各地仿冒者最兴奋的产品目录。
因此,大多数买家都在“季前展示”(pre-colle)时下单,这些展示会通常在设计师的陈列室内进行,由设计师和买家直接面对面,私人而隐密,而他们之间交易的,正是之后要在时装周t台展出的服饰版本。
当天真将这些季前展示的资料放在anna面前时,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jean,这次时装周报道你和tony他们一起做。”半响,她开口。
“一起?”天真不动声色地问。
以前是“跟着”他们,现在是和他们“一起”,其中的差别太大。
“我想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了,还要我重复一遍吗?”anna抬起头朝她微微一笑,“我总算知道kevin为什么对你青眼有加了。”
青眼有加又如何?来得太快,顷刻成了白眼。
天真心中自嘲,面上仍是淡笑:“无论是kevin还是anna你,都是值得我学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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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霓虹自梧桐树的枝叶间投下来,被路灯光染成橘***的马路上,点点色彩斑驳。
换了工作,搬了新家,于是这一个多月,回家走的也是一条新路,泰晤士河的悠悠夜风,金融城的璀璨灯火,彷佛已经是许久以前的记忆了。
天真低头看着自己迈出的每一步,轻轻笑了。
路是由足和各组成的,足表示路是用脚走出来的,各意味着各人有各人不同的路。
原来不知不觉,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相隔得这么远。原本以为我会软弱、会哭泣、会撑不下去,可我却平静安分地做着自己的事。
一阵马达声呼啸而过,她被人猛地拉到一边。
“非云?”她转过头,惊喜地看着来人,完全没有在意刚才的险情。
“天真,走路发什么呆呢,”顾非云微微一笑,锐利的目光却望向疾驰而去的那辆车,“我正好逛街到你这儿,想如果碰巧你下班的话就一起吃饭,然后正好看到你了。”
手臂有些刺痛,她抬起来拉起袖子,手肘有一片擦伤。
“是刚才撞在树上的吧,都是我不好。”天真连忙歉疚察看她的伤口。
“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顾非云淡淡一笑,“不如你买菜,今晚给我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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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医疗中心里,天真抚了下隐隐泛疼的腹部,等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昨晚非云拉了她一把,她的肚子正好撞在她肘部,于是就一直有点疼,早上又有些见红,这次的例假时间有点古怪,于是她请了假来看到底是什么状况。
“jean tuen。”
听见护士唤她,她站起身走进房间。
“你是先兆性流产,不过别担心,坯胎状况一切正常,只要休息调养就好。”医生和蔼地微笑着。
一瞬间,过电如雷亟。
天真瞪大眼望着医生,彷佛她说出了天方夜谭。
“你……说什么?”半天,天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出口。
“我说你是先兆性流产,不过没事,只要休息好,仍可以正常妊娠。”医生耐心地重复,笑望着她,“你是否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怀孕?
这个词让天真彻底震住,她下意识地抚住自己的腹部,太过震惊,想着要站起来,居然试了好几次都没站起身,最后是医生扶了她一把,她才脚步虚浮地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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