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礼貌地招呼。
老人们热情地围上来,“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奶奶们。”
“宝宝呢?咋没带来?”老人们有点小遗憾,“像你还是像他爸爸?听说是个大胖小子。”
“听谁说的?”她怵着。
“你老公呀!”
她笑得像哭,“他……什么时候来过?”
“大前天,来把房退了,你的东西装了两大箱,一个小军官扛走了。我们问起你,他说在家带孩子。瞧他多体贴,多会疼人。”
“是呀,是呀……”很疼,心也疼,头也疼。
首长吃错药了?一个旧笔记本,几本书,一床被,要了干吗?
没有困意。
卓绍华站起身,走出书房。感冒病毒来势汹涌,他只得与小帆帆隔离。才一个多月的小人儿,也会别扭,被唐嫂抱去睡,唔唔呀呀的,极不情愿。
几个房间的灯都熄了,寂静让黑夜显得更深更沉,天空那么贴近,密布着晶亮的星星。与星星相应和的,是散落在院角的低矮的路灯。灯光柔弱,徐徐洒了一院。
灯光里,他看见有扇门没关好,是诸航睡过的客房。他傍晚的时候进去过,想把大杂院带回来的几件东西整理下,身体有点发低热,没有心情,他站了站,便出来了。
比较而言,她比他潇洒。
“向尊敬的首长汇报:我的任务已圆满完成。从今日起,我将撤离到后方。敬礼!诸航。”
这张纸条压在书房的电脑下方,在留言的未端还真的画了一只敬礼的手臂。
他盯着那纸条,咽一口气,觉得胸口在膨胀,像困在无窗的车库里,有缺氧的感觉。
手机关机,然后找不着第二个可以联系到她的人。
他把纸条揉成了一个团,又慢慢展开。
他带了勤务兵去大杂院。
房东还记得他,忙着问诸航生没生,生的是小子还是姑娘。他回答着,眼睛盯着紧锁的房门。
从房东的话语中,他确定诸航没有来过这里。
“诸航想拿点东西,我忘了带钥匙。”他不动声色地撒谎。
“我帮你开门。”房东热心地打开门,开了灯。
他没让勤务兵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