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伍陡然坐起身子,长叹了一口气,唉!先与卫庄一战,大挫锐气,复又见盖聂,不出剑剑气已经直刺心神,摧人心志。如不能战而胜之,只怕一生都要屈居于鬼谷纵横之下了。秦舞阳当日与卫庄一战,意气尽丧,自己当初还大言不惭,现在看来,比他也强不了多少嘛。
;;;;盗跖正睡在他对面的床上,这时似乎是被赵伍的动静吵醒了,大抵是职业习惯,盗贼者流,就算是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又怎么了?”
;;;;赵伍自不肯与他说这种话,我可能一辈子都打不过那俩人了,听起来也太让人丧气了,于是道:“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独自神伤而已。”
;;;;盗跖问完这句话,又没了反应,赵伍都以为他又睡着了,岂料想他突然直立而起,身体绷得僵直,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都放着红色的光,把赵伍都吓了一跳,以为诈尸了呢。盗跖看了赵伍一眼,那一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苦闷、酸楚、甚至还有嫉妒?接着突然嚎啕大哭。
;;;;赵伍不解,黑夜这又是作什么妖,忍不住问道:“这又是为何呀?”
;;;;盗跖一边哭一边道:“你说起此事,勾动我心肠。那帮女子…那帮女子,她们…她们长得漂漂亮亮的,居然合起伙儿来欺骗我纯真的感情,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赵伍目瞪口呆,这,这还是纵横江湖的天下第一大盗吗?整个一深闺怨妇啊。他好言开解道:“这个俗话说得好啊,大丈夫何患无妻,盗跖兄你长得仪表…这个外在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一技之长啊!这年头,有一技傍身是多么的重要,何况你的技术是这么的…重要。”实话讲,盗跖身材纤瘦,又天生的贼眉鼠目,外貌确实是个减分项,也无怪日后会败在盖大叔的剑下。实话讲,在盖聂面前,盗跖就属于那种我都还没出剑,你就倒下了的类型。
;;;;盗跖哭哭泣泣道:“不,我还没有干到我们这一行的顶峰,甚至说第二流都算不上。”
;;;;赵伍奇道:“顶峰是什么样,第二流又是什么样。”莫非是所谓的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吗?
;;;;盗跖面带悲色地答道:“第一等的人物偷心,第二等的人物还偷人呢。我…我到如今…俗称处男,我…我连女孩的手都没有拉过一个。”
;;;;唉!赵伍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怪不得盗跖这样的人物仆一见面就着了那姑娘的道,实在是情有可原,真的是情有可原啊。连手都没有拉过,赵伍低下头来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可是两只手都拉过的。
;;;;盗跖在那里哭哭泣泣了一晚上,反倒把赵伍搅得思绪全无,到最后昏昏沉沉就倒在床上睡去,不知怎么地就到了天亮。赵伍再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盗跖还趴在床上,嘴角含笑做着美梦呢,只是不知道梦到了多少美女。
;;;;盗跖因着有伤,行动不便,只能由赵伍先行回府禀报了。赵伍出来的时候,徐老夫子已经在前面乒乒乓乓地打起铁来了,赵伍站在铺子里面,仰着头望了望屋子新补的房顶,问道:“老夫子,我那俩好师侄呢?用完您给我弄哪儿去了?”
;;;;徐老夫子手上的活儿不停,头也不回地道:“用完自然就用完了呀,他们又不是墨家的人,老头子我不该管也不想管,有什么问题吗?”
;;;;赵伍长叹一声,恨恨地道:“吾少两臂膀矣!”
;;;;“什么?”赵伍这一拽文倒叫徐老夫子听了糊涂,赵伍只叮嘱了一下盗跖的伤势,也不耽搁,出了铁匠铺直往太子府去了。
;;;;这一路上到没有看到风声鹤唳,四处搜捕的公人,仿佛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算来雁春君最后还死了两个人呢,以他的凶名居然就这么默默地放过了,实在叫人意外。这其中要没有什么猫腻,那才是见了鬼了。又或者雁春君知道了赵侠和太子府的关系,所以才隐忍未动也犹未可知。
;;;;但赵伍还是决定先回去,雁春君府一探虽然所获不多,但是荆轲的事情是饶不过墨家巨子的,还有那个霜儿姐姐,经过他的慎重考虑和仔细研究,决定把这个锅光荣地甩给师父,毕竟当初暗河是他亲手解散的,下岗职工再就业是一个社会难题,尤其是走上了弯路,您老人家难道没有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