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纸刀倏然弹开,不知是碰巧还是不巧,划破了何当归外衫和褂子的系带。虽没伤到她的肌肤,可肩头凉气飕飕,裸露在空气里。裁纸刀重新在关白手中握成圆环,蓄满力道,举到距何当归鼻尖半寸的地方。
“停!你什么意思?”何当归两道娥眉蹙紧,低叫道,“我又没说不同意!”
刀退后了半分,可还没撤走。关白抿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何当归,僵持了约莫半柱香,关白才道:“三小姐比关某见过的所有女人都狡猾,如果现在答应,过后又反悔,那我岂不是人财两失?”
何当归噙笑道:“你拿着刀逼我就范,等我就范了,你又说信不过我,那关大爷待要怎样?”
“你去知府衙门自首,说刺伤我娘的那一刀出自你手,因为之前她激怒了你。”关白慢慢说道,“贵为郡主,一个伤人罪不会把你下大狱,就算审理,也得经由大理寺。而我也会从中疏通打点,送你回京。等约定的事办成之后,我亲自去找韩大人为你销案。这样,我有了保障,你有了解药,我还预备了一份厚礼让你带进京。”
何当归心中冷笑,好一副如意算盘,口中问:“什么厚礼?”
关白指了指旁边桌上的锦盒,道:“那就是半月之前,关府地下出土的珍贵之物,有了它,皇上一定乐意召见你。”
“什么宝贝,能让我见识见识吗?”她一边问着,一边往椅背上缩,因为关白每讲一句话就近一分,最难忽略的是,那眼神暧昧发烫,落在她纤薄的肩头上。
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关白突然丢开刀,往石门外走去。“你有机会见到的——我的要求就是那些,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你。”石门转动,又缓缓关闭。
“你走了?”何当归不可思议地问,“合作的事你应该比我更着急,关老爷不是已被东厂扣押了?”为什么又耐心等的人反而变成了他?
当石门和墙只剩细细一条缝时,关白的答案传进来——
“诚如三小姐所言,新帝朱允炆也会为太子追凶,那么关老爷不死,朱允炆就会一直存着一块心病,对吧。所以说,关某一点都不着急。”
何当归挣动绳子的动作停住,头一回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话感到信服。关白,才是关家最凶残的那头狼,过去竟没人注意到这点,是别人迟钝,还是他隐藏太深?目光落在盛贡品的锦盒上,猜测着里面的内容。
她也不是毫无准备就来闯虎穴的,只是仗着自己对毒药免疫,就大意了,被墙壁小孔中冒出的烟雾熏晕。不知是什么迷药厉害如此,到现在她的四肢还软绵绵的。
袖口中滑出一个小瓶,用里面的汁液浇在绳子上,很快解除了绑缚。她撑着椅背,一步一步朝锦盒走去……
“美人儿,你往哪去?”
无人的密室里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下流猥亵。
何当归猛地回头,那里并没有人。第二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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